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天開始，陸淵的診所裏又多了一個護士。
    同時診所的九十六號病房也迎來了它的主人。
    鑒於林悠悠在護士方麵的職業素養幾乎為零，因此前期陸淵隻給她安排了診所夜間的值班任務。
    這也是林悠悠希望的。
    一個心存死誌的女孩即便打消了那個念頭，但走出心理的陰影還需要時間。
    夜班的林悠悠同時負責診所的急救熱線。
    這是陸淵剛剛才開通的新業務，號碼121，負責雲城範圍內的上門急救。
    至於救護車的司機，陸淵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小陳。
    隨車配備了兩個醫務型的智能機器人，能夠處理簡單的急救、進行心肺複蘇。
    當初小陳開過來的那輛商務車本身就是白色的，陸淵又稍微改造了一下，就當作診所的救護車了。
    兩天過去。
    這兩天裏，林悠悠的心髒手術已經完成。
    靈龍的心髒是所有生物中最適合人類的心髒。
    這種適合，甚至超過了人類自身的心髒。
    植入靈龍心髒的普通人有極大的概率打開基因鎖成為能力者。
    打開基因鎖成為能力者的方式，和之前陸淵給老幺做的那種、安裝攜帶能力者基因的生物義肢讓人成為能力者的手術截然不同。
    前者是讓你掌控能力，後者是讓你掌控一個能夠掌控能力的身體部件。
    無論是能力的成長空間、掌控程度、實戰操作流暢性，打開基因鎖的方式都要遠遠強於安裝生物義肢的方式。
    若是能力者換上了靈龍的心髒，則會使自己的能力更上一層樓，甚至有可能生出第二能力。
    憑借強大的恢複能力，短短一天之內，剛剛做完心髒手術的林悠悠便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常狀態。
    這天早上，陸淵把林悠悠的母親從負一樓冷凍倉庫的低溫艙裏摘了下來。
    她母親就是當時企圖吃張寶寶心髒的老嫗，後來被張寶寶變成玩偶送給了陸淵。
    劉媛為老嫗的屍體穿上壽衣，裝殮入棺。
    棺材是陸淵兩天前從網上訂購的。
    在這個世界裏，棺材屬於奢侈品，非常貴。
    當然，這筆錢也是要從林悠悠工資裏扣的。
    上午九點多，黃明和小陳抬著棺材從倉庫那邊的大號電梯出來，送到了醫學院後邊的一座小山腳下。
    林悠悠也沒怎麽挑。
    她隨意地在山上走了一圈，走到哪個地方忽然悲意上湧，就選定了那裏作為母親的墓地。
    她自己用鏟子刨出一個簡易的墓穴，等到黃明和小陳抬著棺材過來，簡單地站在棺木前默哀片刻，便送棺入土。
    沒有任何儀式，除了林悠悠和送棺的黃明、小陳，也再沒有其他前來悼念的人。
    陸淵沒來，他若是來了，那也太欺負人了。
    但即便是這樣，林悠悠母親這入土儀式在這個世界裏也算是比較奢侈的。
    最少她還有個棺材，有個墓地。
    一切落定，三人離開，小山上恢複了之前的寧靜。
    ......
    今天是陸淵診所的工作日，但沒有病人前來問診。
    一直到下午太陽落山，陸淵縮在他那二號手術室裏就沒出來。
    七點多一點，天剛黑不久，起風了。
    砰！
    一聲猛烈的巨響從二號手術室裏響起。
    外邊正跟著劉媛了解護士日常的林悠悠忽然一愣。
    劉媛則是非常淡定地說道：“給陸醫生做護士，必須適應可能在任何時候忽然響起的神秘聲音，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會在手術室裏做什麽。”
    砰！
    劉媛話音落下，二號手術室的門轟然打開。
    陸淵手裏拿著一個直徑大約隻有一厘米的金屬小球喃喃自語：“終於成了！”
    林悠悠詫異道：“什、什麽東西？”
    劉媛看都不看陸淵一眼，和林悠悠說道：“這和我們沒關係，記好了，當陸醫生在手術室裏的時候，他不喊你，千萬別過去。”
    “除非到了他既定的時間，比如起床的時候，雖然你是上夜班，但也很有可能遇到這種情況。”
    “因為你不知道哪一天他可能就在手術室裏睡到了天黑。”
    林悠悠有些難以理解，在她的認知裏，醫生都是生活非常有規律的人。
    就在劉媛要繼續說什麽的時候，忽然，她和林悠悠兩人手上戴著的手環震動了一下。
    有人在接待大廳裏取號了。
    “您好，有什麽可以幫您的？”
    兩分鍾後，劉媛領著林悠悠在接待大廳裏見到了一個......怪人。
    這人身上裹著很厚的獸皮做成袍子，頭上包著黑色紗布，臉上裹著紗巾，整個麵部隻露出了一對狹長的眼睛。
    他刻意壓製著自己的聲音，低聲道：“我來做手術。”
    劉媛隨口問道：“您是能力者嗎？”
    能力者做手術和普通人做手術流程肯定不同，這是必須要問的。
    但劉媛這麽一問，那人卻瞬間警惕起來，一對狹長的眼中閃過點點冷芒。
    頓時，整個接待大廳裏的氣溫仿佛一下降低了好幾度。
    本來第一次接待病人的林悠悠還有些緊張，但現在一看這氣氛，嘩——
    翛然，一陣陰風陡然拂過接待大廳的地板，使人瑟瑟生寒！
    林悠悠藏在護士服中的手已經開始一點一點發生變化！
    頃刻間，那人眼皮子一陣猛跳！
    這時，劉媛按住了林悠悠的手，接待大廳裏的陰風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劉媛向那人好聲解釋道：“能力者做手術和普通人做手術肯定不一樣啊。”
    “如果您不方便，您可以指定您是要做普通人的手術還是能力者的手術。”
    那人有些警惕地看了林悠悠一眼，隨後抬起寬大的衣袍，指著接待大廳牆壁上掛著的服務項目公示牌，低聲道：“我要做那個手術。”
    劉媛和林悠悠順著那人的衣袍看過去，嘶——
    陡然，兩人同時倒抽一口冷氣。
    即便已經在診所裏工作了兩年多的劉媛也不例外。
    剛剛還對這人怒目相視的林悠悠身上散發出的敵意瞬間消失了。
    那人指著的，是劉媛最近才在公示牌上加上去的新服務項目：男女性別變換手術。
    “您、您確定要做這個嗎？”
    這是劉媛問的。
    “您、您是要男變女，還是女變男啊？”
    嗯，這是新來的愣頭青林悠悠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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