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司明記得他，但麵上的不悅絲毫沒有掩飾。
    “又是你，這是你的位置？”夜司明冷冷詢問。
    江蕭然看了看夜司明衣衫下健瘦的肩膀和腰身，以及他腰間的佩劍。
    爺爺說過，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連忙搖搖頭：“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這個位置之前是我的，但這一刻它不是了，它就是你們的！”
    說罷，江蕭然憨笑兩下：“你倆坐這，我去後頭。”
    江蕭然的脾氣跋扈張揚，班級裏跟他關係好的沒幾個。
    他在課堂裏走了一圈，發現大家關係好的，基本都坐在一起了。
    留給他剩下的座位隻有兩個，一個是夜司明後頭，一個是他旁邊。
    思來想去，江蕭然選擇強忍頭皮發麻的感覺，坐到了夜司明身後的位置上。
    坐在這裏，至少夜司明後腦勺沒長眼睛。
    江蕭然萬萬沒想到，他剛一屁股坐下，顧諾兒就頂著一張花貓似的臉朝他噠噠走了過來。
    一看見顧諾兒，江蕭然幾乎條件反射似的，捂緊了自己的荷包。
    “小小姐，今天上學，用不著花錢哈。”他禮貌提醒。
    顧諾兒手肘趴在他桌子上，小手拖著臉，把臉頰肉乎乎的堆起來。
    她撲扇著大眼睛看了看江蕭然：“我知道吖，我不是來找你買東西噠，我是想來看看你，
    因為夫子說過，這個班是五歲到八歲的孩子，可是小哥哥你看著都十二、三歲啦，怎麽還在這裏捏？”
    江蕭然感覺頭皮一痛。
    來了來了，這小屁孩竟然問到了平生他最討厭的問題！
    但顧諾兒眼中沒有惡意，隻是純真的好奇。
    江蕭然幹笑兩聲：“我……我比較好學，喜歡在小班打好基本功，這樣的話以後學的不困難，懂吧？”
    顧諾兒乖乖點頭：“唔，有點明白了，基本功要學四、五年嗎？真難吖！”
    江蕭然笑意一僵，心裏好氣。
    他正想捏住顧諾兒肉嘟嘟、墨汁染花的小臉甩一甩，讓她別多管閑事。
    但，餘光他就看見，前頭的冷峻少年，正側著身子，一條胳膊搭在他的桌子上，修長的指尖雖然垂著，但仍在輕輕敲著桌子側麵。
    看這架勢，好像稍有不慎，就會過來擰斷他的脖子。
    這該死的壓迫感！
    顧諾兒低頭，掏著腰間小包，不一會拿出一顆今早出門時，喬貴妃給的小黃糖塊。
    她主動遞給了江蕭然。
    “喏，給你，上次你請我們吃了東西，這個當做謝禮，拿著叭，別客氣噠~”
    江蕭然盯著她小小手掌心中的黃糖，感覺自己正在被對方戲耍。
    就這不值錢的糖塊，也值得拿來做謝禮！？
    但看著顧諾兒晶亮的眼眸，裏頭清澈的笑意莫名其妙地讓江蕭然感到很是舒適。
    罷了罷了，這女娃年紀還小呢。
    他不跟她一般見識。
    江蕭然接過糖塊，恰好夫子進來，小家夥連忙轉身，噠噠跑回自己的位置了。
    他正準備把糖扔進自己嘴裏，卻見夜司明冷冷地盯著他……手裏的糖。
    江蕭然要吃的動作一頓——
    “你……你想要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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