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奔病房外。
    陸淵理了理身上的白大褂，在三秒鍾之內撫平心中的愧疚情緒。
    推門而入。
    一進門，陸淵看到牛奔正拿著兩支手術刀自己身上胡亂比劃。
    看那樣子，分明是想捅、但又有些害怕捅出什麽事情來。
    陸淵：“......”
    一時間，陸淵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句話：把你培養成這個樣子，是我的錯......
    上前一把將手術刀從牛奔手裏奪過來，陸淵板著臉說道：“真以為自己死不了了是不是？”
    沒有理會牛奔那看似無辜的表情，陸淵手指稍稍一動！
    頃刻間，牛奔隻感覺自己心髒猛地一疼，全身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額頭上滿臉的汗珠就好像剛剛才從水池裏出來一樣，壯如牛犢的身板轉眼間汗水浸透病號服！
    心電感應+念力控製！
    隻要陸淵願意，他現在隨時可以讓牛奔的心髒爆炸！
    痛苦的神色在牛奔臉上持續了五秒，之後恢複正常。
    陸淵冷聲道：“現在知道自己的弱點了麽？”
    “身體再強壯，可體內的器官並不會跟著變強。”
    “你，並不是無敵！”
    牛奔點頭道：“知道、知道了，多謝陸醫生手下留情！”
    陸淵臉上的神色這才緩和下來，牛奔向陸淵投去感激的神色。
    他分得清，陸淵剛剛那一番教訓是為自己好。
    坐在牛奔的病床邊上，陸淵拿起平板電腦翻著牛奔的病曆簿，最後把平板遞給他說道：“阿牛啊，你先看看這個視頻。”
    視頻正是昨天手術開始前，陸淵拿著dv錄下來的。
    “牛奔，先說好啊，免費手術，我盡最大能力，風險你獨自承擔。”
    “陸醫生，你隻管下刀子！我還是那句話，死了變鬼也絕不找你！”
    牛奔重重點頭道：“嗯！有什麽陸醫生你就直說吧！我已經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了！”
    “不管好的壞的，我都能接受！”
    “咳、咳......”
    陸淵清了清嗓子，說：“這次手術給你帶來了一下幾個方麵的小問題。”
    “第一，體表範圍的痛感免疫，你的身體從今往後將會永遠失去感知肌膚、血肉疼痛的能力。”
    “不但感知不到疼痛，你的身體遭受的攻擊時反而會引起多巴胺分泌，形成一種近似快/1感和爽感的感覺。”
    “可以說，以後想要殺死你，隻有一種辦法，那就是越過皮膚和肌肉，直接攻擊你的內髒。”
    牛奔疑惑道：“陸醫生，這、這不是一件好事麽？”
    陸淵歎了口氣，說：“從某方麵而言，這的確是件好事，可是痛覺感知也是人體的一大感知能力，缺失了終究是缺失了，挺遺憾的。”
    牛奔抬起自己的大手擺了擺，“我一點都不感到遺憾，陸醫生你別矯情了，說下一條吧。”
    “第二，狂化能力基因移植得非常成功，你應該也感受到了。”
    “這種能力基因在狂烈三眼猿身上除了疲倦不會帶來副作用，但移植到人類身上就產生了一點偏差。”
    “它會讓你在平日裏更加頻繁地感到疲倦，並且加速你外在體型上的衰老，這種衰老的影響隻在容貌上，對於身體機能和生命力不會有影響。”
    “關於這點你可以放心，我已經有了解決辦法，定期注射生命激素可以讓你的外在容貌保持在四十歲左右的階段。”
    牛奔看著陸淵麵色一點都沒改變，“繼續說下一條吧陸醫生。”
    這次，陸淵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
    “第三，你可以正常進行某種行為，但你無法通過這種行為延續後代，除非......”
    “你找一隻母猴子。”
    說完，陸淵不等牛奔反應過來馬上補充道：“這點你也可以放心，現在已經可以試管嬰兒了，你若實在不願意，我可以再給你做複原手術！”
    牛奔並沒有立即開口，他粗獷的麵容上，一對眼珠子暗含悲傷地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陸醫生，我這一輩子，應該不會再找別的女人了。”
    “這個對我來說，也不重要。”
    “況且，我本來也沒要孩子的打算，這個世界太凶險，生他下來去遭罪麽？”
    陸淵彎起手指頂了頂自己眼鏡框的下沿，“你確定？之前我記得你還說，挺舒服的來著？”
    牛奔有些臉紅地小聲道：“是挺舒服的，不找別的女人不意味著不去舒服啊......”
    “而且這不正好麽，無論如何都不會惹麻煩上身......”
    陸淵聽著眨了眨眼，好像，是自己格局小了？
    “行吧，什麽時候想要孩子了來找我，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謝謝陸醫生！”
    “不用謝，基本上就這三條大的負麵影響，你先好好休息，過兩天我帶你去試驗新能力。”
    “好嘞！”
    陸淵正準備離開，但是他看出來，牛奔似乎還有話想說。
    “陸醫生......”
    “嗯？”
    迎著陸淵的眼神，牛奔說道：“陸醫生，我覺得你對自己太過苛求了。”
    陸淵皺眉：“什麽意思？”
    牛奔組織了一下語言，慢慢說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是盡善盡美的，但你卻偏偏要求自己做到沒有遺憾。”
    “這是不現實的，你這是在要求自己去做神都做不到的事。”
    陸淵聽得一頭霧水，“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你這免費的手術。”
    牛奔一臉嚴肅認真地看著陸淵說：“陸醫生，從你的眼神裏我能看得出來，你對我心懷愧疚。”
    “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這免費的手術對於很多人而言，是可以改變命運的！包括我！”
    “你這手術讓沒有能力的人變成能力者，讓弱的人變強，還不收費！”
    “雖然可能會產生一些未知的身體症狀，但即便如此，做你這手術的人也是回報遠遠大於投入！”
    “陸醫生，你不需要對在你這做免費手術的人有愧疚之心，即便他們身體發生了一些意外的變化，他們也是最終的獲益者。”
    陸淵猶豫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陸醫生你太善良了，你對你的病人太負責了，負責到讓你自己都已經背上了心理包袱。”
    “陸醫生，你這樣以後肯定會被人欺負的！”
    陸淵凝眉沉思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像，你說得確實有道理。”
    “我這個人就是太善良了，以至於總感覺自己對不起別人，尤其是我的病人......”
    “嗯，看來以後是得注意點，不能再那麽無私了。”
    “謝謝你了阿牛，晚安！”
    “陸醫生晚安！”
    出了牛奔的病房，陸淵戴上藍牙耳機同劉媛說道：“劉媛，以後在我們診所的所有服務項目上加一條免費服務的模式。”
    “注明免費服務都會使用未經真人測試的產品及技術，會產生一些未知的反應。”
    “願意做的就做，不願意做的就選擇付費的服務項目。”
    “把所有的都擺到台麵上，大家公平交易，別搞得明明是我被別人占了便宜，卻還總是覺得對不起別人......”
    耳機裏劉媛的聲音傳來：“老板英明！這樣無論出什麽意外都不能算是醫療事務了！”
    “畢竟我們已經通知到位了！”
    陸淵：“你說什麽？”
    耳機裏：“我說這樣做很好，以後會避免很多美麗的誤會。”
    “嗯，去忙吧，對了！”
    “在四、五、六號手術室內，最顯眼的地方給我貼上一個字。”
    “什麽字？”
    “麻！”
    “貼這個幹嘛？”
    “別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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