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到底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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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秀秀指了指床榻上的宓小寶,再看了看宓夏瑤。
    她麵色複雜了一瞬,最後壓抑下波動的心思,小聲說道:“你兒子怎麽跟這兒是個雙胞胎啊?”
    “?”
    宓夏瑤以為以朱秀秀敏銳的嗅覺,她能察覺到宓小寶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誰知道,朱秀秀竟開口編造出來了一個全新的故事。
    “你當真覺得他是我親生的?”這回輪到宓夏瑤神色複雜的看著朱秀秀了。
    朱秀秀眨巴眨巴眼睛,她仔細觀察宓夏瑤的反應,略微停頓了幾秒,有些不安地開口說道:“這秘密我要知道了,會不會也被抹脖子?”
    “要不我還是去未央宮前麵吧。”
    說著朱秀秀想自保的轉身就要走。
    宓夏瑤被她這樣逗笑了,她拉住她,壓低聲音說道:“你哥都能入宮帶著羽林衛,你知曉這點事情也沒什麽,未來朝中武將之首,想來是你們朱家的了。”
    “你胡說啥啊,”朱秀秀有點著急了,她在家中沒少聽那些長輩說這些事,“我哥就以純純行商的腦子,四肢發達也隻是一時的,等他老了你看他揮不揮的起來。”
    “至於我丈夫,他能勉強有個飯碗吃,我就謝天謝地了。”
    說著,她雙手合十誠心祈禱著。
    宓夏瑤被朱秀秀這幅慎重的表情惹笑了,她拉著朱秀秀去了暗道門口坐著等。
    外頭也不知道是廝殺還是鎮守了,莫約過去了三四個時辰後,暗道守門的嬤嬤小心翼翼打開門。
    “夫人,外頭平了。”
    宓夏瑤已經搖搖欲睡的搭在朱秀秀肩膀上,聽到這個消息,她稍稍坐直身子。
    兩個人緩和了片刻,一並走出了暗道。
    今日暗道躲藏,朱秀秀依舊很是受口無言,對宓小寶的身世隻字不提。
    宓夏瑤見狀也不強迫對方知道。
    二人便默契的達成了一致。
    未央宮宮院血流落在地上,染紅了地麵,地上一片泥濘,看得出來,後來未央宮又來了一批反賊。
    宓夏瑤眉頭始終緊鎖著,拎著裙擺小心翼翼的躲避血漬,但裙擺還是不可避免的沾到了髒東西。
    走到未央宮前院,朱文浩正單手撐著長槍,另外一個肩膀有一個大夫正在小心翼翼的收尾。
    朱秀秀看見親哥這虛弱的樣子,驚呼了一聲走過去查看傷勢。
    這邊朱文浩看到她們完好出來了,鬆了一口氣,同時啞聲說道:“潛龍殿應當清出來了,稍後羽林衛會護著夫人前往大殿。”
    “辛苦朱……將軍了。”宓夏瑤閃了閃眸子。
    她改了以往叫朱文浩的老板稱呼。
    經曆此戰,天,真的要變了。
    天邊仿佛染血的夕陽鋪著漫天,寒冬的夕陽落得極快,幾乎是短暫的發愣時間,血紅的橙色逐漸加深變得烏黑。
    羽林衛的人持著長劍前後左右護著宓夏瑤走在宮道上。
    前往潛龍殿的宮道很明顯是被人認為刻意的收拾了,地上的泥濘還在,但道路寬敞了許多。
    昏黃的燈籠照著腳下的步伐。
    宓夏瑤今日為了赴宴穿著的長衫最後放棄掙紮拖拽在地上。
    她衣衫華麗,在這蕭瑟的宮中成了鮮明的對比。
    潛龍殿寬敞的廣場上,一旁是堆積起來的人山,因為來不及處理,那些宮人正拿大布罩住,遮掩視線。
    宓夏瑤不敢多看一眼,她垂眸踩著樓梯走上了大殿。
