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水和富含維生素c的飲品，確實能很好地緩解酒勁。
    鍾九音坐上回家的車，嘬著飲料吹著風，已經清醒大半。
    一口嗦了塊葡萄肉進嘴裏，她嚼吧嚼吧吃了，想也沒想，低頭拿手機給晏丞發消息。
    【有葡萄！】
    【感謝兄弟！】
    對麵回複得挺快：【沒醒就多喝點】
    要不怎麽說隻是醒了大半呢，還有小部分神經仍然被酒精麻痹著，讓她任性地隻當看見了後麵後麵幾個字。
    【我正在多喝】
    【晏丞：……】
    郭明立坐在副駕駛，不停從後視鏡裏看她。
    盯到她從手機裏抬起頭，兩個人有一瞬間的視線相對，他就順勢開口。
    “晏丞怎麽會特地給你點解酒飲料？”
    司機聽見這個名字，也飛快看了眼後視鏡。
    鍾九音已經又低下頭，攪動吸管去戳葡萄肉，聞言隨口說：“因為他心好。”
    “……那你們在露台上那半小時說了什麽？是他主動找的你，還是你碰到他了？”
    “你一下問這麽多我腦子轉不過來，”她戳到了果肉，又變得懶洋洋，“一個一個來。”
    郭明立無語，忍著脾氣按規矩問：“你們待了半小時，說了點什麽？”
    他對她和晏丞的事，那是心癢得火燒火燎，怕她真走了狗屎運讓晏丞高看一眼，又怕她不知所謂說了什麽惹晏丞心煩，到時候人家團隊連他一起搞。
    偏偏鍾九音慢騰騰的，回答的話虛晃一槍就是戳不中他想聽的點。
    “能說什麽，就是說說節目，聊聊人生和夜色。郭哥，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努力了，就是找不到和他的共同話題，隻能幫你去掉兩個錯誤答案——他不愛和人聊人生聊天氣。”
    郭明立嘴動了動，到嘴邊的“我他媽用你說這些屁話”被理智拉著吐不出來，梗在嗓子眼噎得他難受。
    “你們就沒說點別的？比如白天的節目，你們那幾個表演。還有，他在投資人麵前幫你說好話，你就沒謝謝人家？”
    鍾九音一頓，她還真沒想起這件事。
    “謝了，”她又去摸手機，嘴上說的卻是另一個意思，“他說那純粹是真的欣賞我的能力，和別的無關。”
    說完給晏丞發消息：【哦對了謝謝推薦】
    晏丞沒回。
    手機屏幕看久了還有點難受，她抬起頭，借著車內的丁點燈光，看見郭明立皺巴的側臉。
    郭明立：“他這麽說，你就當真了？”
    “不然呢？這不是實話？我確實能力還不錯。”
    郭明立：“……”酒精果然能蠶食人類羞恥心。
    他懶得吐槽，反正也快不是她經紀人了，糊塗著過才是正解。
    “是，你能力確實不錯。但能力不錯的也不隻你一個，他就隻為你說了話。你不覺得奇怪嗎？又是推薦你又是幫忙點解酒飲料…”
    他故意在最後留個白不說完，意味深長的尾音誘導她跟著深思下去。
    鍾九音想了想，還真琢磨出點意思。
    “他就這麽愛惜人才？”
    郭明立：“……”
    三百萬的豪車也得被幹啞火。
    他降下點車窗，對著外麵深呼吸。
    剛張嘴吸收新鮮空氣，卻被外麵飆車黨的機車尾氣衝了一嘴，他額頭冒青筋，又“哐”一聲升上車窗。
    鍾九音和右邊老實坐著的二口小助理來了個微妙的對視。
    等車又開過一陣，郭明立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再次詢問某些細節。
    “你不願意和我說太多也沒事，但有一點，他有提起幫忙接戲的事嗎？他在投資方麵前說你適合拍武俠片仙俠劇，出去和你單獨相處半小時，總會抽點時間順勢說起這個吧？”
    “哦，說了。”
    郭明立來了點精神：“怎麽說的？”
    鍾九音再打個哈欠，聲音更慢悠悠：“他問我要不要接武俠劇，我說要。”
    “…就這樣？”
    “那還要怎麽樣？”
    郭明立還有點激動，撐著座椅轉過身朝後和她對話：“他就沒說具體哪部戲，給你哪個角色？女n號就算接了也沒用！”
    她風輕雲淡道：“沒關係，我這種窮鬼，有錢賺就是好事了，不嫌棄。”
    郭明立一口氣憋在喉嚨管，順了老半天才順下去。
    最後還是自己找了個理由把自己說服了。
    “也是，晏丞出手幫忙，也不可能隻給個女n號，拿不出手。這確實不用太操心。”
    鍾九音敷衍地“嗯嗯嗯”。
    車從大道上駛進老舊小區，鍾九音到地方下車，揮別他們，一句話沒說就打算上樓。
    郭明立也跟著下車，把她拉離單元門，走進黑糊糊的角落裏。
    邊上一個舊紙盒裏躺著的流浪貓淒厲地“喵”一聲，尾巴一甩就竄了出去，撞在郭明立腿上嚇他一跳。
    鍾九音看得想笑，下意識做個揣兜的動作，結果摸半天都沒摸到兜，聽郭明立開始說話了，才恍然想起來，這衣服沒兜。
    那她就揣著手聽。
    郭明立沒在意她的小動作，做賊似的壓低聲音問她：“九音，你就真的不懷疑嗎？晏丞幫你接戲，幫你說話，幫你點解酒飲料，守著你等我們來才放心走，他做的這些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你幫他那一次的恩情了吧？”
    鍾九音：“可能他就是這麽有恩必報還要多多報的人。”
    郭明立有些不耐煩地推翻這說法：“你別不好意思說，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心裏肯定比我清楚。”
    他把她的說辭當作了不好意思承認自己這麽有魅力的自謙，還緩下語氣來誇她。
    “你長得好看，我們公司裏其實就你的顏值是最高的。身材又好，性格也不錯，晏丞要是對你有點意思那也正常。更何況你們之間還有英雄救美那件事聯係著，他對你產生興趣肯定比對別人產生興趣更容易。”
    鍾九音摸摸下巴，難得和他統一看法。
    “有道理。”
    她確實長得漂亮有魅力。
    郭明立終於得了她一句讚同，更加有興致了。
    “你好好回想一下，剛才在露台的半小時裏，你們聊天的時候，他到底是個什麽態度？是不是很有耐心？晏丞可不是喜歡和女明星聊夜光劇本的人，他能和你在外麵待半小時不回避，說明你已經很特別，你喝多了他都還能和你相處下去，就更能說明某些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