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被陸淵這眼神看得有些全身發毛，“醫生，我怎麽感覺，你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看死人一樣......”
    “嗯？”
    陸淵疑惑道：“你知道我看是怎麽看死人的？”
    江水搖頭說：“我當然不知道你是怎麽看的，但我知道我那些同事是怎麽看死人的。”
    “我們研究所每天都有很多失敗的活人試驗品，試驗失敗，基本上也就意味著那些人沒命了，即便僥幸從試驗中活下來，研究所還會用他們進行下一輪試驗。”
    陸淵忽然一愣，問道：“你之前說你是從西都來的？”
    江水：“是，我從小就在西都長大，醫生如果你什麽時候去西都了找我，我帶你去玩！”
    “不過最近不要去，因為前段時間巡檢總署出了點事，現在正在選新的巡檢總署，有點亂。”
    陸淵：“你們研究所背靠的財團叫什麽名字？十六區的浪淘沙集團是你們的客戶麽？”
    江水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慢慢說道：“我們研究所隸屬天泰生物財團，是一家在舊時代就已經存在的基因研究財團，至於那個客戶，我不是很清楚......”
    陸淵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電話呼叫了一會兒才被接通，裏邊傳出小手的聲音：“喂，老板，你知不知道為了接你這個電話我還專程換了一雙手？”
    陸淵：“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電話裏：“弄明白了，正準備返程呢，老板我跟你說，這浪淘沙集團居然是個洗浴集團，裏邊的服務可多了，波波浴、泰式按摩、推拿捏腳、全套半套......”
    陸淵：“......”
    陸淵發現了，最近自己在診所眾人之間的威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看了一眼身邊的江水，陸淵決定現在語氣還是稍微緩和一點，“你還回來麽？”
    陸淵這麽一問把那邊小手嚇了一跳，即便隔著電話都能聽到小手劇烈喘氣的“呼呼”聲，陸淵：“說話。”
    “老、老板，我這不是得先跟你匯報一下調查目標的情況麽？那個，你讓調查的事我也查到了！”
    “浪淘沙集團旗下那幾個能力者都是他們老板買來的，賣家是西都的天泰生物集團！主營基因業務！”
    “知道了。”
    陸淵隨口一句話掛掉了手機，轉頭看了一眼江水。
    看，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麽湊巧。
    此時的江水滿眼小星星地看著陸淵，“醫生，你剛剛打電話時語氣好酷哦！”
    陸淵沒搭理他。
    “咳咳......”
    開車的司機師傅忽然咳嗽了兩聲。
    就這一會兒，開車的司機師傅已經把車開到了雲城北側的檢查站，再往前就要出雲城了。
    司機不敢通過後視鏡去看陸淵，隻能裝模作樣咳嗽兩聲看陸淵是什麽意思。
    “師傅，繼續開吧，把我們送到西都。”
    司機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點頭道：“好的！”
    汽車發動，進入檢查站。
    現在在雲城檢查站站崗的都是陸淵診所和柳葉刀公司淘汰下來的老款力王、速王。
    本來這檢查站的力王正要領著身後雇傭兵上來檢查，結果那力王眼尖，走到一半便果斷轉身，招呼身後的同事該幹嘛幹嘛去，直接對這輛車放行。
    車內，“西都？！”
    江水有些疑惑地說道：“我不要去西都！我還要繼續找人談合作呢！”
    陸淵看了一眼車窗外，“你為什麽不在西都找人合作啊？”
    江水悻悻說道：“那樣隻怕我前腳拿出目標照片，後腳就被人給賣了。”
    陸淵：“你還不傻啊，知道西都那些暗殺組織重視利益最大化，根本不會為雇主保密。”
    江水：“？”
    “喂！醫生，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陸淵：“......”
    “抱歉。”
    這時，江水眼珠子咕嚕一轉，說：“醫生，你肯定知道很多人體關鍵要害對不對？”
    陸淵：“嗯，知道一點。”
    啪！
    江水猛地一拍巴掌，激動道：“醫生！我給你創造機會，你去把我們老板做了怎麽樣！”
    陸淵表現得興趣缺缺，“不怎麽樣。”
    江水拉住陸淵的胳膊，“好醫生！事後我會給你好多錢！”
    陸淵：“不好意思，我不缺錢。”
    江水：“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陸淵：“那也不行，我是醫生，心地善良，堅決不幹害人性命的活。”
    唰——
    陸淵的話剛說完，開車的司機師傅忽然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盤，然後一腳刹車把車停下。
    江水轉過頭疑惑道：“師傅怎麽了？”
    司機用力咳嗽兩聲，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有一隻小動物從公路上跑過去了。”
    江水拍了拍司機師傅的肩膀，“想不到師傅還挺有愛心。”
    “是的是的！我們雲城人都是心地善良，堅決不幹害人性命的活！”
    說完，司機師傅重新發動汽車向前行駛。
    江水又一次眼巴巴看著陸淵，“好醫生，難道你就不想把那用活人做生物試驗的壞老板給解決掉？”
    陸淵瞥了他一眼，淡聲道：“解決掉一個老板有什麽用？還會有下一個老板的。”
    江水攤手說道：“下一個老板可能就不會幹這種事了啊！”
    陸淵：“如果他幹呢？”
    江水：“那我們就再做掉他！”
    陸淵捏著下巴思索道：“我如果幫你，我能得到什麽好處？我不缺錢。”
    江水：“那你想要什麽？”
    陸淵的眼神落在了江水身後的背包上，“你就是靠著那個東西的保護才一路安全走到雲城的吧？”
    江水把自己的背包往懷裏收了收，“醫生，你別打我寶貝的主意啊，其他的能商量，這個絕不可能！”
    陸淵又捏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最後他笑著向江水說：“先做事吧，報酬的事情以後再談。”
    江水狐疑道：“你、會這麽好心？”
    陸淵笑道：“誰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江水緩緩點頭說道：“那倒也是，還算你有良心。”
    於是，司機師傅駕車朝著西都的方向前進，路上，江水一個勁給陸淵規劃著各種形式的暗殺計劃，陸淵一邊聽著一邊給劉媛發了幾條信息，交代一下診所裏這兩天的事。
    首先是進行到一半的查房，後邊的房間等陸淵回來再繼續查。
    其次是剛剛出來的幾個戒斷者要小心照顧，尤其是輻射大叔。
    還有黑名單組織的通緝對象，時間一到一個不留！
    最後就是在雲城發布一則通知，告訴大家陸醫生臨時有事需要離開雲城幾天，具體幾天不太清楚。
    畢竟雲城隻有自己這一家醫療機構，如果有病人需要就醫恐怕需要等兩天。
    劉媛自然是一絲不苟地執行陸淵交代的所有命令，這也就導致了......
    城際公路上，正一個勁向陸淵描繪著自己精心製定的暗殺計劃的江水忽然一停，他轉身看向身後已經快要看不見的雲城。
    隻見在那灰暗的霧霾籠罩下的小城裏，大白天的居然升起了幾朵漂亮的煙花......
    “醫生，你們雲城這是、過年呢？”
    陸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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