第一百三十二章 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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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男人穿著一副玄鐵細麟鎧甲,這副玄鐵細麟鎧甲是使用整齊的玄鐵小碎片串聯而成,密密麻麻,如同細碎的鱗片。
    而他纏滿繃帶的左手還掛著一個朱雀紅纓盔,右手撐著屋脊上還未展開的赤紅旗幟。
    相貌白淨,披散著淡紅蓬亂頭發的男人低眸望了一眼握緊雙鐧的司道長,瞧見司道長身上的那件龍鳳紅色道袍,嘴角揚起了一道細不可察的譏諷。
    不過這譏諷來的快,去的也快。
    “別緊張,我是南溪郡都尉,來到這裏就問你一件事情。”男人將捍腰上的楠木腰牌隨意丟在司道長的腳下說道。
    司道長自然不會彎腰撿起這腰牌,但他還是用餘光瞥了一眼這楠木腰牌上的信息。
    南溪郡都尉。
    在這簡短的五個字下麵還有兩道璽印,一道稍大的璽印司道長雖不熟悉,但也見過幾次,是如今古秦天子的璽印。
    而另一道璽印則是南荒王的璽印。
    “伏風觀素來不問紅塵世事,都尉大人若是來這裏問事,恐怕是來錯了地方吧。”
    司道長將自己身上剛才浮現的殺意收斂,這個穿著一副玄鐵細麟鎧甲的白淨男子出現太過不尋常,司道長能不惹事端,就不想再多惹事端。
    可司道長的內心有一道清晰的聲音也在告訴他,來者不善。
    其餘三座屋頂上的三人也注意到司道長這裏的狀況,可是他們需要掌控手中幡旗,不得隨意擅離。
    白淨男人輕歎口氣,並不理會司道長的話語,隻是自顧問道:“你們陣法中所困的人,是不是穿著一件青絲與墨絲紋繡的長裙?她的年齡約莫是十四五歲左右,長相雖說還沒張開,應該也算得上美人胚子。”
    司道長雙鐧握緊,收斂的殺意再度浮現。
    “不會吧?難不成你們這陣法中真困著這樣的一個少女?你們難得不知道她是朝廷官員嗎?還是說你們知道卻故意為之呢?”
    白淨男人嘴角那道若隱若現的譏諷笑意讓司道長看得真切,也讓司道長再也沉不住氣來。
    “既然你執意找死,就休怪我無情。”司道長雙鐧相互一砸,泛起一道火光,火光蔓延將這雙鐧染成火鐧。
    白淨男子隻是搖頭歎氣道:“不是我執意找死,誰讓我那在欽天監的師弟叮囑我在南荒州幫他照料一個人呢。”
    司道長懶得再聽這穿著玄鐵細麟鎧甲的白淨男子廢話,他腳步虛幻,幾個恍惚間就已經逼近在白淨男子的身前。
    “步罡踏鬥?看來你這個假道士還是幾分本領。”
    白淨男子低眸看著司道長剛才施展的虛幻腳步,全然不管司道長已經高舉至頭頂,即將砸在他腦袋上的一對火鐧。
    “但這幾分本領還不夠。”白淨男子腳步一踏,其步行轉折,宛如踏在罡星鬥宿之上,驟然遠離了司道長。
    火鐧落空。
    司道長望著白淨男子嘲諷一笑道:“你以為我是想殺你不成?我隻不過是想重新奪得這龍鳳紅幡!”
    司道長手掌朝著屋脊上的龍鳳紅幡狠狠一握,緊接著手臂猛然一抖。
    寂靜。
    隻有淡淡的夜風襲過。
    “還能再跟你玩一玩,那小女孩挺能撐的。”白淨男子右手一翻,一盞造型黝黑似蓮花的燈油浮現在他的手上。
    油燈中幽藍的燈芯閃爍,芯火中能看到一絲範弦月虛幻的魂影。
    司道長側眸看著自己手中握著的赤紅幡旗,赤紅幡旗的旗幟不知何時被一枚湛藍色的玉鐲箍住,縱然司道長手臂如何抖動,赤紅幡旗始終無法展開。
    “哪來的宵小之輩敢夜襲我這伏風觀!”
    一直站在左側屋頂屋脊上的蘆道長按耐不住,手替寶劍,腳尖連點房瓦,縱身飛到司道長的這處屋頂上。
    劍光閃爍。
    一道道劍光化作一朵朵白花,白花之中蘊含著冷厲劍氣。
    但就在蘆道長離開他屋頂的刹那,這白淨男子卻淩空而起。他腳踏虛空,每一步都泛起陣陣星光,身形虛幻與這道道冷厲劍光交錯而過,來到了蘆道長先前所在的屋頂上。
    白淨男子左手上的繃帶倏解,露出猙獰燒傷的手掌,掌心內驟然冒起狂躁的火焰,對著這素色旗幟猛然一攥。
    彌漫在院落的青霧忽而散開,一頭白虎從中跳出,它的身上莫名其妙燃起一道如蟒蛇一樣絢麗的火焰。
    火蟒死死纏住這頭咆哮的白虎身軀。
    “不管我了嗎?”白淨男子回頭看著站在青色旗幟和黃色旗幟佇立不動的蒲道長和殷純心輕笑問道。
    “自有我來管你!”蘆道長臉上露出惱怒的神情,腳尖再點房瓦,欲再飛回自己的屋頂之上。
    轟隆隆。
    雷聲轟鳴。
    一道道璀璨絢麗的雷電自空中猛然落下,直接將這位剛跳到半空中的蘆道長重重劈得頭發豎起,麵目漆黑,直挺挺倒在了地麵上。
    白淨男子眼眸浮現一絲慵懶之意,嘴角上揚起一絲挑釁的笑意道:“諸位都是身披道袍的道長,總不能除了那七假三真的步罡踏鬥外,其餘一點道法都施展不出來吧?”
    “雷法”
    殷純心手握黃色幡旗,抬頭看著遮住明月的烏雲旁又驟然聚攏的一團黑雲,瞳孔一凝,喃喃自語。
    他心中已經有了退縮之意。
    但那原本纏住咆哮白虎的火蟒卻突然襲向了站在屋頂的白淨男子,而白淨男子攥著素色旗幟的左手傷疤皸裂,鮮血不斷的溢出,緊接著又被燒幹。
    白淨男子眼皮一顫,沒有躲開這頭火蟒的攻擊,而是硬生生吃了這頭突然臨陣倒戈的火蟒一撞。而那半空飛舞的繃帶將這頭火蟒重新束縛,纏繞在白淨男子燒傷的左手之中。
    可他掌心升騰的狂躁火焰因此熄滅,甚至還能清晰看到他瞳孔那抹蛇形淡紅紋變得明亮,而白淨男子的白淨臉頰開始有了燒灼的痕跡。
    “殷師兄,他原來已經是強弩之末!”手握青旗的蒲道長一看到白淨男子吃了這洶湧澎拜的火蟒一擊,再見到白淨男子這般狀態,連忙高聲喊道。
    “勿動!”
    殷純心眉頭緊皺,連忙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