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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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雪見史學謙頗為配合,又看到他扭曲的手足,稍作思考便道:“將我這位朋友找回來之後,我便將你的手足重新接續回來。”
畢竟也總得給他些甜頭和期待,他才會盡心盡力地辦事。
“但若是我這位朋友出了什麽閃失,罪魁禍首固然難逃一死,但治下不利,自然也難辭其咎。”
甜頭過後,林溪雪也不會忘了威懾敲打一番。
該問的都問完了,該交代的也都交代清楚,林溪雪也不願多在此地逗留,收了玉冊便準備離開,但史學謙卻反過來叫住了她。
“姑娘,可否聽我一言?”
“盡量說的簡短些。”
“如今敵國環伺,山匪並起,流寇橫行,雲州上下正是用人之際,姑娘以一人之力的大破軍陣,何不加入我雲垂衛,此後平亂退敵。”
林溪雪回過身,歪了歪頭,麵露困惑,又開始思考史學謙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你說這話,是認真的?”
“自然是認真的,姑娘可是有什麽顧慮?”
林溪雪歎了口氣,心想果然是腦子壞了,撇了撇嘴道:“我不得不懷疑,以你的智心智是如何當上這雲垂衛督主的。”
“首先我不是雲州人氏,對雲州沒有任何依戀,更沒興趣對幫助雲州皇室平亂退敵。”
“再者,你好好想想,山匪流寇禍亂,究竟是誰的責任,你覺得這些人是自願落草為寇的是嗎?”
“最後你再問問自己,雲州連年征戰,無度任用賊配軍,這些賊配軍除了身上這層皮之外,和流寇山匪又有何區別?”
史學謙被她噎倒說不出話來,躺在床上怔怔出神。
“算了,這些是是非非我也不願再同你分曉,你好好幫我找到我的朋友便是。”
林溪雪搖了搖頭,不願多費口舌,使出真言法“隱”字訣,便要離開。
然而她剛卸下門閂,準備離開,卻聽得屋外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快速靠近。
林溪雪連忙探出神識,卻見來人竟是宴遊,一旁的侍衛反複勸阻道:“宴大人,督主正在休息,此時不見客。”
“哪裏話,我又不是客,大家多年交情早就是自己人了。”宴遊依舊掛著那副溫和的笑容,並未將侍衛的話放在心上,撥開擋在前方的侍衛,便繼續向前走去。
林溪雪皺了皺眉,連忙回身,給史學謙打了個眼色,而後蜷起身子,鑽入櫃中,準備看看這宴遊忽然前來,是在搞什麽鬼。
很快,這宴遊便自顧自地推門進來,見躺在床上的史學謙,展開雙臂便迎了上去:“哎喲喲,數日不見,史兄為何成了這副模樣?”
史學謙並未搭話,卻是反問道:“你來做什麽?”
“哦嗬嗬,此前我不是托人傳信於史兄,托你幫一位姑娘尋人。這位姑娘曾受呂師指點,按輩分來說也算是某的同窗師妹。”
“不過,現今我這位師妹外出前來,卻遲遲未歸,我心中有些擔憂,自然要前來看看發生了什麽。”
林溪雪躲在櫃子裏,聽到宴遊此言,再次上調了他的嫌疑。畢竟有句話說得便是“嫌疑人最喜歡回到案發現場,欣賞自己的傑作”。
宴遊雖然明麵上說,自己是因為關心自己的安危,所以前來探查,但林溪雪卻覺得他根本就是來看看自己到底死了沒有。
他去問史學謙是如何受傷,其實也根本就是明知故問。
但假如此事真是宴遊所謂,便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血影究竟是何時進入史學謙體內的?
從宴遊得知自己要前來雲垂衛駐地,到自己實際抵達,中間不過半個時辰,他又是如何在這半個時辰內,操縱血影進入史學謙體內的?
而且在傳遞口信期間,宴遊全程都和自己呆在一起,並沒有見他離開過,他似乎完全沒有機會動手。
除非,在書院外有人配合這宴遊的行動!
但即便有人配合他的行動,他又是如何當著自己的麵,向外傳遞消息的?這南蒼界不知是因為什麽,千裏傳音的法術和法器全都十分罕見。
她一時間沒什麽頭緒,隻得繼續聽取兩人的對話,試圖獲取更多線索。
“我方才見到雲垂衛仿佛有不少傷員,史兄你也受傷不輕,不知是同何人交手了?”宴遊問道。
“與你無關,總之前來尋人的那位姑娘安然無事,至於她為何不曾回去,我也並不知情。”史學謙繼續出言搪塞,試圖將這宴遊趕緊打發走。
然而,櫃中的林溪雪卻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這宴遊方才是直接問史學謙“同何人交手”。
正常來說,看到如此大規模的傷亡,都會率先考慮是否是人群衝突,可宴遊卻直接說了“同何人交手”。
這意味著,他在潛意識中知道,造成這些傷亡的人是一個人,所以直接排除了一群人的可能性。
按照前世的說法就是,這宴遊聊爆了!
宴遊聽得史學謙仍在搪塞,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道:“史兄,這雲垂衛乃是當今聖上的親兵,每一名皆是千錘百煉的精兵強將。”
“這雲垂衛乃是我親自領訓,我自然比你清楚,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史學謙並未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我的意思是,皇室親兵無故折損,此事原本可大可小,但史兄現在知情不報,很難不讓我覺得,這其中有什麽貓膩啊?”
“若我將今日見聞,奏明聖上,聖上怪罪下來,想要親自追查此事,隻怕這件事情就沒這麽容易善了了。”宴遊話語中威脅意味漸濃。
史學謙緊皺眉頭,道:“你威脅我?”
宴遊忽然展顏,神情竟顯出幾分嫵媚。
他拍了拍史學謙扭曲斷裂的肩膀,道:“史兄說笑了,你我多年的交情,我為何會威脅你。”
“我不過是在提醒史兄,此事終須有個交代,與其被其他人發現,奏明聖上,你不如此刻同我說明實情,你我一起共商對策,這才是穩妥之策呀。”
史學謙將頭一偏,悶哼一聲,也不知是不屑還是因為肩膀吃痛,道:“今日之事,我自會如是上表,奏明聖上,不勞你費心。”
“嗬嗬,既然史兄能給聖上一個合理的解釋便好,看來是我多慮了。”
宴遊環視了史學謙的房間一圈,忽然起身,道:“既然如此,史兄可知道我那位師妹離開駐地後,往何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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