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地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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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江媛和惠娘在葉家小苑演了一出叛主的戲碼,為的就是這一日。
當初,袁家的人找到江媛的時候,江媛在第一時間便將此事告知了葉桑晚。
葉桑晚將計就計,把江媛和惠娘趕走的同時,又釣出了白蔻這條小魚。
按照安以慧給的信息,羅家斷掉與安家滿香堂的供貨渠道,並與袁家簽訂了獨家合作協議。
作為十大皇商的袁家,以優質的胭脂水粉等獨占鼇頭。
在一次意外中接觸到羅家的安神香,葉桑晚從中聞到了少量曼陀羅香味。
曼陀羅是一種可以引誘致幻的植物,若是長期攝入這曼陀羅香氣,會讓人產生幻覺,還會讓人在睡夢中無故死亡。
而這種安神香,據說是當今陛下最喜歡的一種香,葉桑晚仿佛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所以,江媛和惠娘願意毀掉名譽為葉桑晚潛入羅家收集證據,葉桑晚很是感激。
眼下發生了葉初安等人劫持的事,江媛從中出了不少力。
而剛月白與她耳語的那兩句話:主子,江媛意外得知消息,羅家二公子命人將製香坊一間空置的下人房打掃幹淨,還派了打手看守,並與廚房預定了第二日的三人份的飯菜。
想要把三個十來歲的人悄聲無息的轉移,必定是在夜黑風高的晚上。
所以,今晚便是下手的好時機。
沉默之間,製香坊後門初停了一輛並不紮眼的馬車。
趕車的人,輕盈地跳下馬車,可見這人不是一般的車夫,而是身懷武藝之人。
腳踏剛從馬車後頭搬下來,就見馬車裏跳出兩個漢子,緊接著,又跳出來了一人。他們每人人背著一個人形麻袋,鬼鬼祟祟的挨著牆角直接去了月梧指的那處下人房。
“月梧,動手!”若是讓他們將人關進了那派人把手的地方再動手,怕是沒那麽容易。
眼下,這加上那車夫,加上每人扛著一袋的三個大漢,也不過才四個人。
月梧身經百戰,更是明白什麽時機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月梧一個手勢,一隊人馬悄悄朝那三個漢子殺了過去。
葉桑晚側臉看向君姑,“君姑,帶我去東側。”
君姑避開有可能布置了暗衛的地方,帶著葉桑晚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這所宅院的東側。
今日風是從東向南而吹的,這邊是製香坊的柴房,走水什麽的應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葉桑晚在黑土地實驗室的倉庫裏取出一捆幹稻草,這幹稻草在冬日可以浸濕了喂牲畜,還能與其餘的麥稈、花生苗等物加工成一種青料,用於喂養牲畜。
君姑見葉桑晚憑空取出一捆幹草,整個人呆愣在原地,甚至左顧右盼,恨不得將葉桑晚整個人剝開,看看這幹草到底藏在何處。
取出事先存在空間的火折子,將稻草點燃,扔進了敞開了廚房窗戶裏。
窗戶和門框都是木製的,且都是易燃物,眼下天幹物燥,不肖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廚房就這般熱熱鬧鬧的燒了起來。
“不好了,走水了!”
一時之間,正在加工做羊奶皂的工人們從作坊裏衝了出來,慌慌張張的尋找著趁手的物件滅火。
與此同時,月梧等人已將那三個大漢放倒,救出了葉初安等人,並搶了那不起眼的馬車,往郊外趕。
月白聽到了外邊的動靜,忙把江媛從房裏帶出了宅院。
八目相對,江媛看到了臉型越發消瘦的葉桑晚,她哽咽道:“主子,您……”
江媛萬萬沒想到,葉桑晚竟親自來接應她,她江媛何德何能,竟遇到如此好的主子?
“快走!其餘的話留著往後再慢慢說!”
月白也趕忙道:“城外安排了接應的馬車,我們趕緊離開!”
——
“三爺,不好了!羅家製香坊那邊走水,押送那葉家和雲家的三位小公子的人在後門被人暗殺,幾位小公子不見了!”
被人打擾了好事的袁凱,不耐煩的穿上襲褲,打開房門,一股萎靡的氣息迎麵撲來。
那小廝,隔著屏風,還能瞧見那床上婀娜多姿的美嬌娘。
“好好的怎會走水?不是說那葉家姑娘在平價糧鋪行了一下午的醫,被婆子扛回府裏的麽?”袁凱心中憋著一團火還沒發,這小廝胸口當即挨了袁凱兩腳。
“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查!”
袁凱是不會相信葉桑晚有能力將三名人質給救走的,前兩日她還在季家跟人鬧上了,給她撐腰的人沒了,滿香堂也沒開門,這儼然確實是按照他的要求,與季家的合作解除了。
“還有誰呢?”袁凱有些琢磨不透,“難不成這葉家,還得罪了其他人不成?”
就在袁凱絞盡腦汁冥想的時候,從屏風後頭走來一位風情絕代的美嬌人,她身段柔媚,皮膚白暫,高高的胸脯傲然挺立,畫著精致妝容的臉,若是葉桑晚瞧見了,都會忍不住震驚高呼一聲:“秀春?”
