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是毀了她?還是?(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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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請三姑娘嗎?」小桃好奇地問。

    其實也不怪她這麽問,畢竟常曦現在跟解語心走得最近,請她無可厚非,再者解語心平易近人,她對這三姑娘很有好感。

    東籬和羅嬤嬤對視一眼,看來跟小桃想得一樣。

    常曦卻搖頭笑道,「別問了,先去準備吧,明兒客人自會來。」

    東籬和小桃這才不再胡亂猜測,而是趕緊幹完手頭的事情,好去歇息,反正明日答案自會揭曉。

    至於羅嬤嬤卻是若有所思,她看了眼常曦平靜的麵容,這出手比她想象中要快得多,這執行力有點可怕。

    翌日,常曦洗漱後就先去秦氏的院子,雖然解語嬌回來給秦氏侍疾,但她也不好連人影都不露,這說不過去,所以她還是先選擇過來這裏打卡。

    哪知,居然有人比她還早,正是昨天才剛到的施碧池,隻見她正在說話逗秦氏笑,那手舞足蹈的樣子哪裏像個大家閨秀,就像她此時說的故事裏偷香油的那隻老鼠,演得惟妙惟肖,看得出來演技不俗。

    秦氏被逗得哈哈大笑,一旁的侍女看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忙拿拍子給她按按眼角,她接過按去那笑出來的淚水,這才指著施碧池道,「她每年來住的那幾個月,我這笑聲就沒法停下來,這就是個屬猴的。」

    「能讓解伯母開懷大笑,那是我的榮幸。」施碧池說完了故事,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

    解語嬌正想說什麽,哪知一轉頭就發現常曦來了,她忙笑著道,「快過來,用過早膳了沒有?」

    常曦笑著上前,先給秦氏見禮,然後又跟施碧池笑著點頭打招呼,然後才跟解語嬌道,「用過了早膳才來的,沒想到來遲了,沒聽到好故事,真真可惜。」然後故做那惋惜樣。

    施碧池笑道,「這有什麽難的?常娘子你想聽,回頭我到你院子裏做客時,單獨說給你聽,其實就是個笑話罷了,不值一提。」

    「那敢情好,先謝過施三姑娘了。」常曦笑眯眯地道,然後自然地轉頭看向秦氏,「夫人今日可覺得好些了?」

    秦氏看她們說得熱鬧,這才沒有開口,如今見秦氏關心她的病情,她笑著說好多了,有她們這些年輕人陪伴,焉有不好之理?

    常曦就又問起解語嬌秦氏早膳用了幾何,解語嬌樂得有人關心自家母親,自然是詳細地訴說,然後又詢問起常曦秦氏往日的胃口,畢竟她之前一直在夫家,對母親的狀況自然不能了如指掌,而且她看得出來那些個侍女也不及常曦仔細。

    常曦自然是事無巨細都詳細說了,解語嬌聽得也仔細。

    施碧池一麵跟秦氏說話,一麵暗暗觀察常曦,然後默默地在心裏評估著。

    直到早晨過半,常曦這才邀請施碧池過去做客,當然少不了睡懶覺姍姍來遲的施碧英,然後又意思意思地邀請了解語嬌。

    解語嬌卻是擺手道,「我剛回來還是多陪陪母親,回頭有時間了再聚。」

    常曦一臉的惋惜,就連秦氏也讓女兒過去玩耍,不用太顧忌她,但解語嬌還是拒絕了,看得出來她的一門心思就在秦氏的身上。

    最後秦氏也不再勸說女兒,而是吩咐人給常曦的小跨院多加兩道菜。

    常曦這才親自帶著客人回去小跨院,一路上少不得說說笑笑。

    她與施碧池挽著手走,看起來就像是相知相交已久的姐妹,惟有施碧英卻是單獨走在自家姐姐的旁邊,冷眼看著這兩人打得火熱。

    一回到小跨院,東籬和小桃就迎了出來,待看到今日的客人是施家姐妹之後,暗暗吃驚不已,不過到底是一等大丫鬟,兩人很快就整理好麵容迎施家姐妹到屋裏坐。

    哪知,施碧池卻是深吸了一口院中的氣息,「

    可是種了桂花?」

    常曦笑著點頭,「從夫人院子中挖來了兩株,就種在小花園裏,來,我引你去看看,這兩株花開得可好了,回頭把這桂花收集好曬幹,泡茶做糕點都使得,我就愛這個味兒。」

    「我也愛,時常都要喝上兩盞桂花茶才做罷。」施碧池也笑著比劃一下。

    然後兩人的笑容更燦爛了,一旁的施碧英暗暗撇了撇嘴,假惺惺。

    這兩株桂花確實生得極好,一旁還有倆粗使男仆在旁邊做籬笆,單獨把樹給圍起來。

    「這是?」施碧池不解為何要這樣?