    殿內,龍椅空著,小貴妃手中的長劍也沾了血漬,她持劍站在龍椅下方,神色淡漠。
    殿內留下的人不多,裴星淵換了一身玄黑的錦袍。
    他聽見動靜轉頭連忙看過去,就看見宓夏瑤渾身無礙的站在他的麵前,他鬆了一口氣。
    當即快步走過來,虛扶著她的腰肢摟到自己的身邊。
    小貴妃見宓夏瑤來了,神色也稍稍緩和了點。
    “秦橋先暫時安置在冷宮中,許氏也在乾坤宮控製住了。”小貴妃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的開口說道。
    他們都在潛龍殿等著後殿陛下的口諭以及處理今日這宮變的安排。
    宓夏瑤看了一眼大殿上所有人的神色,都頗為凝重。
    想來男席恐怕也是有不少大臣凶多吉少了,宓夏瑤歎了一口氣,站在裴星淵的身邊。
    他們在前殿也沒等多久,大內侍郎剛帶著宮變反叛的消息進了後殿內。
    小貴妃正掐著指尖想算算時間。
    倏然後殿傳來一聲淒厲的聲音喊著陛下。
    這一聲徹底打破了前殿所有人沉默的等待。
    小貴妃猛地抬頭看向後殿的方向,那看著嬌嫩的臉龐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望著遠方。
    而裴星淵似乎一早就料定了這個結果,他神色深深,隻是摟著宓夏瑤的腰力道稍稍加重了點。
    感受到身體上的力道,宓夏瑤抬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二人在大殿內對視一眼,她目光帶著安撫的神情。
    前殿那些苟延殘喘的大臣哀嚎一聲跪倒在地上。
    不知道哀嚎的是今日宮變的糟亂,還是哀嚎這天到底是還是變了。
    小貴妃轉身帶著幾分虛弱,要不是她身旁的宮娥眼疾手快攙扶住,她就快要昏過去一樣的虛弱。
    大殿上,有多少人是真心悼念,誰也不知道。
    這邊,大內侍郎推開後殿的大門,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來。
    手中捧著的,正是今日小貴妃拚死到禦書房取來的聖旨。
    “太子反叛,當殿殺害當朝官員,其罪難饒,廢除太子之位,廢除皇子宗室身份,貶為庶民,發配邊疆,東宮收回內廷,其他人充入官坊。”
    “許家反派之一,賊子之心天之昭昭,褫奪許氏皇後之位,收回鳳印。許家男子發配邊疆,女子充入官坊。”
    大內侍郎宣布了陛下咽氣前所說的話。
    隨後他展開了聖旨。
    當朝所有的人紛紛跪下聽著旨意。
    不出他們所料,小貴妃所生的皇子為幼年儲君,而儲君年幼,今日最佳助攻裴大人自然就成了輔佐儲君的頂梁柱。
    宓夏瑤聽著上輩子就經曆的安排,她跪地聽著裴星淵成了異姓攝政王,與內閣大學士五五平分權利,平衡大齊。
    而小貴妃母憑子貴,自然成了太後,養育幼年儲君成年。
    大齊天子仙逝,全國悼念。
    太後坐鎮後宮,並處理先帝葬禮等等相關安排。
    而儲君以年幼膽小為由,留在太後身邊撫養長大。而升為異姓王的裴星淵與宓夏瑤夫婦,自然身份也是水漲船高。
    宮變目睹經曆太多折磨。
    宓夏瑤回到裴府以後,即刻便少了一大半的精力。
    裴星淵一邊忙著前朝安定,晚上回到府邸還要仔細照顧著宓夏瑤的心態及狀態,生怕他的疏忽讓她生了夢魘。
    寒冬席卷大齊大抵,卷起千層寒雪與京城之內。
    大齊京城銀裝素裹,一切息與戰亂之後修養的平靜之中。
    偌大的裴府沒了孩童的玩鬧,裴府大娘子長臥床榻,連帶著府邸都覆蓋一層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