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他占有欲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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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冉等人雖戴著‘卡萊爾’職員工作牌,入場依舊需要一位一位核對身份。
    排隊核對身份時,前後人員都有一定的距離,但溫冉依舊覺得施澤在這種場合調侃太過了。
    況且,她剛剛正是因為這個被顧辰偏見,差點出了事故。
    她不悅地瞧了施澤一眼:“不認識。”
    說完把工作牌遞給工作人員核對,禮貌:“麻煩你。”
    施澤一點不在乎溫冉疏離的態度,漫不經心繼續調侃:“不認識我,還是不認識他?”
    工作人員在係統裏核對溫冉身份後,把工作牌還給她:“好了。”
    溫冉接過來,對工作人員禮貌微笑:“謝謝。”
    然後看向施澤時瞬間臉色怏怏:“都不認識。”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往裏廳走。
    施澤摸了摸鼻子,低喃:“還真像顏哥說的,有點脾氣。”
    當時顏望舒這樣形容溫冉時,施澤是不信的。
    他見過溫冉兩次,一次在機場,一次在他店裏。
    她溫和,甚至有些木訥。別說脾氣了,看上去就是好欺負的主兒,所以才被地痞無賴給盯上了嘛。
    但也正是顏望舒親自幫溫冉收拾地痞無賴這事,施澤就確定顏望舒對她有想法了。
    可那個大爺不承認啊。
    他電話微信一通詢問,顏望舒都不帶搭理他的。
    所以,這次來蘇城工作,施澤終於逮著顏望舒本人了。
    顏望舒被他纏得煩了,把杯子裏的白蘭地一口幹了,然後往沙發上一靠,寥寥夜色照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他扯了扯嘴角,有些自嘲:“表白了,雖然有點不夠慎重,但她立刻就回絕了。”
    施澤慢半拍的理了下顏望舒的話,隨即磕巴道:“這、這麽快?”
    顏望舒不作聲。
    施澤打哈哈:“不虧是我顏哥,做事就是雷厲風行,有氣魄,有”
    顏望舒懶得聽,闔上眼皮,喉結滾了滾,聲音低且渾厚:“閉嘴。”
    施澤識趣的閉嘴,隔了好一會兒,不死心的又問:“顏哥,然後呢?”
    他沒睜眼:“什麽然後?”
    “放棄了?”
    顏望舒側頭,緩慢睜開眼睛,淡色的眸子清冷篤定,有蓄勢的野性,又有天成的傲氣,反問:“放棄?”
    施澤倏然一笑,應和:“是!你字典裏,從沒這個詞兒!”
    施澤說完,背過身,悠哉的喝了兩口酒,心想這老樹開花,就該被治治。
    下一秒,他喝酒的動作一頓,想起自己曾經許的願。
    ——我願單身三年,換我顏哥嚐嚐愛情的苦。
    施澤‘嘖’了一聲,抬手拍自己口無遮攔的嘴巴。
    他突然就不想顏望舒受苦了。
    他反過身勸顏望舒:“顏哥,你也別為這事兒不快,這追女孩兒呢,是要循序漸進的,慢慢來,俗話說的好,烈女怕纏郎,你就纏她”
    後麵施澤再說什麽顏望舒已經沒聽了。
    他隻覺得他的話不靠譜。
    什麽纏?
    他發信息,那小丫頭片子跟沒看見似的。
    還真當他纏人了。
    思著,顏望舒又笑了,很淡的笑:“還真是脾氣大。”
    施澤沒聽清:“什麽?”
    顏望舒沒搭話。
    施澤反應了兩秒:“她脾氣大?溫冉?”
    顏望舒不置可否。
    晚宴現場借鮮花和燈光渲染營造出奢華夢幻,仿佛萬千璀璨珠寶與蔥蘢草木構成的奇幻盛宴,瑰麗無比。
    溫冉隻是一個小透明,在裏麵穿梭,找顧辰,想看‘星河’。
    顧辰沒找到,先碰見李婉。
    李婉臉上的緋紅,看不出是燈光,還是妝容所致。
    她眼睛汪著一泉水,今晚格外動人:“冉冉,你來了?”