    常曦解釋道,「想著給院子裏再做個景,而且也不知道府裏哪個院子養有觀賞用的錦雞,我怕它們過來把這桂花樹給糟蹋了。」

    施碧池深以為然,「以前施府裏也養有錦雞,它們把一院子的花草都給禍害了,後來母親一發狠,幹脆就將它們做成菜了,」然後神秘地道,「還別說,這錦雞肉味道鮮美,還真不錯,哪天它們再來禍禍這花花草草的,常娘子不妨偷偷將它們給燉了。」

    常曦一聽,眼睛一亮,「這敢情好,反正吃了也就沒證據了。」

    施碧池大笑出聲,「千萬別,我這就是個餿主意,說笑即可。」

    常曦卻是一本正經地道,「我怎麽覺得操作性挺強的,到時候我燉好了,喚你來一起分享。」

    施碧池一聽,眼睛立即亮晶晶的,湊近常曦耳邊道,「這偷來的東西可比買來的要香得多。」

    「是啊。」常曦意味深長地笑著附和。

    施碧池眨眨眼,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樣子。

    「我就不愛這個味。」施碧英還帶著幾分孩童之氣的聲音一響,讓旁邊的兩女的笑容一窒。

    施碧英睜大圓眼挑釁道,「怎麽,我就不能說真話了?」

    「當然可以,任何人都有表達自己的權利。」常曦最先回神,對於這個拆台的小姑娘並無偏見,相反,這會兒她倒還有幾分喜歡這小姑娘了。

    施碧英討了個沒趣,這才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施碧池一臉歉意地跟常曦低聲道,「我這妹妹一向說話都這樣,你千萬別跟她計較,我說了多少回,她也就改過了一會兒,隨後就又忘了。」說完,一臉苦惱的樣子。

    常曦卻不以為意,「小姑娘家家這樣也不壞,這世道說真話的人少,這也不失可愛之處。」

    施碧池點點頭,「好在你是豁達的性子,換成小家子氣的人,肯定要計較半天,到時候為難的還是我,誰叫我是姐姐呢。」

    常曦一臉同情地拍拍她的手,一副知道她是好姐姐的模樣。

    施碧英微垂頭,似沒有聽到這些閑話。

    賞了桂花樹,三人這才移步回到屋子裏,此時屋裏的冰盆散發出絲絲涼氣,一掃進來前的熱氣,讓人感覺都清爽了許多。

    東籬端出了幾樣夏日涼點心上來,「常娘子,現在開膳還是遲點?」

    「先吃點東西開開胃,再用正餐也不遲。」

    東籬點點頭,然後向施家姐妹行了禮,規矩地退了下去。

    施碧英還有些孩子屬性,看到桌上居然有冰鎮糖葫蘆,那紅紅的顏色還有絲絲甜氣縈繞,讓她下意識地吞了口口氣,一副想吃的樣子。

    常曦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伸手拿了一串遞給她,「之前在街上見有人大夏天賣這個,我嚐了下覺得好,這才吩咐府裏的廚娘複刻了一份出來,施四姑娘嚐嚐,酸甜的味道很開胃的。」

    施碧英沒有接,而是轉頭看向施碧池這個姐姐。

    施碧池皺了下眉,「既然想吃,那便接吧,這可是常娘子的好意。」

    施碧英這才接過

    常曦手中的冰鎮糖葫蘆,低聲地謝了謝後,就迫不及待地嚐了起來。

    「我這妹妹就是個小饞貓。」施碧池一臉無奈地為自家妹妹開脫,「母親還怕她再吃下去會胖得難看,最近都不讓她多吃,她這小人精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想著到時候母親問起來,責任就能推到我的身上。」

