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一家小旅館裏，靠角落的房間，還亮著微弱的燈光。
    “爺爺，沒想到，你竟然還會這麽厲害的神通。”
    小輝發出了驚歎的聲音，似是還對今天擂台上發生的事情曆曆在目。
    “我？”
    老者顫顫巍巍，在桌子旁坐下，沏了壺茶。
    茶香四溢，很快充盈了整個屋子。
    隻瞧見他慢騰騰地說道：“若不是李大哥出手，我又怎麽贏得了？”
    “這……”小輝聞言，說道：“爺爺，他……他真有這麽厲害？”
    他不敢相信，也就短短的片刻鍾不到，李長生竟然傳授了老者如此厲害的神通。
    老者笑了，看著麵前小輝，似是有些感慨，說道：“你啊……就是……悟性差了些，要不然，我多求求他，說不定，還有機會讓他收你為徒……可惜……可惜了……”
    老者年歲已高，自己的事情，自然早已經不放在心上，可是麵前的這個小孫子，卻是讓他操心不少。
    但他也清楚，憑著小輝這資質，李長生根本看不上。
    更何況，他記得李長生曾說過，不會收徒。
    想到這裏，老者搖了搖頭，愣愣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夜色靜謐。
    屋子裏，光線昏暗，安靜無比。
    這爺孫兩人，似乎也陷入了沉默。
    小輝坐在一旁，靜靜飲茶。
    半晌之後，似是內心之中的好奇還是隱忍不住，又問道：“爺爺，‘那個人’為何，看上去，這麽年輕？”
    “他？”
    老者聞言，說道：“他不老不死，在這人世之間，已經活了上千年了……”
    “什麽？”
    聽到這話，小輝身子一顫，有些不敢相信。
    現如今末法時期，竟然還有人，能不老不死，活上千年，這簡直有些天方夜譚了。
    老者看了一眼身旁的小輝，說道：“你還少，沒見過什麽世麵，但他的事跡，若是說出來，嚇你一跳，能遇上他，也算是你爺爺幾世修來的福分。”
    “他……他到底是什麽人？”小輝驚訝。
    “道門。”
    “道門？”小輝說道：“這人世之間的道門，竟然還有如此可怕的人物，那……那為何，幾乎從未聽說過？”
    老者笑了，說道：“我等皆乃凡夫俗子，又豈能聽得他的大名？這世界，有太多高人，許多人隱於人世之間，外人不得而知，你認為，你能知道幾個？”
    小輝聞言，再次沉默了。
    老者說的，倒是實話。
    這個世界，不為人知的事情，太多了。
    人們眼中的那些富豪，看上去高不可攀，但實際上，也隻是被某些勢力和家族，推出來當擋箭牌的人選罷了。
    對於底層的百姓和民眾來說，他們所看到的世界，也隻是上麵的人，想讓他們看到的世界而已。
    同樣，在修煉界，也是如此。
    那些傳承千年的門派家族，自然也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底蘊存在的，人們所能看到的，也隻是冰山一角，沒有人會願意將一個門派家族的底蘊，完全暴露在眾人的麵前。
    恐怕，對於“李長生”這個名字，真正不想讓世人所知的，反而是道門中人。
    夜色靜謐。
    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恍惚之間，仿佛隨風，飄進了屋子裏頭。
    老者本來還在神情自若地喝著茶，猛然間，像是察覺到什麽，神色一變，一抬頭，朝著窗戶外看去，喝道：“什麽人？”
    小輝的本事小，這一刻，似是還沒察覺到。
    但是，老者已經感覺到，有一個高手，似乎在注視著他們。
    老者的話音剛落，“咚咚咚”的敲門聲，便響起了。
    這夜半三更，突然有人敲門，換做是誰，都會被嚇一跳。
    更何況，老者和小輝在此地，並無什麽熟人。
    小輝一驚，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老者眼中的神色一閃而過，似是有些詫異，也看向了屋門，說道：“小輝，去開門。”
    “好的，爺爺。”
    小輝站起身來，便去開門。
    旅館裏頭，安靜至極，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門打開，隻瞧見一個披散著頭發，佝僂著背，看上去老態龍鍾的老人，站在門口。
    他的發絲垂下，將他的半張臉遮擋住，整個人身上的氣息似有似無，透著一絲的詭異，讓人不寒而栗。
    “你是？”
    “我來找方先生。”
    老人發出了嘶啞的聲音，還未等小輝請他進來，自己便一顫一顫，走進了屋子。
    坐在桌子邊上的老者，盯著這個看上去年紀比自己還要大的老家夥，有些疑惑，說道：“我們認識？”
    他已經感覺到，剛才他察覺到的氣息，便是麵前的這個老人家發出來的。
    隻是，剛才那股氣息，明明是從窗外頭飄進來，但轉瞬之間，這老家夥就已經到了自己旅館房間的門口。
    這速度……
    不由得讓人瞠目。
    老家夥的目光幽幽，打量了一下屋子，緩緩說道：“我們自然是不認識，不過方先生今日在擂台上，一戰成名，令老夫有些詫異，所以……這才冒昧前來拜訪，還望方先生不要嫌棄。”
    “客氣。”方甲一拱手，做了個手勢，說道：“老先生坐。”
    老家夥身子顫顫，這才在桌子邊上，坐了下來。
    “倒茶。”
    方甲吩咐。
    小輝連忙將屋門關上，走了過來，給老家夥倒了一杯茶。
    茶香彌漫。
    老家夥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頭，說道：“方先生客氣了。”
    “還沒請教，老先生尊姓大名？”
    方甲又說道。
    畢竟，這大晚上，突然來了個比自己年紀還要大的高手，要拜訪自己，自然是得問個清楚，謹防來者不善。
    “老朽不才，張八！”
    聽到這個名字，方甲剛準備舉起茶杯的手，突然僵住，神色之間，閃過一絲驚震，隻覺得渾身上下，像是泛起了一股寒意，從頭頂直涼到了腳底板，他一抬頭，看向了麵前的老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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