    她靠近時,帶著黑色漿果的酒氣:“冉冉,不好意思哦,我忘記跟你說和傑西卡先來了。”
    “沒關係。”溫冉理解的,畢竟李婉跟著傑西卡,是沒有話語權的。
    聞著她身上撲鼻的酒香氣,溫冉關心:“你酒量還行嗎?”
    “我酒量很好。”李婉舉起酒杯晃了晃,“這酒我能喝到撐也不會醉。”
    宴會上準備了好幾款酒,都是酒精度數低的類型,畢竟沒有人的目的是喝酒。
    李婉突然親昵的靠近溫冉耳邊,悄聲道:“我現在才知道,這個晚宴就是資本名利場,大家不過是找自己感興趣的人拉近關係,談論事業,置換資源。”
    溫冉隻是笑了笑,沒接話。
    家裏人雖不讓她多接觸這些場合,但並不代表她什麽都不懂。
    再說翟芯頤是個大嘴巴,說與她聽得可不少。
    這種名利場,就算主辦方沒有任何想法,也架不住宴會上的名流。
    到最後,不過是一個威望的場地,各取所需罷了。
    李婉又說:“傑西卡剛才帶我見了好多高定客戶,也不知道我會不會被他們記住。”
    “會的,遲早會的。”溫冉安慰她。
    其實也不算安慰,李婉的設計風格大氣且有想法,溫冉覺得她將來肯定會成功。
    溫冉看了下四周:“對了,你有沒有看見顧辰?”
    “有!”李婉點頭,“我剛才看見他被幾個高管圍著合照。”
    李婉指了下水晶台:“就在那邊。”
    “那我先去找他。”溫冉回頭,“待會兒我們一起回酒店。”
    “好。”李婉眉眼彎彎的點頭。
    溫冉往水晶台那邊走,目光越過水晶台上的花簇,看見顏望舒。
    他今日穿了件黑色絲絨西服,內搭藍黑色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點肌膚。
    他坐在金色竹節椅上,旁邊的人正在和他談話。
    他姿態鬆散,眸色卻銳利,有種很成熟的魅力。
    溫冉還未收回視線,忽然被人叫了一聲。
    她回頭,是顧辰。
    顧辰向溫冉招手,讓她過去。
    溫冉走過去。
    顧辰身邊坐了一位大概四十來歲的姐姐,有風韻,有氣度。
    顧辰介紹溫冉:“‘星河’就是她的作品,姐姐,你以後想定製珠寶,可以找她。”
    那個被顧辰稱為‘姐姐’的女人看了眼溫冉,友好問:“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溫冉謙遜道:“你好,我叫溫冉。”
    女人點頭:“你的作品我很喜歡,我買了,就當給你的見麵禮。”
    見麵禮?
    溫冉還未作反應,顧辰先和那位女士碰杯。
    清脆的杯壁碰撞的聲音,代表上百萬的交易定錘。
    溫冉明白,這樣的事,發生在晚宴的各個角落。
    她禮貌道謝:“謝謝您。”
    又交談了幾分鍾,顧辰才帶著溫冉離開。
    兩人站在水晶台另一側,顧辰遞了杯酒給她。
    他邀功:“怎麽樣?先前的誤會一筆勾銷?”
    “我沒放在心上。”溫冉和他碰杯,“不過還是謝謝你展示我的‘星河’。”
    顧辰抿了口酒,忽然問:“這單你有提成嗎?”
    溫冉緩緩點頭:“…有的。”
    顧辰唇抵著酒杯邊沿,挑眉,表情示意溫冉主動。
    溫冉想著,本來也是他展示推銷出去的,心裏預估了一個價位底線後,便沒矯情,直問:“你想分多少?”
    因她這話,顧辰差點被酒嗆住。
    輕咳一聲後,無語至極:“我會差你那點錢?”
    “那你想?”
