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莎的苦惱葉淩霜很清楚。
    她已經很努力的在撮合她跟林偉明了。
    如果林偉明不願意，她也沒有辦法。
    但是她的苦惱，卻無人能夠替她分擔。
    她倒不是因為思念東方祥祺，時至今日，東方祥祺隻是她心中的一個偶像。
    這份美好永遠存在。
    接觸不到東方祥祺，除了隱隱的失落之外，反倒增加了她的思念之情。
    這已經是常態，她都習慣了。
    她的苦惱來自於工作，準確的說是因為美容。
    這天她接觸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一個臉上長了癤子的中年男人來美容。
    非要讓她把癤子給去掉。
    葉淩霜根本就不能做這種美容。
    如果在以前，她會斷然拒絕，建議對方去醫院。
    現在有了焦美玉，自然而然的薑立穎會把顧客分診到她那裏美容去。
    這位顧客，看到美容師不是葉淩霜，竟勃然大怒。
    說美容店在忽悠顧客，把他騙來的。
    鬧的焦美玉必須做出一番詳細解釋。
    直到葉淩霜出現，答應他做手術，留下的疤痕會給他祛除，結果必然會令他滿意。
    得到了這樣的承諾，這位客人才勉強答應，讓焦美玉給他施術。
    焦美玉的美容技術，在常規操作中那也是屈指可數的。
    這樣的小手術，根本不在話下。
    這位客人好像並不太滿意，做完手術去掉癤子，馬上就嚷嚷著讓葉淩霜給他祛疤。
    焦美玉勸說再三，讓他把傷養好了之後再來。
    這位客人根本聽不進去，非要讓葉淩霜當場祛疤不可，說是明天要去相親。
    若是相親不成，就讓她們負責。
    焦美玉和葉淩霜哭笑不得，二人一致認為，這個中年男人的腦袋瓜子肯定有問題。
    便不再跟他計較。
    葉淩霜當場給他去了疤痕。
    這位顧客看到美容之後的效果，傻眼了。
    不管他相信不相信，癤子沒了，疤痕也沒了，就連縫合刀口的針眼也看不見了。
    他不再咆哮，付了錢灰溜溜跑了。
    原以為隻不過是一個特殊的顧客而已。
    可是，緊接著，葉淩霜又接到一位特殊顧客。
    一位歲的老太太，眉心處長了個包。
    這包有拳頭大小。
    老太太說是慕名而來，葉淩霜的手藝坊間傳聞傳的神乎其神。
    她不信。
    除非葉淩霜能給她治好。
    否則，她就到各個小區宣傳，無損整形美容店就是騙人的。
    老太太說話一點都不客氣，躺在葉淩霜的手術床上就不起來了。
    見過無賴。
    沒見過這麽大歲數的無賴。
    說不得，罵不得，更趕不得。
    葉淩霜隻得把焦美玉叫到自己房間，讓她先給老太太把腫包切除。
    好在有焦美玉在，沒有她，葉淩霜對這種人真就束手無策了。
    取完包之後，葉淩霜幹脆也不用再征求老太太意見，直接把疤痕去掉了。
    還順便再給她去了皺紋，按摩麵部皮膚。
    這老太太跟進來的時候相比，簡直就是脫胎換骨。
    以為這樣老太太就滿意了。
    可老太太還是雞蛋裏挑骨頭。
    說是葉淩霜的美容技術也不怎麽樣，她那滿頭銀灰色的頭發，還是那樣，沒有變黑。
    葉淩霜無語。
    耐心解釋一番，這黑頭發需要她到美發店去染。
    結果，老太太罵罵咧咧付了錢，很不高興的走了。
    氣得李爽差點沒把老太太攔住，回罵她去。
    被薑立穎製止了。
    一個這樣的客人，兩個這樣的客人，葉淩霜覺得是偶然。
    可是，從早到晚，接待的都是這樣的顧客，不但長相怪異，更是難伺候，哪怕拿出百分之百的誠意和努力，對方也不會滿意。
    這樣葉淩霜就感覺有些奇怪了。
    之前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人。
    焦美玉倒是很開心。
    從把美容店搬到碧園小區來，跟葉淩霜合作，到現在為止，這是她接待客人最多的一天。
    收入也是最多的一次。
    李爽也覺出來不太正常，在吃午飯的時候，跟林子方悄悄念叨起來這事兒。
    林子方也忽然意識到，可能真的有問題。
    今天排隊等候的都不像正常人，一個個看起來奇形怪狀的。
    這在以前不曾有過，以前基本上都是年輕人，愛美的少男少女。
    現在都是中年人，老年人。
    難道說現在的人心境都變了，歲數越大越愛美了
    直到下午，他終於發現了一個現象，趕緊告訴李爽。
    李爽到樓下，證實了，思考再三，還是告訴了葉淩霜。
    葉淩霜聽了之後非常驚訝，簡直不可思議。
    李爽說黃毛帶著一批人，領著一幫有殘疾的老太太老大爺排隊等候，一個一個的前來整容。
    葉淩霜向窗外望去。
    直接看不到黃毛等人，但是她能看到，在一堵牆後麵，黃毛領著四五個小弟，正指揮著一群老頭老太太排隊。
    現實也是這樣，葉淩霜接待的客人一個比一個古怪。
    一個老漢，自己爬上樓來，端著右手，五指微曲，邊走邊抖，右腿畫著圓，嘴角流著哈喇子。
    典型的半身不遂後遺症。
    這哪裏是來美容。
    故意來找茬的。
