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出現在眼前的這一幕太陰森、詭異了！
    這一刻，楊虎把自己是一個能力者的事忘得一幹二淨，隻顧著渾身打哆嗦了。
    能力者又怎麽樣？
    那王濤也是個能力者啊，能力係數比自己還高呢！
    現在還不是心口插了一支鋥亮的手術刀，被人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在地上？
    楊虎靠著身後的樓梯台階坐在上麵往後退了幾個台階。
    他好想站起來，可是發軟的兩腿就是不聽使喚。
    陸淵隨手扔下手裏抓著的王濤的腿，整個人好像沒有重量一樣輕輕走到楊虎麵前。
    看著陸淵臉上那病態的微笑，魂飛天外的楊虎結結巴巴說道：“我、我沒有惡意，求、求你，饒我......”
    “沒有惡意？”
    陸淵手伸進白大褂側麵的口袋裏，再出來時，已經握住了一支閃著寒光的細長手術刀。
    “沒有惡意，為什麽要深夜偷偷闖進我的診所？”
    “而且，身上還帶著武器。”
    一聽陸淵這麽說，楊虎閃電般將自己身上的手槍扔了出去，並且眼珠子一轉，急忙道：“我、我是來看病的！我身體不舒服！”
    “哼哼......”
    然而，臉上帶著惡魔微笑的陸淵根本不理會他這個回答，一步步走到楊虎跟前。
    萬分絕望之際，楊虎腦中靈光一閃，他手忙腳亂地從上衣口袋掏了好多下才掏出一張號碼紙，舉在頭頂帶著哭音說道：“醫生，我、我真的是來看病的，我是病人......”
    原本臉上掛著冰冷微笑的陸淵，在看到那號碼紙的一瞬間忽然臉上表情一僵，之後......
    “哪裏不舒服？”
    楊虎奇跡般地從陸淵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溫度！
    他頓時長長鬆了口氣，想到自己風濕老寒腿的毛病，急忙說道：“陸醫生，我、我左腿有風濕，一遇到陰雨天就會莫名酸痛，這——”
    楊虎話說到一半，他看到陸淵臉上剛剛浮現出一絲暖意的微笑轉而又帶上了少許病態。
    這一刻，楊虎渾身直打哆嗦。
    陸淵笑眯眯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姓陸的？”
    楊虎抬手，顫抖地指了指樓梯道下方，顫栗說道：“對、對不起陸醫生，我、我沒經過你的允許，就、就進了你的辦公室......”
    陸淵微笑著說道：“沒關係，風濕可以通過更換金屬骨關節義肢一勞永逸的解決，要換嗎？”
    要換嗎？
    這三個字聽在楊虎耳中和“要活嗎”沒什麽區別。
    雖然機械義肢肯定比不上自己原生肢體靈活，但眼下......
    楊虎偷偷瞥了一眼陸淵身後趴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王濤，心中暗道該花錢就花點吧。
    畢竟是為了活命，不丟人。
    “陸醫生，我換！麻煩您了！”
    陸淵點頭，繞過楊虎身邊上了二樓，“跟我來吧。”
    楊虎連著嚐試了好幾次才勉強從地上站起來，臨走時他看到一樓走廊裏王濤的屍體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緩緩拖走，緊接著是“嘩啦”一陣潑水聲和拖地的聲音。
    單單是聽這聲音，楊虎都能猜到那人這會兒的動作有多熟練。
    到了二樓，陸淵站在兩個手術室門前陷入沉思，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糾結。
    一分鍾後，陸淵轉過身看著楊虎問道：“你想用三號手術室還是四號手術室？”
    “嗯？”
    楊虎一聽，求生意誌爆棚的他正嫌“四”這個數字不吉利呢，立刻說道：“三號。”
    陸淵臉上微笑再度浮現，他淡聲道：“很好！”
    ......
    兩個小時過去，天還沒亮。
    整個診所內除了三號手術室亮著燈，其他地方依舊是漆黑一片。
    不久，三號手術室內燈滅了。
    單單隻換一個腿部的骨關節義肢對於陸淵來說根本用不了太久。
    陸淵推著一張移動病床從手術室出來，將上邊躺著的楊虎送回三樓病房。
    到了病房之後，陸淵向楊虎說了句“好好休息”，自己轉身就要離開。
    “陸醫生，關於費用的問題？”
    因為用的是局部麻醉，此時楊虎依舊清醒著。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時，心裏已經做好了陸淵獅子大開口的準備，畢竟是買命的錢。
    然而，陸淵隻是回頭向他報以一個微笑，“不收錢，免費的。”
    “不收錢？！”
    頓時，楊虎臉色瞬間變了。
    陸淵點頭道：“對待特殊顧客，我這裏一直都是免費的。”
    楊虎沒有再說話，他看著陸淵離去的背影，心中默默做出一個決定。
    五分鍾後，楊虎下了病床，來到窗戶邊。
    整個廢棄醫學院依舊沉浸在茫茫夜色之中，十分安靜，隻有時不時傳來幾聲蟲鳴以及夜風的呼呼聲。
    低頭看了下三樓的高度，楊虎一咬牙，毫不顧忌剛剛才縫合的傷口，縱身從三樓跳了下去！
    砰！
    楊虎落地的那一刻，剛剛回到一樓自己休息室的陸淵臉上就露出了一抹病態的微笑。
    但他什麽都沒做，隻是拿出一個好像遊戲手柄一樣的東西操作了幾下。
    隨後便一個人走向茶水間，打開冰箱。
    裏邊是劉媛下班時為他準備好的宵夜。
    幾個燒麥，半籠小籠包，一小碗米飯，兩份小碗菜，分別是宮保雞丁和清炒西芹，一塊蒸蛋羹，兩對烤翅，一個鹵豬手......
    “今晚的宵夜很豐盛啊......”
    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和什麽人說，陸淵將所有的東西放進微波爐裏加熱，自己坐在一邊閉上眼，開始默默數數。
    “一，二，三，四......”
    ......
    從三樓病房跳下來後，楊虎渾然不像一個剛剛才做過手術的人，求生意誌完全爆發的他奮力向著醫學院大門的方向跑去！
    從診所主樓到醫學院大門大概有七、八百米的距離，短短幾十秒之內，楊虎便跑過了其中一半！
    這速度對於能力者的楊虎而言也非常誇張了！
    感受著一瘸一拐地左腿，楊虎不禁在心中暗罵，這裝了機械義肢骨關節的腿就是礙事！
    等等！
    左腿？！
    楊虎低頭一看，自己剛剛做了手術的，分明是右腿！！
    而再看自己奔跑的動作，擺明了是右腿全力奔跑，但因為右腿速度太快，左腿跟不上以至於讓自己產生了一瘸一拐的感覺！
    “嘶——”
    看著自己那跑動節奏明顯不一樣的雙腿，楊虎腦海中閃過了很多個畫麵！
    其中有抓捕張三的雇傭兵傳回來的供詞，還有小武忽然襲殺組織高管的視頻！
    這一瞬間，楊虎懂了！
    讓張三和小武實力暴漲的，就是剛剛給自己做手術的陸醫生！
    根本不是那什麽天宇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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