沒錯,這人正是被下入大牢苗苗的母親,秀春。
“三爺,奴家冷。”
袁凱回神之際,便攬住了秀春的腰身。
“今日是我倆的新婚之夜,莫要被那沒用的東西給禍害了。十六姨娘,我們繼續……”
“三爺,您真壞……可是,那葉家人就這般輕易放過了?”
說到葉家的時候,秀春的眸裏一閃而過的怨毒怎麽也掩飾不住。
袁凱自然也捕捉到了,他輕輕刮了刮秀春的鼻子,似無意地道:“十六姨娘為何對這葉家如此恨之入骨?”
“三爺,我這是為了您,若不是她攪了您的好事,明年皇商的位置定非陳家莫屬!”
陳家把袁家當狗,袁家把陳家當登天梯。
袁家不喜陳家高高在上的姿態,可又不得不依靠陳家的臉麵存活。
“你倒是嘴甜,讓也嚐嚐是不知真的甜?”
房內燈台翻到,一時陷入黑暗,隻剩下兩道均勻的喘息……
與此同時,半月坡山腳下。
一條長龍般的黑影,像螞蟻搬家似的,緩緩朝倉山的深處走去。
江幾把在倉山與不舟山交界的地方,沿著那條野獸們時常飲用的水流徑直往前,找到了兩處山洞。
山洞裏有野豬的幹涸的糞便,野豬是群居的生物,所以這處山洞足夠大且寬敞,也不知道這地方,是不是當初那群下山糟蹋紅薯的野豬群居住的地方。
這裏不僅靠近水源,過了山溝就是長滿野菜野果的半月坡山,並且有一片茂密的竹子作為遮擋,想要發現確實很難。
裏頭經過打掃,又存放了不少存糧。
這兩處山洞,一處分給半月坡村,一處分給旺村,如今上來的,都是些老弱病殘和婦孺。
漢子還在村裏駐守,他們賴以生存的地方,是萬萬不能被人占去的。
葉桑晚一行人剛到村口。
雲珩迎了上來,聲音急切:“阿晚?”
葉桑晚伸手將礙事的車簾掀開,快速的從馬車裏跳下來。
“初安他們呢?”雲珩伸手扶住葉桑晚,而葉桑晚跳下馬車後懷顧著周圍,尋找著葉初安等人的身影。
葉初安自被劫持到現在已經已經整整四天,若不是剛才在路上耽誤了一些功夫……
雲珩無奈道:“他們沒事,已經派人將他們和聶先生一同護送安全區域。阿晚,你就不想我嘛?”
雲珩的語氣無奈又委屈,天知道昨日他等了一天,等她回來辦及笄禮,確定他們成親的日子,可是,終究是錯付了……
雲珩很生氣,不哄就不好的那種!
葉桑晚眉眼閃動了一下,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笑,焦急的眼眸染上一絲寵溺:“想你了,隻是你這樣……大家都在瞧著。”
葉桑晚反手握住她的手心,悄悄的撓了撓。
雲珩揚起高傲的下巴,冷哼一聲。
葉桑晚求助地看向一旁的君姑,君姑湊過來小聲透露:“主子,及笄禮。”
葉桑晚眉頭一蹙,及笄禮怎麽了?
忽而想到那日桃良的提醒,忙解釋道:“阿珩,昨日我不回來,不是有要事在身嘛?況且雲宸和雲堇是因為初安才被連累的,我總不能任其不管,回來辦什麽及笄禮吧?
對不起嘛,農曆的及笄禮辦不成,我們辦陽曆好不好?”
雲珩這才垂下眼眸瞧她,眸中盡是得逞。
月梧這時在人群中起哄:“夫人!夫人!夫人……”
葉桑晚感覺一股熱氣直衝臉頰,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臉肯定紅了。
而雲珩,半抱著他,樂得像個憨憨。
葉桑晚捂住耳朵,抓起江媛的手跳上了馬車,跳上馬車後,葉桑晚仍舊覺得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得飛快。
感覺到江媛怪異的目光,葉桑晚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地問:“月梧說你手裏有可以絆倒羅家的證據,你與我仔細說說。”
江媛仔仔細細的將這幾個月查到的消息,逐個不漏的說了一遍……
月亮害怕夜晚的寒風,躲進旁邊的雲朵裏取暖,太陽心疼值夜的老伴,早早的來接班。
天邊朝霞給山頭鍍了一層金邊,露珠揚起小臉,折射出一道道絢麗的小彩虹。
屹山鎮事務司值早班的衙役打著哈欠打開門,被一手握長劍,寒著臉的人給撞了個滿懷:“這位兄台你……”
衙役眼前一花,一塊令牌擋住了他的視線:“將軍護衛統領!你你你……”
邊關的將領怎會在這?
嚇得那衙役當場就要跪了。
可對方隻冷冰冰的塞給他一團東西,留了一句:“交給你們大人,命公事公辦!”
“是是是……”衙役雙手接過東西,待他再抬起頭,眼前早沒了人的蹤影。
若不是手裏的東西,那衙役還以為自己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