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一頭霧水地瞧著一群人風風火火的來，沒片刻又鳥獸散狀的離開，轉頭瞧了瞧自家掌櫃的，對方臉色也沒比自己好到哪裏去。
    原本有些小熱鬧的大廳瞬間安靜下來。
    還在念話本的說書老頭坐在台上，潤利潤口又提起嗓子繼續剛才的故事。
    秦朗本想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等待馬鈺歸來，忽的察覺到一旁有人影。
    轉頭，那位鐵齒銅牙的算命少女正朝著自己這桌而來，秦朗就看著對方輕輕地將馬鈺給的一百兩銀票放在自己麵。
    一頭霧水的秦朗不清楚對方的意思，麵色嚴肅義正嚴辭道。
    “既然你讓馬公子去四方賭坊，無論是真是假我都要在此等他回來。”
    蘇青甜挑挑眉，知曉對方誤會了自己，柔聲道。
    “這是給你和秦山在京中安置的錢，一百兩可以買下一個小院暫住。”
    “待你們安頓妥當，我會去找你們。”
    聽見自家大哥名諱，秦朗瞬間眼神一亮，眼中翻湧激動的神色。
    “你是……柳州城的蘇家大小姐？”
    少女點點頭不再多言，轉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招呼來大牛重新添了熱茶，開始悠閑地聽著說書老頭正說道激動處。
    秦朗回味了一下蘇青甜剛才短短那句話，其中意思再明顯不過。
    蘇大小姐需要他們兄弟二人在京中多待些時日，同時不想讓其他人知曉他們之間的關係，估計後麵還有更多的事需要他們。
    輕輕地折好銀票放在懷裏，秦朗也默默坐下甚至不再轉頭看向蘇青甜。
    他絕不會壞了恩人的布局，不能讓別人看出他們熟識。
    茶館一時間完全安靜下來，隻有一直在櫃台後方的趙掌櫃一臉憂愁。
    他心裏清楚自家小小姐說了什麽，那馬鈺不久後定會全盤殺將回來。
    那頭，心急如焚的馬鈺帶著蕭驚墨已經來到了逍遙街，四方賭坊門前站著幾名壯漢，正守著正門的出入口。
    馬鈺站在街對麵忽的遲疑起來。
    他不懼怕四方賭坊的人，但……
    其實馬鈺也不清楚自己心裏怕什麽，隻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了出來。
    蕭驚墨站在一旁默不吭聲，等著對方做決定。
    深吸一口氣，馬鈺大跨步的走了進去。
    後麵等著看戲的人一下泄了氣，蹲在角落裏等待著。
    比起馬鈺這種官宦家的公子哥，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不能隨意進入四方賭坊，隻因為這家賭坊老板是個狠人。
    凡是入了他家門的必須上賭桌，否則挨一頓揍不說還要被扒光了丟出來，好好顯一頓眼。
    這些人一半都是劉二趕來找事的，哪裏有想閑錢進去賭。
    知曉規矩的馬鈺進門後便帶著蕭驚墨隨便小賭了兩把，算是給賭坊老板送點散碎銀兩客氣客氣。
    兩人繞著大大小小不同的賭桌轉了幾圈，順便將賭坊內的環境看個詳盡。
    每個桌子旁都站著幾個打手模樣的人，而最後方的賭桌之後有一個小門，門口守著兩名高大健壯的男人。
    顯然，這裏通向內院。
    若小妹真的在四方賭坊內，那定是在內院裏。
    “你們做什麽？”
    看到馬鈺和蕭驚墨兩人走上前，打手警惕地出手擋住，低聲威嗬道。
    “裏麵可不是你們可以出入的地方！快點走！”
    “這位小哥，我們想和豹哥談一筆生意。”
    蕭驚墨在馬鈺之前開口，從懷裏掏出十兩銀子塞到對方手裏，“煩請通報一聲。”
    見有好處收，打手的態度一下放鬆了不少。
    又上下掃眼兩人，甩下一句，“等著。”
    說完，掀開布簾進了後院。
    門簾被撩起的瞬間，馬鈺看見一個小姑娘正蹲在天井旁洗著衣服，但她背對著這邊根本看不清樣貌。
    隻是那單薄的身影讓馬鈺心中一悸，忽的燃起了希望。
    若小妹還活著，因和那個小姑娘差不多大，說不定……
    想到這，馬鈺激動的有些難以自抑。
    就這麽片刻等待的功夫，都讓他感覺到度日年，也令他想起當年被擄時等待著救援時的感覺。
    激動又失落情緒不斷反複，讓馬鈺心亂如麻。
    “你們兩個，進去吧。”
    打手回來掀開門簾招呼道。
    馬鈺在蕭驚墨之前邁步進入，視線死死地盯著小姑娘的背影，即將轉彎時對方終於收起洗好的衣服站了起來。
    抬頭見，一個極為普通的臉映入眼中。
    激動的心“咚”地落地，馬鈺能完全肯定她不是自己的小妹。
    哪怕經過歲月的磋磨，原本那張可愛漂亮的容顏也不可能變成如此普通的長相。
    被打入穀底的情緒蔓延開來，馬鈺一下沒了勁頭，失望地跟在蕭驚墨後麵機械地走著。
    直到同賭坊主人豹哥會麵馬鈺都提不起一絲興趣，全程由蕭驚墨同對方商談。
    腦海裏一遍遍地閃過小妹最後的樣子，兩人的談話馬鈺半個字都沒入耳。
    等他再抬頭，打手忽的帶了七八個少年少女進了屋子，看的馬鈺一愣。
    “兄弟，大恩不言謝。”
    豹哥豪邁地笑著，拍拍蕭驚墨的肩頭指向這些小孩，“都是些不值錢的小奴隸，你看上哪個直接帶走就是。”
    蕭驚墨見馬鈺整個人迷茫的模樣，靠近他身側低聲道。
    “你家小妹就在這群人裏麵，瞧仔細些。”
    這話瞬間讓馬鈺清醒過來，咽了咽口水打起十二分精神走了過去。
    這些小奴隸大多都是在賭坊裏賣苦力的，一個個瘦弱不堪麵黃肌瘦，畏縮著肩膀低頭躲避馬鈺的目光。
    借著外麵的日光，馬鈺一個個仔仔細細地瞧著每個人的容貌。
    略過一邊，他最後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個蓬頭垢麵的小姑娘身上，
    小姑娘身材矮小，模樣也極為瘦小，真論起來同小妹如今應有的年歲完全不符。
    但她實在是太像了，於最後記憶裏小妹的容貌有著八九成的相似。
    蕭驚墨察覺到馬鈺的目光釘在了其中一個小奴隸身上，伸手指了過去。
    “就她吧。”
    打手聽到貴客選定，一把抓過小姑娘丟在了馬鈺和蕭驚墨麵前。
    她嚇的瑟瑟發抖即將要哭出聲，原本已是死水般的雙眸裏瞬間透著萬分驚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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