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報戰功簡在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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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府裏最受寵的女兒,自是玩高了各種遊戲的。
京都那邊還有馬球可玩,京中小姐們一起騎馬蹴鞠,那都是往日的風采了。
她嫁給林如海,仰慕其才華正氣,這些年夫妻倆可以說是相敬如賓,沒有紅過臉,這樣說好也好,但多少缺了些親近。
她在林如海麵前,也從來沒有展示過那些少女的姿態,基本上都是知書達禮的樣子。
以往,隻覺人生差不多到頭了。
可自從賈蓉來了後,她覺得人生仿佛剛剛開始……
……
一連七日過去。
賈蓉在蘇北的鹽場也已經開始置辦,數千戶灶戶在天雄軍的護送下去了鹽場,五百天雄軍精銳釘在揚州城外,讓整個江南士紳和鹽商們都如芒在背。
而此時,京都。
皇宮。
賈蓉和林如海聯名的奏折終於到了永曆帝的案頭,他看完奏折,長長舒了口氣,眉角有抑製不住的的欣喜。
“戴權,你看看,這賈蓉當真辦了件好事!”
弘曆帝將好事與人分享,大太監戴權恭恭敬敬的接過奏折,快速瀏覽了一遍,當即噗通跪地,高聲道:“恭喜萬歲爺,賀喜萬歲爺。”
“沒有想到這賈奉先取了個呂布的字號,當真有飛將之勇。”
“南下一戰,居然生擒了叛軍首領。”
“真是天佑我大周啊。”
弘曆帝含笑擺了擺手:“什麽飛將啊,朕聽說他有意練武而已,從賈家莊子裏招來了五名退伍的夜不收老兵,又挑選了二十名精壯莊丁南下。”
“有這麽一隊人在身邊,碰到反賊首領襲擊,剛好撿了漏罷了。”
“那焦大當年可是把寧國公從死人堆裏背出來的,雖然老了,但經驗還在,有他壓陣指揮,才有這場勝仗。”
“至於這奏折裏寫的賈蓉單槍匹馬擒獲叛軍首領。”
“嗬嗬,不過是誇大搶功罷了。”
“賈家這些子孫什麽樣子,朕能不知道?”
戴權連連應是,好一會才說道:“不過老奴瞧那賈蓉,也是個有膽量的,早先為了保護秦氏,還假裝醉酒打了那賈珍一頓呢。”
“這奉先的字號,怕也是故意取的。”
聽聞賈珍,弘曆帝臉色陡然陰沉了幾分,哼了聲,才說道:“賈珍若是不死,朕也要將他千刀萬剮,那賈蓉總是有大功的。”
“先前不好嘉獎他,此次在揚州有了功勞,朕也好一並賞賜了。”
“等他回京,總要安排個合適的官職。”
戴權見狀,適時的說道:“賈蓉要想替林如海破解鹽政的局麵,這天雄軍的招安就必不可少,可此事若是放在朝堂中,難免相公們要來回扯皮。”
弘曆帝冷笑:“朕的大臣為了給鹽政張目,自然要扯皮。”
“此事中樞發令,用朕的諭旨。”
“讓賈蓉和林如海放開了辦,朕隻要銀子,今年能給朕弄來四百萬兩銀子,就能穩住遼東的局麵,明年再有四百萬兩,就可以準備反攻了。”
“能維持三年,朕就能平了遼東!”
當年五龍奪嫡的後遺症,弘曆帝登基十五年,依舊不能掌握軍權,勳貴一直抗拒他,上麵又有太上皇壓著。
本來以為文官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結果文官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空有一腔宏圖大略,弘曆帝卻偏偏隻能平衡,隻能維持,然後看著遼東局麵一次又一次的糜爛,看到朝臣和邊軍你來我往的交鋒對抗。
這朝廷上下,就無時無刻不在內鬥,實在是讓弘曆帝憋了好一口惡氣。
“等朕平了遼東之亂,這些亂臣賊子,朕一個都不放過!”
他惡狠狠的說著,戴權都被嚇得打了個哆嗦,連忙跪地,等弘曆帝宣泄一翻後,才踢了戴權一腳,說道:“起來吧,朕又沒說你。”
戴權滿背冷汗的點了點頭,他雖然收了賈家的銀子,但畢竟是心向皇帝的。
本著奴才的職責問了句:“陛下,萬一賈蓉在江南的天雄軍太……”
他沒說完,畢竟也不是要害賈家。
弘曆帝滿不在乎的說道:“能如何尾大不掉?天雄軍要是真能打,朕就調他們到遼東便是,朕巴不得有一支精兵呢。”
“江南的灶戶造反,是那些鹽商在策動。”
“而關中又是地震又是大旱的,來不及賑災,來年怕是要大疫,到時候,真就要造反了。”
“這大周江山,那才危險了!”
弘曆帝說完,便要重新回去批閱奏折,走到一半,忽然頓住了腳步,說道:“傳旨後宮,提拔賈元春為才人。”
戴權明白陛下是上了心,這邊高興的應了是。
……
榮國府。
次日,賈元春被敕封為才人的事情,傳了過來。
老太太院裏,自然是一片喜慶,王夫人那是喜不勝收,終於不是秀女了,終於熬出頭了,若是再有陛下寵幸,生下一名龍子……
王夫人已經在暢想未來了,眾人的吹捧也讓她飄飄然。
但這時賈母卻說道:“我聽戴公公傳話說,這事多虧了蓉兒,是我們沾了蓉兒的光,元春才被封為才人的。”
“蓉兒?”
眾人一愣,完全不知道情況。
賈蓉不是送太醫南下去看望賈敏了嗎?怎麽就立功了?
賈母將賈蓉帶了許多好手護衛,又恰巧碰到反賊頭目,家丁將反賊頭目生擒,並將數千反賊招安的事說了。
“這蓉哥兒也太膽大了吧?”
“是啊,他連正經官職都沒有,也敢代替朝廷招安?”
“這也太危險了,若是陛下怪罪,就是欺君造反啊。”
“是啊,是啊……”
一連串議論之聲,喜慶沒有了,一個個都是後怕,賈政更是拱手道:“母親,此事怕是陛下對我們賈家的敲打。”
“蓉哥兒可能誤打誤撞,算是辦了件好事。可這畢竟僭越了。”
“我們應當去信蓉兒,讓他萬不可再僭越雷池。”
“倘若被冠上欺君造反的名頭,我們整個賈家都要家破人亡啊!”
這位榮國府的老爺,一副官場名宿的樣子,表示很懂政治,實際上隻是一昧的畏懼膽小,根本擔不起事。
平日裏隻養了一群“名士”高樂,聽人吹捧一聲“政老”。
聽聞賈政這話,老太太雖然覺得要提醒賈蓉,但也感覺不妥,事情是這樣辦的?
你後怕歸後怕,但這不是沒有引起不良後果嗎?
不是有功嗎?
有功不賞,一昧責罰,這不是要讓人離心離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