    薑立穎上前去攔截，老漢趁勢倒在了她懷裏。
    可把她嚇壞了。
    在李爽幫助下，兩個人才把老漢扶了起來。
    薑立穎耐心解釋。
    “老大爺，這是美容院，不是醫院。這不是什麽病都能治的。客人們都在排隊，咱要按號來，按的順序來，不能插隊。”
    老漢翻了薑立穎一個白眼。
    “我什麽時候插隊了是下邊的老頭給我的號，我才上來的。”
    薑立穎一對的預約登記，還真就與老漢姓名相符。
    薑麗穎沒有辦法，隻得放行。
    葉淩霜倒是沒有把他推給焦美玉。
    讓老漢躺在床上，按摩入睡，雙手劃過老漢的身體。
    再拍醒老漢。
    老漢看看鏡子裏的自己，活動活動手腳。
    他懵了。
    麵容看起來年輕了不算，得了二十年的半身不遂也好了。
    喉頭哽咽，連個謝字也說不出來。
    葉淩霜看到的是老漢流出了兩行清淚，搖搖頭，到外室交錢走人。
    葉淩霜覺得不對勁。
    前來美容的客人，不用對方要求，她都會把客人的隱疾順帶治愈。
    這不但會給對方一個驚喜，客人也會宣揚她的口碑。
    每一個客人都是滿意的，都是高興的，都是興高采烈的。
    今天這些前來美容的奇形怪狀的客人，沒有一個看得出來是高興的。
    覺得問題就出在黃毛那裏。
    直到上來一個拐子，終於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歲的男人，一瘸一拐的，躺在床上，非要讓葉淩霜給他把腿整好。就是因為這一長一短的腿，好容易騙到家的老婆跟別人跑了。
    葉淩霜對這種情況確實是做不了。
    這個拐子很執拗，治不好他就不走。
    葉淩霜讓焦美玉過來看看，是不是有可行的方案。
    焦美玉說：“像這種情況，倒是有個法子，就是斷骨再植。但是我們美容店沒有適宜設備，必須去正規醫院，將左小腿斷開，拉伸，大概半年以後，或許能夠跟右腿一邊長了。”
    方法說的清清楚楚，可這個中年人依舊是不依不饒。
    “你們收了我的錢了，就得給我做好！”
    葉淩霜每次都是為顧客服務完之後才收錢的，這人口口聲聲說已經收了錢了。
    這讓她很不舒服。
    “樓下有個滿頭黃毛的男人，組織人們排隊呢，他提前收了我們塊錢。你們不給我治，我就告你們坑蒙拐騙！”
    男人態度很強硬。
    葉淩霜大概明白怎麽回事兒了，讓焦美玉安撫中年人。
    而她，白大褂一脫，衝下了樓。
    在街道拐角處，黃毛等人依舊在維持秩序，還不停的宣傳著。
    “你們現在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活一天賺一天。但是，你們比誰都清楚，生活質量比不了以前。你們聽我的，保準你們身體恢複健康。來來來，每人先交塊錢的定金。”
    那些排隊的老人，真就把錢交給了他。
    “把錢還給他們！”
    葉淩霜冷冷的一句話，在場的人都非常驚訝。
    黃毛回頭一看是她，撒丫子就跑。
    手下的幾個小弟也跟著逃竄。
    葉淩霜豈能放過他們
    在後麵奮力追去。
    追上一個踹一腳。
    一腳就將對方踹得倒地不起。
    黃毛跑得再快，他也快不過葉淩霜。
    被葉淩霜踩到地上，立馬服了軟。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葉淩霜沒跟他廢話。
    把他兜裏的現金全部要了回來，狠狠踢了一腳。
    黃毛慘嚎一聲，捂著右腿在地上打滾，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右腿斷了。
    葉淩霜不再管他。
    回到一臉驚恐的老頭老太太麵前。
    挨個把錢退還。
    這些人接錢在手，淚流滿麵。
    連個謝字都沒說，一個個扭頭走了。
    所有人散去。
    隻留下倒地哀嚎的黃毛等人。
    葉淩霜昂首而去。
    雖然懲罰了黃毛，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顯然這些老人是被脅迫的，弄不好他們以為她跟黃毛就是一夥的。
    交了塊錢，也不是出於本心。
    老人的眼神中透著怨恨，恐懼和不甘。
    沒有人對她道謝。
    或許是老人們有所顧忌，擔心黃毛等人事後報複。
    葉淩霜管得了一時，卻管不了永久。
    黃毛這樣的人，隻要存在，這種現象依舊會發生。
    今天教訓了黃毛，並沒有消滅它，也不可能消滅，黃毛必將還會為非作歹。
    這種人，不過是地痞流氓社會混混而已，顯然是來搗亂的。若是背後沒有人支持，他們不敢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兒。
    對於背後的人是誰，葉淩霜很想知道。
    黃毛的嘴很硬，上一次為照片的事兒，曾經問過，黃毛幾人打死都不說。
    葉淩霜相信，這背後的人遲早會浮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