    “請我吃個飯總行吧?”顧辰眼神閃躲開,聲音也小了點,“也算給你道個歉,一開始誤會你了。”
    原來是道歉。
    溫冉點頭,嘴角上翹:“我說了,我沒放在心上。”
    下一秒,她又蹙眉搖頭:“但是請你吃飯不行。”
    顧辰:“?”
    溫冉認真的解釋:“你太紅了,我不想出名。”
    聽了這個解釋,顧辰噗呲一笑,重複下午那句話:“姐姐,你可真有意思。”
    溫冉想再提醒他,自己比他小兩歲,可話都到嘴邊了,她又咽回去了。
    因為她覺得自己的提醒沒用,顧辰還會那樣叫。
    便不費這口舌了。
    溫冉抿了口酒,是木草的香氣,她不太喜歡。
    溫冉放下酒杯:“你給我看看‘星河’好嗎?”
    顧辰這才想起這件重要事,摘下戒指遞給溫冉。
    宴會的燈光在流轉,‘星河’的火彩也在變幻。
    溫冉看了好一會兒才還給顧辰。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顧先生,我想請問你,我和顏總的事你是聽誰說的?”
    顧辰沒有絲毫顧慮:“我經紀人說的。”
    溫冉本來就想,此人肯定是顧辰親近之人。
    她和顧辰雖說相交不久,但也看出他是個沒心眼子的人。
    也隻有他身邊的人,才知道怎麽對症下藥,把他當槍使。
    隻是這把槍為什麽瞄向她?
    溫冉確定,自己和顧辰經紀人除了溝通那點小矛盾之外,沒有任何交集。
    就那點小矛盾,真不至於。
    再說了,她怎麽說也是今天主辦方的設計師,背後可是‘卡萊爾’。
    溫冉心思一頓。
    ‘卡萊爾’?
    所以,自己隻是一個跳板?真正的目標是…‘卡萊爾’?
    溫冉下意識就往水晶台另一邊望去。
    宴會廳很大,客人很多,顏望舒不一定還會在剛才的位置。
    可溫冉望過去時,他還在。
    且視線看著她。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溫冉和他視線在絢麗浮華中遙遙相撞時,竟感覺心顫了一下。
    不是其他原因,是她看見顏望舒明明淡笑著,似在認真聽旁人講話時,看向自己的目光卻是暗藏警告性、壓迫性的。
    他這人就是有這樣的氣場,盡管隻是一個眼神。
    溫冉收回視線,冷靜的想,自己又沒答應他的表白,也沒給他任何機會暗示,那麽自己和別的男人說說話,並不為過。
    真要論哪裏過了。
    也是他過了。
    他的占有欲太過了。
    這麽想著,溫冉就轉過身,拿起剛才未喝完的酒,輕輕抿了一口。
    顧辰是傻,但不瞎,看見他們眉來眼去了。
    他直接問:“你和‘卡萊爾’的總裁到底有沒有關係?”
    溫冉思了一下:“有沒有關係,都和我的作品無關。”
    “你這是沒否認?”
    看他的表情,溫冉覺得自己不否認,他就算認定了自己和顏望舒之間有不正當關係。
    還有,他一副受騙的模樣是幹什麽?
    溫冉隻能解釋:“沒到你說的那種關係。”
    顧辰不滿意這個答案,依舊盯著她:“你下午可不是這麽說的!”
    “什麽?”
    顧辰提醒她:“你雖然沒直說,但你表達的就是你們沒有任何關係的意思。”
    溫冉還真被他問出點愧疚感,老實道:“他可能有點喜歡我,但我拒絕了,所以我的作品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顧辰張了張嘴,消化掉溫冉的話。
    然後,他抬手比了個大拇指,懇切道:“姐姐,你真牛!”
    “???”
    “拒絕潛規則,還不牛?”
    溫冉:“”
    顧辰頓了頓,視線在溫冉臉上轉了轉:“問下你,你年紀這麽輕,哪裏學的講話,下午可是把我講得一愣一愣的。”
    溫冉沒回答。
    心道都是經驗。
    被顏望舒說道出來的經驗。
    吃一塹長一智,她也不能什麽都沒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