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決戰狂沙 第二百九十六章 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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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捷班師鎧甲光,軍旗飄蕩威武揚。
    得勝鼓號衝雲頂,三軍齊唱凱歌還。
    紅館軍隊大敗比比思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新綠洲城的各個角落,居民們紛紛聚集在道路兩旁夾道歡迎歸來的勇士。
    隨著大軍踏入廣場,歡呼聲、祝福聲、鑼鼓聲此起彼伏,一片喜慶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城市。人們用最熱烈的掌聲向歸來的英雄們致敬,那些被尼克等人救回來的流民們無不熱淚盈眶,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納西安和新兵營的夥計們走在行伍中,臉上洋溢著歡笑和喜悅。他們感受到了勝利的榮耀,感受到了人們的笑容和感激,這讓他們覺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由於新兵營表現突出,每人都獲得了兩個金幣和五天的休假。納西安懷揣著兩個金幣正想出門,卻被好酒貪杯的克羅恩一把拉住:“這麽著急去哪裏,走,我們喝一杯去。”
    艾格斯在旁嘖嘖吐槽道,“大榔頭,你可真是不會看人臉色啊。”
    巴德在後麵哈哈大笑,“年輕人自然是想念家裏的美嬌娘了。”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納西安憨笑著奪路而逃。
    ……
    廣場周圍懸掛著色彩斑斕的彩旗和被稱作“燈籠”的慶祝用燈具,幾個士兵正拿著酒杯,講述著藍岩城裏英勇的戰事。不出意外的話,這樣的慶祝活動將會持續到日落。
    不過納西安的注意力並不在這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一眼就看見了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雖然穿著一身普通的裝束,但微胖的臉蛋卻笑起來格外甜美,就像是絢爛的花朵在陽光下恣意綻放。
    “小胖貓。”納西安大喊著向她招手。
    兩人的目光在人群中交匯,仿佛回到了過去他們在皇宮裏那段快樂的時光。小胖貓驚喜地跑向他,兩人在人群中熱情相擁。
    小胖貓緊緊抱著納西安的腰,“我真害怕你回不來了……”
    “那怎麽可能。”納西安笑道,“我還有個可愛的姑娘在家裏等我。”
    小胖貓嚶嚀了一聲,把羞紅的臉埋進了納西安的懷裏。
    納西安撫摸著她的腦袋,輕輕地牽起了她的手,“走吧,我們回難民營去。”
    他剛打算甜蜜地與愛人並肩而行,卻被小胖貓扯住了手,“我們現在不住在難民營了。”
    顯然,納西安不在的這近一個月裏,老爹和小胖貓相繼通過了考試,而且還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老爹的動物點心很受歡迎。”小胖貓告訴納西安,“現在我們的本錢不夠,隻能在夜市裏擺攤,每天來看熱鬧的人多得嚇人。”
    納西安哈哈一笑,把賞賜的金幣和軍餉都放在了她手心裏,“老爹的手藝我向來信得過,我想去那個大鋪子裏給他租個檔口。生意嘛總得越做越大。”
    等兩人牽手回到家時,什拉夫老爹已經熬了一鍋濃湯,還烤了一張模樣類似披薩的圓餅。這是這個世界的人們慶祝勇士凱旋歸來的獨特食物,用了六種不同的配料灑在上麵,所以會有六種不同的口感。
    看到納西安平安回來,什拉夫老爹連喊了三遍坎巴拉神的真名,感慨道:“皇子殿下,我們真擔心你。”
    納西安笑道,“沒什麽可擔心的,這一仗若是不去的話,恐怕我會悔恨終身。”
    老爹把納西安迎進了屋子。公寓狹小,最前麵是廚房,中間是客廳,最裏麵就當做了臥室。為了照顧小胖貓和納西安,老爹用櫃子把臥室又隔成了兩個空間,整個空間看上去更加局促了些。
    然而對於隱姓埋名逃亡多年的三人來說,這已經是一處不錯的避風港。三人圍坐在飯桌前享受了久違的團聚時光,聊起了藍岩城的戰鬥經曆。
    當他講到尼克和芬克斯殺穿了整個沙蟲巢穴的時候,什拉夫老爹和小胖貓都驚叫起來。
    “尼克將軍居然這麽厲害?”小胖貓拚命地眨著眼睛。
    納西安笑著搖了搖頭,“那些沙蟲都被封印在地下休眠,尼克將軍自然是一刀一個。為了確保沙蟲都已經被消滅,公主已經決定炸平藍岩城,把下麵的沙蟲巢穴挖出來徹底清理一遍。”
    什拉夫老爹欣慰地感歎道:“能把這些惡魔蟲子斬草除根,紅館軍隊功不可沒。”他長籲短歎了一陣後,忽然又問道:“比比思那個畜生,難道就這麽死了嗎?”
    納西安搖搖頭,“他可沒死,隻是被毒藥癱瘓了而已。”
    小胖貓大惑不解:“你說那個螺號是他一直貼身保管的,誰能在上麵下毒呢?”
    納西安故作神秘地笑道:“你猜?”
    小胖貓錘了他一拳,“你學壞了!”
