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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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所使的拳法乃是脫胎於宋時梁山好漢呼延灼的鞭法,又號稱打神鞭,如今使開,雙手就如同兩條鋼鞭亂打,虎虎生風。
而那個被叫做定正的俊秀少年則似乎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隻能勉強在石林雙拳之下閃轉挪騰,石林越發打得快了,每每隻是差之毫厘就能打中對手。
台下眾人看見石林發威,連聲叫好,而喬峰則微微搖頭,他開始看見定正上台,就知道他輕功不俗,如今這樣閃避,顯然是有意為之。
石林猛攻了十餘招,看見未能碰到對手,心下煩躁,猛吸了一口氣,拳路一變,改雙鞭為雙錘,雙拳一並,使了一招雙峰貫耳,要將定正圈住。
眾人隻看定正如同遊魚,自他腋下閃過,伸手在他肩頭拍了一下,石林就跪倒在地,雙目茫然。
定正嘰裏呱啦又說了一句藏語,三寶法王柔聲道,我徒兒問你,你可以願意投身我密教為奴?
眾人都不知道這喇嘛為何突然問出這話,紛紛議論,就看跪著的石林突然向定正磕了個頭,口中念道。“願意,願意。”
“那蠻子,你施了什麽妖術?”
“石師傅,石師傅,你快醒醒。”
“妖僧,妖僧,快去請個法師來。”
擂台後的彩棚裏,石林的徒弟,親友亂成了一團,若不是顧忌台上妖僧的妖法厲害,自己上了也被抓去當了奴隸,隻怕都要湧上台去。
“都安靜點,什麽妖法,不過是拍花子的手法罷了。”旁邊一個麵色紅潤的白須老者厲聲喝道。“那蠻子的右手上藏了迷藥,你們師傅一時不查,著了他的道罷了。你們且看著,我去幫石兄弟報仇!”
白須老者乃是石林的好友,同是蜀中十派中人,不過和石林的大開大合不同,他身法靈活,使得是南派的靈活短打。
“盛師傅的身法果真不凡,乃是我成都一絕啊。”台下有看客見老者身影閃動,忽左忽右,忽前忽後,雙拳不離定正要害,不由得感歎。
喬峰仍然隻是搖頭,這老者看似身法快速,但是身法再快,依然慢了一步,自己沒猜錯的話,他敗的更快。
他剛剛一想,就看台上風雲突變,盛姓老者雙拳被對方架住,他正要使勁崩開對手,就看定正詭異一笑,一口五顏六色的濃煙噴出,正中盛姓老者的麵上。
他這一招大回龍,乃是在喇嘛廟中日夜吸收香火,以內力壓縮,存於口中,趁人不備噴出,百發百中,更有無窮妙用。
盛姓老者中了大回龍,初時還怒吼兩聲,待得煙霧消散,已是迷迷糊糊呆在場上。
三寶法王看見徒弟又得了手,微微一笑問道。“你又可願意投入我密教為奴否?”
盛姓老者呆呆點頭,隻道願意。
台下一片大罵又再次響起,都道喇嘛玩弄妖術,該殺該砍。
十派的彩棚裏也是一陣騷亂。
法王微微一笑,提氣高聲道。
“這二位施主是自願和小徒賭鬥,不敵之後受他降伏,台下諸位若是不服,又何必多費口舌,上台試試就是。”
頓時台下一片安靜,隻聽得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
“我不服!”
說話的正是喬峰,他倒無意插手鹽幫和密教的鬥爭,但是他紫霞神功練成,對真氣的感知比尋常武林人士敏銳數倍不止,卻是察覺出了這位三寶法王的一些把戲,當場跳上了擂台。
“這位少俠,也是來為鹽幫出頭的?”法王看喬峰身法不在定正之下,先開口問道。
喬峰道:“這倒不是。我隻是看閣下和弟子以多欺少,心中不服罷了。”
法王心中一凜,口中哈哈一笑。“這位少俠可真會開玩笑。貧僧站在台上,不過是為了做個公證,免得有人受傷而已,何來以多欺少的說法。”
喬峰還要說什麽,就看那邊十派的彩棚裏商量出了什麽,一個尼姑提著一把長劍走了出來。
這個尼姑年紀大約二十餘歲,長得甚美,隻是麵色嚴冷,柳眉倒豎,光是看著就是一股肅殺之意撲麵而來。
她縱身上台,看見喬峰正和三寶法王說什麽以多欺的話,心下不耐,長劍一振,將喬峰隔開。“哪來的野小子,還不快給我滾下台去。”
喬峰看她穿著峨嵋派的衣服,知道她是峨眉弟子,不過看她如此高傲,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也是白說,隻能跳下台去。
下台之前,終究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小心法王。”
妙玉是峨嵋派這一代的傑出弟子,若論劍法,她自信這一代中蜀中無人是自己的對手。
方才十派商議,這個定正不過是仗著毒掌和毒煙厲害,隻要離他遠點,用兵器攻擊,不進他周身一尺,就可穩操勝券。
十派之中,八家都是成都本地門派,擅長拳腳,隻有青城和峨眉擅使兵器,而青城派的侯人英卻說怎麽也不肯出戰,妙玉看不慣他的樣子,就自告奮勇站了出來。
這一場又和開始兩場不同,妙玉手中長劍晃動,如一個劍圈,始終將定正圈在三尺之外。
隨著兩人激鬥,妙玉的劍法愈發淩厲,喬峰在台下看了,也不禁點頭,覺得峨眉劍法確實有可取之處。
眼看長劍舞動,劍圈越來越小,定正就要被趕下擂台,眾人紛紛叫起好來。台上的妙玉就聽得三寶法王幽幽說道:“這位小師傅,你萬萬不可看定正的雙眼啊。”
雖然在激鬥之中,這句話卻像是長腿了一般,直往妙玉耳中鑽去。
“不能看他的眼睛?”妙玉一邊奇怪,一邊就好奇的看了一眼。
這是一雙什麽樣的眼睛啊,妙玉覺得自己似乎不能呼吸了,麵前的眼睛是如此純真,在他的注視下,自己就像全身充滿了汙垢。
不,不止是純真,那純真之中分明是充滿活力的野性。
妙玉隻覺得麵前這個男人英俊到能勾動自己早已沉寂的心靈,什麽佛前誓言,什麽青燈常伴,都不如這男人的一顰一笑。
台下眾人隻看妙玉正將定正逼到了絕處,突然動作一緩,定正就從劍圈之中險之又險的鑽了出來,在妙玉身上隨手一拍。
眾人還未有反應,這個美貌女尼就麵色一紅,雙腿一軟,嚶嚀一聲,長劍脫手,倒在了定正懷中。
而這個黑黝黝的少年,更是老實不客氣的在妙玉身上上下其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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