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我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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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二夫人客氣了。”宓夏瑤回應的滴水不漏。
她本就不愛在外頭應酬,以前行商的時候,處處與那些交接頗好的商戶應酬便已經膩了。
好不容易在京城她可以躲幾天寧靜。
可偏偏這好不容易生來的八卦心思,害得她又要跟這些虛偽的人做點頭之交。
一時宓夏瑤眉眼有些疲憊之意。
“夫人這身子月份差不多也要接近落產了罷?”林霜目光落在宓夏瑤隆起的肚子,她柔聲開口詢問。
宓夏瑤倒是坦蕩的微微頷首。
“這是臣婦準備的一點心意,就當是給小孩兒討一個好彩頭,還望夫人不要嫌棄才是。”
說著林霜就從袖口掏出一個相當精致的錦盒。
那錦盒放在宓夏瑤的麵前,而林霜整個人則是相當拘束地站在她的麵前。
這架勢,看的宓夏瑤都要勾唇,忍不住想給她鼓個掌。
“榮二夫人我說過了,不必這麽客氣。我們當初那好歹也是見過對方真實樣子的,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就是了。”
宓夏瑤一針見血的對著林霜說道。
林霜咬了咬下嘴唇,似乎心裏正在掙紮那些個想法,躊躇了許久後。
她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道:“夫人可聽說了,宓大姑娘會與我那小叔子成婚?”
“這消息……”宓夏瑤微微抬眉,“你是從哪兒聽來的風聲?”
林霜見對方表情相當凝重,隱約甚至還有一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她當下心裏便明白其中的程度。
“京城已經卷起一段時間的風聲了,那日看到宓大姑娘出現在禦花園時,臣婦便心中有了肯定猜測……”
林霜神色有些複雜。
榮家現在內部處境,說不上複雜,但也絕對算不上輕鬆。
榮元洲當年因為糊塗納了苗氏庶女為妾室後,便與榮家惱羞成怒,甚至有了要斷絕關係的意思。若不是榮琛在其中周旋,榮元洲怕是早就自立門戶了。
後來林霜嫁入榮家,才得知,若是榮元洲能徹底離開榮家,那榮家現在絕大鋪麵和祖宅都是榮琛的。
她身邊林國公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世家女子,一直都灌溉了,要掌權、要拿大宅院的心思。
先前那榮元洲官途坎坷,被攝政王裴星淵調離京城時,林霜鬆了好大一口氣。
這榮府好不容易眼看著榮琛就要獨攬大權,她也要成為榮家大家族的大娘子時。
卻猝不及防的收到了榮元洲要回京城的消息。
甚至禍不單行,她還聽說榮元洲那世家女的正妻因病離世了,這次回來被宮中太皇太後注意到。
八成,那太皇太後是想將宓蔚嫁給榮元洲了。
若真是這樣……
“這是不是妯娌,八字還沒一撇的功夫,榮二夫人何必如此焦慮。”
宓夏瑤挑了挑眉尾,她一眼就看出林霜忐忑不安的心思。
頓時也明白榮家內部兩個兄弟之間的處境,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聲物是人非。
林霜見宓夏瑤對此事閉口不提,甚至偏偏還要多番來開導她。
就算她再愚笨,也該聽出來宓夏瑤口中的暗含的意思。
“臣婦明白了。”
她有些耷拉了情緒,與宓夏瑤行禮告辭後,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臉色滿是愁容。
這邊,林霜前腳剛走,後腳就看見朱秀秀踏入大殿內,按照宮人的安排,她正好坐在了宓夏瑤的身旁。
“怎麽了?看你這表情,是知道什麽新消息了?”
朱秀秀慣會看人眼色,她從宓夏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玩味,不由得好奇的探頭多嘴問了一句。
宓夏瑤瞥了一眼朱秀秀,仿佛透過朱秀秀能看到她身後的朱文浩。
她若有所思地敲著桌麵,思索了片刻。
“沒事,就是有點事情想推敲推敲,今日祭祀可還順暢?”
她隨口掠過了這個話題。
朱秀秀倒也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她順著說道:“順暢,我遠遠就看著太後娘娘一身華服站在那裏,太陽那麽大,我都怕穿得太多中暑了。”
隨著大部分人回到大殿準備食用齋飯,宓夏瑤終於從人群中找到了隱藏在人群末尾的宓蔚。
一看就是太皇太後把宓蔚推出來的。
宓夏瑤手中無意識把玩著手中酒樽,盯著宓蔚的方向看了許久。
這邊,剛從前殿與那些大臣聊了開場賀詞後,太後便來到後殿與宅內女眷一道用餐。
不得不說,今日這祭祀最忙碌的,不是裴星淵那領著百官的攝政王,而是小太後這種垂簾聽政,哪兒都得出個麵的人。
後殿便明顯少了許多話,宓夏瑤這種一品誥命夫人偏偏也是個話少的。
整個大殿意外的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這齋宴待殿內所有人用完,太後便起身要去休息了。
而宓夏瑤站起身子來,目的明確的直接走到了宓蔚的麵前。
當著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宓夏瑤的身上,而當事人卻神色鎮定自若的站在宓蔚的麵前。
“我與你有話要說。”
宓夏瑤也不跟宓蔚兜圈子,她徑直開口。
宓蔚倒也不抵抗,她站起身子來,宓氏二人便前後腳離開了大殿。
宓夏瑤帶著宓蔚走的不遠,在殿內旁側有一個樓閣庭院。
她們站在亭下,宓夏瑤單手撐著腰,正準備張望著哪裏能坐一下。
宓蔚看著她隆起的肚子,眉眼稍稍帶了溫和的表情。
“月份大了,不要老想著坐著,多走動走動倒是生產也能輕鬆點。”
宓夏瑤:“……”
這話,她平日在裴府就天天聽著關春嵐念叨,好不容易出了裴府,這還在宮中聽著宓蔚的叮囑。
她忍了忍最後還是站在原地。
隻是手依舊撐著腰。
“我叫你來,沒有什麽複雜的事情,我今天入宮的時候,在宮道上遇見了太皇太後。”
宓夏瑤脫口而出,她正仔細觀察著宓蔚的細微表情。
“太皇太後叮囑讓我多帶你多玩玩,說你平日總是呆在慈寧宮裏,沒有一點平日的活躍了。”
宓夏瑤還想著再委婉的說幾句鋪墊的話,接下來她好直接問那個話題時。
宓蔚卻勾唇笑了笑,她清秀的麵龐多了一層笑意,眉眼也溫和了許多。
不再是冷冽的周身氣場,倒是讓人稍稍覺得舒服了一點。
“是不是太皇太後想讓你撮合我跟榮元洲?”
“這事兒……你知曉?”宓夏瑤遲鈍的開口問道。
當事人要是知道這個事兒,那一切都好辦了。
宓夏瑤與宓蔚平日本就沒有什麽仇恨矛盾,前輩的仇恨,不殃及後輩小輩,這是宓夏瑤對人生最大的開闊視線。
是以,她現在很樂意幫襯宓蔚選擇一個好夫君。
“我知道,太皇太後在慈寧宮曾多次念叨過這件事,但對方剛剛喪妻,就要迎娶新婦,這對誰都不公平。”
宓蔚頭一回話說的這麽多,她平靜的情緒不帶一點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