    常曦笑著聽施碧池抱怨,眼角卻瞄到施碧英一直隻顧著享受美食,對施碧池的話充耳不聞,仿佛沒聽到一樣。

    這對姐妹花還真有意思。

    這一桌夏日餐前涼點,施碧池隻是淺嚐了幾樣就不再吃了,惟有施碧英吃得歡,甚至看常曦的目光也不再那麽淩厲。

    「好了,你再吃就要鬧肚子疼了。」施碧池不讓妹妹再吃。

    施碧英隻能很惋惜地放下剛拿起來的冰鎮糖葫蘆,顯然很聽施碧池的話。

    常曦也不勸食,而是吩咐東籬和小桃上午膳。

    吃午膳時,施氏姐妹都沒有那麽多話說了,看得出來施家的家教頗嚴,至少食不語這一條是基本做到了。

    常曦也沒再故意說什麽引施碧池說話,反正她該試探的都試探完了,自然心中已有答案,隻不過待另一當事人證實即可。

    午膳過後沒有多久,施氏姐妹很適時地提出告辭,畢竟不能打擾了主人家午休,這是禮節問題。

    施碧池更是再一次強調,過兩天回請常曦,請她到時候一定要賞臉光臨。

    常曦笑著點點頭,一副沒有懷疑的樣子。

    施碧池這才拉著妹妹由解府的丫鬟領路回客院了。

    「我覺得她這人不壞,若大姐姐地下有知,肯定也不會怪她占去姐夫。」施碧英小聲地道。

    「一頓飯就將你收買了?」施碧池冷哼,「況且大姐姐在時,你才出生沒多久,知道什麽,就敢大言不慚地說這樣的話?」

    她低頭看向同樣是庶出的妹妹,眼裏深寒不見底。

    施碧英沒有再吭聲,知道自己說不過三姐姐。

    母親對於解府給大姐夫解晉典妻一事,是頗為惱火的,覺得解家這樣置死去的大姐姐於何地?

    當然母親把大姐夫另娶過兩房妻室的事情給忽略掉了,當初她就不同意大姐夫另娶,但父親出於利益的考量同意了,母親隻好咬牙點頭,心裏對解家開始有了不滿。

    所以解家遣回蕉杏,母親隻是打了二十板子,三姐姐再一求情,母親就順勢就坡下驢,赦免了蕉杏。

    不過母親還是沒有遣人到解家來解釋這件事,父親知道後,大罵了母親一頓,母親這才緊急派她們到解府來,一來聯絡彼此感情,二來是解釋蕉杏之事,盡量不讓解家心存芥蒂。

    不過,一向不管後宅之事的父親是怎麽知道蕉杏被解家趕回去的?

    她暗暗抬頭看了看三姐姐的側臉,默默地打了個冷顫。

    常曦這邊送走了施家姐妹,這才讓小桃把那倆粗使男仆喚進來。

    她坐在靠窗的羅漢床前,陽光照進來,她正好處於明暗之中,「怎麽樣?可認出了?」

    那稍年輕的男仆上前一步,很肯定地回道,「小的那天聽到馬車裏姑娘的聲音,就是今日那位年紀大點的姑娘,她的聲音很有特點……」

    「是不是骨頭都酥了?」常曦笑問。

    那稍年輕的男仆曬黑的皮膚瞬間紅透,好在不大看得出來,確實第一次隻聽聲音沒見到人,他就不止一次幻想過這聲音的主人該是怎樣的人間絕色尤物,為此做了好幾個羞恥不敢向人言的夢。

    這次,他圓夢了,但也失望了。

    這聲音的主人長相並不是絕色尤物,相反,她平凡得毫無特色,白瞎了那麽一副勾魂攝魄的

    聲音。

    常曦沒有去看那男仆的失望之色,而是吩咐小桃賞了這倆粗使男仆,然後才讓羅嬤嬤將人領出後院。

    而她坐在原地,一直沒有動位置。

    這下子,她終於確定了這背後搞事的人就是這施碧池,至於她背後還有沒有人,她不敢直接說沒有,但她很肯定,施碧池不是個受人控製的角色,相反,她自己本身就是個狠角色。

    至於施碧池為什麽要針對她?

    答案其實已經呼之欲出了,還是因為男人這狗屁倒灶的理由。

    從一開始她踏進解府開始,這個陰謀就已啟動了。

    隻要誰接近解晉,那誰就是她施碧池的敵人,這人對於解晉這前大姐夫應該有著偏執而瘋狂的感情,不然是不會讓人持之以恒的做這樣一件有損陰德的事情。

    想想,那個時候施碧池才多大?

    一個比施碧英年紀還小的小女孩就開始籌謀一切,暗暗編織一張這麽大的關係網,她光是想想都要佩服不已。

    有些陰謀家真是天生的,並且還非常善於偽裝。

    對於這樣的施碧池,她該怎麽對付?

    她微眯眼,手輕敲著桌麵,陷入了沉思。

    是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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