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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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卓瀟此時正與朱朝章在院裏下棋。
自打兩人把他們的身份告知葉桑晚後,葉桑晚對乾帝有著一股莫名的敵意。
乾帝登基以來四十多年裏,百姓沒有一日是能過上好日子的。
兩人都是前朝錚錚鐵骨的好官,卻因為當今陛下的昏庸,讓他們在戰爭中沒落。
葉桑晚在與楊捕頭等人接觸下來,發現他們是一群正義凜然的年輕人,雖然今日隻與林滿誌接觸了幾個時辰的時間,可他卻也是個忠心為民的好官。
將林滿誌引薦給兩位老人,一是為了開解或是解悶,二是讓三人同仇敵愾,力氣往一出使。
葉桑晚身上藏有秘密,不是自以為用謊話就能一直隱瞞下去的。
比如,小苑常用的鹽為何純白又細膩,比如那耗油、雞精、豆瓣醬的出處,又比如那極速生長肥料,是在何處研製?
處處都透著蹊蹺,宋卓瀟和朱朝不問,那是對自己信任,並且相信自己不會害人,才選擇了假裝不知。
葉桑晚不知道要如何解釋自己身懷千億資產空間的由來,卻也見不得身邊的人備受煎熬。
她能做的,隻是盡量的拉攏一些“誌同道合”的人,讓她在這個保護圈裏,發揮自己的作用。
葉桑晚沒有參與此次的談話,隻是命人準備茶水和點心送去了南竹院。
客房裏,經過這幾日的排毒,季老爺和安以慧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
許是因為離家太久,桂圓竟手持季老夫人的手諭前來,要求季老爺和安以慧立即回府“養身體”。
她囂張跋扈的模樣,仿佛她才是季老夫人。
季家一家四口話別了葉桑晚後,乘著馬車慢悠悠地回了安府。
當桂圓看到從馬車下來的季雲川,仿佛見了鬼般:“大、大公子,您不是……”
可回應她的,是一把沒入身體的利劍。
季雲川冷笑道:“很意外?化成厲鬼回季府複命吧!本公子命可沒那麽薄!”
安以慧驚慌失措地問:“安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季雲川眸中閃過一抹狠戾,“娘,自從咱祖父把生意交由我們大房打理後,二房、三房的人虎視眈眈,之前爹爹病重,他們的心思更加活絡。
此前,我遇了好幾次偷襲,那些人都是二房和三房分別派來的!”
安以慧喃喃地道:“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季老爺挽住安以慧的肩頭,安慰道:“任性貪婪,嶽父嶽母相距過世後留下安家的那些財產主意讓家裏那些人眼紅,眼下季家的生意由交由我們打理,他們更是癲狂。
夫人,恐怕我們未來的生活,要有一場硬戰要打了!”
安以慧不喜勾心鬥角的生活,可也不想一直被人虎視眈眈,她無奈地道:“隻要我們一家齊心協力,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季雲川知道自家母親的性格,暗地裏將府裏又問題的下人清理幹淨,又命人截殺了往季家送信的人,這般暫時就沒人會知道,季雲川在花簇縣乃假死脫身。
季家四口剛離開葉家小苑不久,月白風塵仆仆的歸來。
“主子,白蔻在回到牙行的第二日,就被輾轉反側賣到了袁家手裏,而惠娘和江媛,也在傷養好後,不顧元掌櫃的阻撓,被人高價將她們買走了!”
“以同樣的方式,最後都到了袁家人手裏?”葉桑晚做出了大膽的猜測。
以葉桑晚的腦子,月白並不意外,“是!那袁家是錦州人士,家裏世代都在鑽研麵脂等物,如今僅供貨水顏閣。”
水顏閣背後的大東家,是當今敬妃的娘家,錦州陳家,陳家百年經商,到了這一代族裏才有人入仕,不過僅僅是個七品的官員。
相對比於季家而言,陳家之所以能成為十大皇商,皆是因為敬妃在後宮的經營,水顏閣所售賣的東西,大部分都是由其他世家所供,說到底,與前世的經銷商沒什麽差別。
“月白,繼續查探袁家和陳家動向。”
月白有些詫異,“主子,不用將三人……”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葉桑晚露出一抹意味深藏地笑道:“不用,袁家會自掘墳墓的。”
林滿誌來半月坡村後的第二日,葉桑晚在南街的那處宅子,得到了林滿誌親筆所題“宅心仁厚葉府”的牌匾。
一時之間,此事在屹山鎮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錢掌櫃利用了一些手段,將當初葉桑晚免費提供的“海姆立克法”宣揚了一番,葉桑晚名聲大噪的同時,靜善醫館也得了個好名聲。
大家都在猜測這位宅心人厚的葉家人是誰的時候,水顏閣忽然在門前搭了台子唱戲,旁邊壘著一摞摞的薄荷皂,“新品上市大酬賓,與滿香堂一模一樣的薄荷皂,隻需二百文一塊!”
