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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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隔著老遠就能聽見小孩無憂無慮玩鬧的聲音。
說對這個孩子沒有感情,那也是實打實養了一兩年在身邊的人。
人心都是肉長的,更何況這個孩子從小就聽話順從,宓夏瑤也很少在孩子這方麵有過苦惱。
她甚至有的時候還在想,若是這孩子當真是自己的,那得有多省心。
一想到一會兒入宮了,小貴妃要帶走宓小寶的畫麵。
宓夏瑤的臉色便有些許不虞和憂愁。
宋巧察覺到自家夫人心情低沉的感覺,她小聲說道:“要不……咱們就謊稱生病?”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在皇城腳底下,你能藏多久?”宓夏瑤瞥了一眼宋巧。
她知道她說的那些話都是安慰自己的,但是宓夏瑤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宓小寶見著她來了,嘴上喊著娘親,隨後一股腦的紮進宓夏瑤的懷中,她抬手摸了摸孩子的後腦勺。
隨後便去利落洗漱,重新換了一套衣裳。
發髻上戴的珠寶也稍稍更隆重了些許。
等她收拾好了,宓小寶也重新換上一套服裝以後,二人便坐上了宮中抬出來的轎攆。
隨著宮門一點點接近,宓夏瑤看著宓小寶的目光便越來越深。
她抬手摸了摸孩子軟嫩的臉頰,眉上因麟州城後山小坑甩破皮的結痂雖然淡了不少,但些許頑固的結痂還留著。
隨著宮門開啟,轎攆便不允許在宮內行走了。
宓夏瑤牽著小孩下了轎攆,才將將站穩,對麵要往外走的宮門被人從裏麵推開。
隨後就見著一晃明色衣衫的一對人正準備走出來。
“這貴妃娘娘也不過就仗著自己剛回來的新鮮感,這麽敢擺我的架子,她分明就是目中無我,太子殿下!”
宓可嫻軟膩的聲音嫻熟的撒著嬌氣,她不甘心的跺了跺腳,正埋怨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太子秦橋本就有些走神,他根本就沒聽到宓可嫻說的話,而是在抬頭的一瞬間,就看見對麵站著的熟悉的人。
宓夏瑤見著太子秦橋和嫻嬪二人,能在這兒遇見他倆,也是宓夏瑤意料之外的事情。
“你……當真是你?!”太子秦橋眼底一亮,他甩開了宓可嫻的手,快幾步走到她的麵前。
這動作不知道的下一秒就要撞上她,宓夏瑤惡心太子秦橋,她避嫌的往後退了兩步。
“臣婦奉貴妃娘娘入宮,見過太子殿下、嫻嬪娘娘。”
趁著打招呼的間隙,宓夏瑤看向宓可嫻。
幾乎一年多的時間未曾見過宓可嫻,對方的打扮習慣和類型是越發朝她的方向相似了。
而宓夏瑤挽起來的婦人高髻與宓可嫻高髻對比之下,二人除卻眉眼中一個是淡漠一個是妖媚,其餘地方,還真是有幾分神似,但又說不上來的變扭。
模仿他人的人,被,被模仿的人抓了個正著。
宓可嫻的臉色微微變得有些難堪,但很快,她便稍稍振作起來,傲然的抬起下顎,不屑地對上了宓夏瑤的雙眼。
太子秦橋敏銳的抓捕到宓夏瑤口中所說的臣婦,他不悅的抬起眉頭來,“你何時成的親!?”
宓夏瑤故作不解的看著他,不著急回應對方,但神色充滿了反諷的意思。
“臣婦回本家,成個親應當也不是什麽意外吧?”宓夏瑤皮笑肉不笑的回應對方。
那太子秦橋還想要糾纏說些什麽,宓夏瑤卻厭煩了跟他們打交道,回頭看向那個引路的公公。
後者連忙甩了甩拂塵,笑著對太子秦橋說道:“太子殿下,雜家奉貴妃娘娘的口諭過來接裴夫人入宮的。”
這是在強調太子秦橋不要擋著路了。
宓夏瑤倒是意外地看了一眼那個公公,畢竟這個說話聽起來有些不恭敬。
這要換成一年前的風光,太子秦橋很有可能當場就讓這個小太監血濺當場了。
可今日這場麵,太子秦橋竟意外的毫無反應,隻是隱忍了片刻,才側步讓開。
這不愧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風景。
當初仗著太子的身份,趾高氣昂的樣子,如今竟然全數收攏了起來。看來京城表麵看似什麽都未曾改變,但暗中早已有了風波暗瀾。
宓夏瑤抬步跟著公公進了宮門,與這對擦肩而過。
小貴妃的宮殿在後宮裏是個稍微偏僻的地方。
當初皇帝為了隱藏小貴妃出宮,又將宮人派遣調走,如今這偌大的宮殿看似金碧輝煌,實則有些冷清。
踏入宮苑,前麵大廳宓夏瑤早就注意到一個穿著華麗的女人坐在高位上。
緊緊握著她的小手的小寶看著華麗的宮殿,雖然眼神怯生生的,但是沒有絲毫要躲藏的意思,甚至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正打量著四周。
小貴妃坐在主位上,她早已激動的前傾身子。但她知曉自己動作太過激烈嚇到小孩,所以她強忍著激動看著宓夏瑤他們慢慢的走過來。
“臣婦給貴妃娘娘問安。”
宓夏瑤行禮的同時,帶著身旁的孩子一並行禮。
小寶也是經過宓夏瑤的教學,他笨拙的抬手作揖對著台上那位娘娘問安。
隻不過孩子口齒不伶俐,說的囫圇,小貴妃離得遠聽不見。
“孩子可過得好?”
小貴妃目光始終都落在那兩三歲大的孩子身上,她身為一個母親,迫切想看到孩子許久了。
宓夏瑤微微停頓了片刻,抬手示意讓小寶上前再走幾步。
那孩子也不懼內,他大大方方的朝前走了過去。
“一切都好。”
宓夏瑤平穩的聲音終於引來小貴妃的注意。
她目光落在宓夏瑤的身上,她們第一次見麵還是那日她唐突上門,將孩子強迫塞給宓夏瑤的時候。
那個時候,誰還在乎什麽禮儀規矩。
當初京城裏收到風聲的那幾個世家追殺她的迫切,她那日也是迫不得已,聽信林國公和長公主的安排,尋到荊州城一戶人家。
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就這麽誤打誤撞還真就送對了人。
“你……”
小貴妃躊躇了片刻,似乎正在想著要說什麽話題,可是她又警惕地看了一圈周邊。
這細小的動作宓夏瑤很快就明白了。
她倒是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笑著說道:“臣婦原是宮中司衣任職,娘娘身上這套線腳似乎編排有點不對?”
她一本正經地說著,仿佛就是職業老毛病在這個節骨眼犯了。
高位上的小貴妃愣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