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們怎麽會有資格說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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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止歡還沒反應過來,那唐宴便轉身回了10號房。
    她眨眨眼,疑惑的問道:“你剛才對他說了什麽?”
    “沒什麽。”顧行景重新將程止歡公主抱了起來,“他既然來參加暗拍了,就該遵守規矩。”
    “這才是成年人的遊戲。”
    程止歡若有所思的看著顧行景,突然開口道:“你認識他?”
    顧行景腳步一頓,沒回答。
    他抱著程止歡往外走去,隻有昏黃的燈光勉強照亮著前方的路。
    程止歡躍過他的胳膊往後看去,後方漆黑一片,連微弱的燈光都沒有了。
    通往暗拍的門已經關上,這空蕩的大廳裏隻有顧行景的腳步聲。
    程止歡收回視線,沒再看其他方向。
    顧行景抱著她回到了房間,將她放到床上,大手輕揉著她的頭發,“不早了,睡吧。”
    時間已經悄然來到了淩晨十二點,明明隻拍賣了三件拍品,眨眼間卻過去了兩個小時。
    程止歡平時就不熬夜,要不是為了暗拍,早就睡著了,現在聽顧行景這麽一說,早已經支撐不住了。
    她輕輕應了一聲“嗯”,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軟聲道:“行景,晚安。”
    “晚安。”顧行景坐在床邊,大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睡吧。”
    他聲音放得很低,幾乎隻有起一個氣音,隱約帶著寵溺般的溫柔。
    房間裏的燈光漸漸暗下,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止歡睡著了。
    顧行景在床邊靜坐了很久,直到程止歡熟睡過去,他才起身,低眸深深地看了熟睡的她一眼,放輕腳步,離開了房間。
    夜色已深,巨大的遊輪行駛在海麵之上,卻顯得渺小。
    明明已經是淩晨一點,但屬於遊輪上的狂歡似乎才剛剛開始。
    舞會在一樓舉行,音樂聲隱隱流淌出來,傳到了甲板上,風一吹,便如同霧一般散了。
    顧行景站在甲板上,迎著風,任由這微腥的海風吹著自己的臉。
    身後傳來腳步聲,像是小孩子在頑皮的玩耍一般,不成規則,隨意的走來走去。
    顧行景沒有回頭,任由那腳步聲在自己身後蕩來蕩去。
    直到腳步聲停下,他才開口道:“你不該來這裏。”
    “那大哥哥你在期待誰,小姐姐嗎?”唐宴的少年音在甲板上響起。
    顧行景緩緩轉身,他隻穿了一件黑色襯衫,沒有戴領帶,所以衣領隨風而動。
    最上麵的一顆扣子解開著,讓他身上的禁欲感淡了很多,配合著他嘴角噙著的笑,竟是多了幾分詭異邪魅的色彩。
    “你不該將主意打到她身上。”
    唐宴雙手插兜,身子微微前傾,腳尖踮起,前後晃了晃。
    “大哥哥你在說什麽?”
    “我聽不懂哦,我對小姐姐可沒有壞的心思。”
    他語調輕快,卻偏偏有一種讓人心底生涼之感。
    顧行景瞳眸深處一片幽深,長睫微垂,帶著幾分冷冽,藏著幾分讓人不寒而栗的涼意。
    “唐宴,作為你的大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勸告你。”
    風吹起了他的發絲,海風混雜著一股海腥味,一片生冷。
    唐宴臉色突然陰沉下來,就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大哥?”
    他誇張的冷笑一聲,“你憑什麽作為我的大哥?”
    “我父親可沒你這個兒子。”
    顧行景似乎沒有聽到唐宴的話,語氣緩慢,聲音低沉。
    “盡早離開他。”
    “不要聽他的話。”
    這個“他”是誰,兩人都很清楚。
    那個將他們所有人都拉入地獄的男人,本該是他們最親密的人。
    “離開?”唐宴身子又前後晃了晃,右腳腳尖踢了踢地麵,“說得真容易啊。”
    他咧了咧嘴,帶著惡魔般的笑意。
    “那小姐姐是計劃實驗中唯一的幸存者吧?”
    唐宴的眼裏閃動奇異的光芒,“你說要是我們親愛的父親知道了……”
    一道勁風擦過唐宴的頭皮,一縷發絲緩緩落了下來,飄落在地上。
    他身體微僵,站立在原地。
    剛才那一瞬間,他能察覺到,他這個親大哥,是真的想殺了他。
    在短暫的恐懼之後,從唐宴心底湧起一種奇異的快感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大哥啊大哥,你終究是失了心,哈哈哈!”
    唐宴笑得前俯後仰,捂著肚子,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們那親愛的父親要是知道你竟然愛上了一個實驗體,哈哈哈!”
    他話未盡,卻已經好像道清了所有。
    顧行景驀地低笑一聲,“愛?”
    他邁開長腿,冰冷的皮鞋踏在更涼的甲板上,一步又一步。
    甲板上濺了些許海水,皮鞋碾過那微腥的海水,最終停在了唐宴麵前。
    他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月光如水,灑在他身上,隻窺見些許薄涼。
    “我們,有資格說愛?”
    舌尖上頂,暴戾從眼底深處升起,左手猛地握住了唐宴那纖細的脖子。
    血管的跳動清晰可觸,隻需要那麽輕輕一捏,便能將其碾碎。
    唐宴感覺到從喉嚨處傳來的窒息感,臉上卻帶著燦爛至極的笑。
    “哈哈哈!”
    “我們怎麽會有資格說愛呢?”
    他隱隱帶著一分癲狂,“我們都是一樣的,一樣的!”
    都不過是那個男人手中的犧牲品而已。
    顧行景左手漸漸用力,那腕骨處的血紅色佛珠仿佛閃動著血光。
    死亡的恐懼漸漸籠罩了唐宴,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麽,瞳孔瞪大。
    那瞳孔中倒映著顧行景的臉,那是一張如同天神般沒有絲毫人類感情的臉,那雙眼睛如同這漆黑的大海,表麵看上去無波無瀾,但那深海之下,藏著某些令人不可深究的東西。
    那是極致的瘋狂。
    “不!”唐宴大叫一聲,瞳孔緊縮,像是真的害怕了,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窒息感將他包圍,眼前一陣陣發黑。
    黑暗將他籠罩,勉強呼吸進去的空氣好像也成了最後的頌歌,在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他很快失去了意識。
    顧行景見人昏迷過去了,鬆開手,唐宴的身體應聲而落,倒在了地上。
    他垂著眸,眼裏一片薄涼。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