眾所周知,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在滿香堂買東西的,前提是必須成為滿香堂的會員,最低的會員價也要十兩銀子。
這段時日,滿香堂的洗護用品在屹山鎮上傳得玄幻,比如東巷的龔家三小姐,滿臉紅疹不到月餘就是在滿香堂做那勞什子皮膚管理治好的。
比如南巷的周夫人,一身狐臭硬是變成了香美人,誇張點的說,現如今出門還能引來蝴蝶圍觀,還有那張員外的老母親,人家都快六十歲了,現在保養得像個四十歲的夫人似的。
所以當眾人聽聞這薄荷皂是與滿香堂做得一模一樣的,不論是有錢沒錢,都搶著要買上一塊,一時之間,水顏閣門前人聲鼎沸,直接造成了南街街道擁堵的場麵。
“阿晚,你怎還能如此悠閑的在這笑,你可知水顏閣單賣這薄荷皂都成交上千兩銀子了!”安以慧瞧著站在欄杆旁,望著對麵水顏閣掌櫃趾高氣昂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葉桑晚撚起一塊茶樓新做的桂花酥,淺淺地咬了一口:“夫人不著急,他今日賺的越多,後麵賠的就越多。”
“什麽意思?”
“白蔻有幾斤幾兩,我這主人的何嚐不知,瞧著吧!”說著,她神秘一笑,取出一塊金盞花舒緩皂,“明日在門口掛個牌子,就說此皂有止癢舒緩的功效,配合三日前滿香堂新品上市的祛痘膏,可有效解決身上的紅疹。
明日慶祝滿香堂開業滿30天,僅需1兩銀子即可成為滿香堂會員,但凡要來店裏買東西的人,來者不拒!”
“你的意思是,水顏閣的薄荷皂有問題?”
“夫人明日就知道了。”
南街水顏閣門口,一夥人舉著鋤頭、鏟子等物在門口叫囂。
“黑心商家快開門!怪不得人家滿香堂一兩銀子的薄荷皂,他水顏閣才賣00文,昨晚我一家人用了這東西,當晚就起了紅疹子!”
“我也起了,瞧見沒,我當時洗著覺得身上涼嗖嗖的覺得特別舒坦,就多洗了一回,這身上的紅疹密密麻麻的,抓心撓肺的癢了一晚上。”
“別說了,我鄰居家不到一個月的孩子用了這東西,直接高燒不退,連夜送去了靜善醫館救治。”
越說越瘮人,有些買了水顏閣用了之後沒怎麽長紅疹,卻也在這群人的鼓動下全部前來討伐,薄荷皂在滿香堂一直有醒目安眠的功效,隻不過隻賣了一批後就宣告斷貨。
這薄荷皂在貴婦圈中,也從一兩銀子炒到了十兩一塊,可不管外頭如何炒,可滿香堂再沒有上架薄荷皂。
就連安以慧也提了好幾回,都被葉桑晚回絕。
葉桑晚這般做不是故意吊著顧客的胃口,而是入冬後薄荷會黃葉枯萎,再沒有原材料罷了。
而水顏閣在這時候能大批量的上新如此多的薄荷皂,說明白蔻根本分不清薄荷到底長什麽樣。
這世上可是有太多種長得相像的植物,薄荷用錯了,又是混合的錯,難保不會讓這些被誤以為是薄荷的草,混合成一種微毒的元素。
葉桑晚不知道這種元素叫什麽,可卻知道這玩意會令人起紅疹子。
昨晚水顏閣的掌櫃是數著銀子睡著的,以為這大清早的就有人來敲門買皂,可聽到外邊這番言論,原本懵懵懂懂的他,頓時被嚇得屁股尿流。
他連忙喊人將院裏的水缸抬進來封住前門,與夥計們躲在後麵瑟瑟發抖。
與此同時,一夥官差接到報案後,直接衝進了鎮上一座僻靜的宅院。
白蔻掛滿笑容的臉上忽然戛然而止,“你們是什麽人?”
“衙門查案!懷疑你們做的薄荷皂害死了人命,全部帶走!”
“怎麽可能!怎麽會有毒?”白蔻瞪大著眼睛,明明昨晚還讓加大生產,她還得了一百兩的賞錢,怎的就害死了人呢?
在葉家的時候,那葉家大姑娘就是教她們如此做的呀!
秉著自己不會害死人的理直氣壯,白蔻被人帶上了鐐銬帶回了衙門。
可直到死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裏?
“主子,那發高燒的嬰兒被奴婢找到了,此時正候在門外。”東白滿頭是汗的跑了進來。
葉桑晚昨日因為擔心有什麽變故,便直接歇在了鎮上的宅子上。
早晨她派人去水顏閣打探情況,沒想到還出了不滿月的孩子,高燒不退這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