    納西安哈哈笑道,“比比思貼身保管螺號的時候,當然沒人有機會給他下毒。但他得到螺號之前呢?”
    什拉夫老爹突然神色一驚:“你是說前任‘護國師’多米尼克?”
    納西安長出一口氣,“多米尼克這糟老頭雖然脾氣古怪,但為人確實剛正。父皇推行‘沙蟲計劃’的時候就遭到了他的極力反對。後來沙蟲失控時,他又挺身而出用生命封印這些魔物,真是個英雄。”
    他抬起頭,目光似乎飄向了遙遠的時空,“可惜父皇昏聵,竟然聽信了比比思的讒言,迫害了多米尼克全家人的性命。”
    說這話的時候,他仿佛看見了某個陰森恐怖的地牢中,比比思正在用各種酷刑拷打多米尼克的家人。在血和淚的地獄中,有個不知名的人暗暗將毒藥塗抹在螺號的吹嘴上。
    或許他們知道自己無法和如日中天的比比思抗衡,也知道了自己已經絕無任何生還的可能性。在命運的巨輪即將碾壓而過的時候,他們做出了最後的抵抗。
    時間整整過去了五年。比比思把這個螺號當作護身符一樣貼身收藏,卻從未想過嚐試吹響它。
    隨著時間的流逝,吹嘴上的毒性越來越弱,也許再過五年之後,它就會完全失去了效用,多米尼克家族的仇恨也將化作落花流水而去。
    可是命運的齒輪最終還是轉到了比比思的麵前,吹嘴上的毒藥在五年後終於還是把這罪大惡極的家夥毒成了癱瘓。
    想到這裏,納西安嘴邊浮現出一抹笑意:“據說過幾天就會在廣場上公開審判這可惡的家夥,黑凝雪大師正打算用小火一寸一寸地燒烤他。”
    小胖貓開心地笑道,“聽說比比思可肥了,估計得烤出多少油脂來。”
    什拉夫老爹一聽見油脂,立刻職業病發作:“這就應該把那幾個擄掠村莊的武士和他串在一起,烤出的油脂正好刷在他們身上,包管外焦裏嫩,香得很呢!”
    三人有說有笑地聊到深夜,小胖貓才依偎著納西安甜甜地睡去。
    接下來幾天納西安並沒能睡上幾個懶覺。
    為了幫助什拉夫老爹盡快開一個好的檔口,他找了好幾個地產商人,最後終於敲定了一處離家不是太遠的地方。接著就是加大投入,爭取做好開業幾天的宣傳。
    什拉夫老爹也是鉚足了勁,做了一百個造型各異的動物點心。什麽貓、狗、兔子、羊駝、陸行鳥,甚至於還有沙漠蜥蜴的造型。
    納西安甚至懷疑老爹是不是下一步就會做出比比思形狀的點心來。
    老爹的檔口迅速爆火了。來看熱鬧的人絡繹不絕,區區一百個點心很快就被一搶而光,
    第二天來的人更多了,還有兩個自稱是“報紙”的員工,圍著納西安不停的提問,攪得他倍感頭疼。
    按照常理推測,不出意外的話,意外馬上就要來了。
    到了第三天,一個瘦骨嶙峋的犬族人穿著頂著個廚師的帽子早早地守在檔口,眼巴巴地等在那裏。
    “這位‘阿桑’,您來得也太早了。”什拉夫老爹帶著小胖貓和納西安從小巷裏緩緩走來,遠遠地就看見了這位客人。
    那個犬族人轉頭看向什拉夫老爹,又看了看小胖貓和納西安。他的眼睛裏閃過了些許激動,些許疑慮。
    他快步走向了老爹,上下打量著他,過了許久,他終於小心翼翼地說出了第一個詞語:“老南瓜?”
    砰!
    老爹手心一鬆,麵粉袋摔落在地。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犬族人,驚喜的表情同時在兩人臉上綻放開來。老爹一把拽住了那犬族人的肩膀,“斯……斯寇賓?”
    斯寇賓激動地點頭,他想說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兩人相視一笑,在後廚偷偷翻看食譜的往事,似乎還在昨天。
    什拉夫老爹打量著斯寇賓的廚師帽,“你的夢想實現了。”
    斯寇賓眼中含著淚花,“但我們的夢想還沒實現。”
    老爹抹了一把臉,努力笑了起來,“沒關係,隻要我們還活著,我們總有機會實現的。”
    而這兩個久別重逢的故人,重新點燃了他們之間的友情和烹飪的夢想,仿佛出征前的勇士即將奔赴未知之地尋找美食的最高境界一般,忘我地侃侃而談起來。
    納西安和小胖貓就看著這一老一小兩人站在檔口前,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怎麽插上話,甚至就連那個犬族人究竟是什麽來頭也不知道。
    他們突然想起來,什拉夫老爹從來沒有提過太多關於過去的事情。隻知道他是個被流放的廚子,另外手藝非常好,僅此而已。
    “你已經有了解讀的辦法?!”老爹突然提高音量,瞬間嚇了兩人一跳。緊接著,他伸手向小胖貓,“快,快把那‘寶貝’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