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百裏行軍赴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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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蓉早先在從林府出發時,就安排了管家林虎押送銀子到城外駐軍的營地。
    整整一萬兩銀子。
    五口大箱。
    銀子倒出來堆在地上,仿佛一座小山堆,晃得人頭暈目眩,賈蓉站在銀山前方,宣布道:“每人二十兩銀子,戰死了,家小天雄軍養著。”
    “領錢!”
    陷陣營的戰士們無比激動,因為這是實打實的銀子,但越是激動,越是清楚軍令,他們一個個心頭火熱,卻井然有序的領完了銀子。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士為知己者死,賈蓉待他們不薄,他們就給賈蓉拚命!
    光是銀子是買不來這些的,但賈蓉先把他們打服,又展示了權勢,直接要來了招安的聖旨,以後他們天雄軍就是官軍了!
    在這般基礎上,賈蓉還肯給銀子。
    這是什麽?
    這是器重,是看得起你!
    士氣高漲,賈蓉領著五百騎直奔蘇北鹽場。
    這裏整個海岸,兩三百裏,全是大大小小的鹽場,引海水煮鹽,兩淮鹽業以淮南為主,淮南以揚州為主。
    揚州占據了淮鹽一半的份額,淮鹽又占據了天下鹽業一半的份額。
    所以。
    全大周四分之一的鹽,都在這裏。
    鹽場靠海,就必然遭受倭寇的襲擊,所以,商業、海貿、江南士紳、倭寇,其實都是一夥的,這是一張龐大的利益網。
    不按他們的規矩辦事,你就辦不下去。
    當賈蓉帶著陷陣營來到天雄軍的避難營地時,顯得頗為沉默,因為這就是一個難民營,髒亂差,還不斷有傷員在哀嚎。
    上萬老弱婦女,還有數千非戰鬥的民戶。
    隻有五千人是打過“仗”的,此時也士氣萎靡,他們撤離到海安縣,可海安縣壓根就不放他們進城,說他們不是正規官軍。
    把他們擋在城外,也不給物資。
    營地裏的一些吃食,還是他們自己花錢到附近村莊買的。
    而當賈蓉他們大隊人馬過來的時候,營地裏的人還都一臉懵逼,壓根就沒有防護意識,僅有一些人組織起來,大約三五百的人在觀望,若是不對,估計也就掩護自己人逃跑了……
    勒馬在營地前。
    賈蓉淡淡的吩咐道:“有家小在營地裏,就把銀子交給家小。”
    “葉宗留!”
    葉宗留連忙滾下馬,跑到賈蓉麵前跪下。
    “整頓營地,告訴他們,明日糧食和物資就會到鹽場那邊,一個時辰後,我們就拔營,連夜趕回鹽場。”
    這事肯定難辦,畢竟難民們驚魂未定。
    再次回到鹽場,那裏也隻有一片廢墟,還要擔心倭寇的襲擊……
    “是!”
    葉宗留沒有說其他的話,隻是果斷應是,能辦也辦,不能辦也辦。
    賈蓉沒有說什麽,隻是拍馬奔襲,身後五百騎也條件反射一樣跟著,賈蓉帶著他們在大營周圍轉了三圈。
    沒有別的,隻是告訴難民們,他們足夠強。
    有了這甲胄鮮明,規格統一,全部一人雙馬的騎兵逡巡,難民們也逐漸恢複了膽氣,又聽聞葉宗留讓人散步,皇帝的聖旨已到,他們天雄軍是正規官軍了。
    便也才開始恢複心氣。
    那五千能戰的青壯,開始稀稀拉拉的聚攏起來,笨拙的組成著隊列。
    看著這五千人,賈蓉沒有說什麽,隻是對著葉宗留吩咐道:“從現在開始,你是天雄軍指揮僉事,這五千人交給你,你自己安排五個千戶,三個給你自己的人,兩個給後來加入的弟兄。”
    “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
    “從這裏到鹽場,一百二十裏的路程,在這段路上,你們給我練出隊形來。”
    “難民們會不會掉隊我不管。”
    “現在是戌時,我們亥時整點出發,天亮之前,任何一個千戶所掉隊的人數超過十人,我就打那個千戶十鞭子。”
    “誰要是覺得身體硬朗,可以試試。”
    “去準備吧。”
    賈蓉冰冷的下達了命令之後,便下馬休息,讓人給戰馬喂草料。
    他的這匹棗紅色的戰馬自然是好馬,花了三千兩銀子買來的,其餘陷陣營戰士的馬也不錯,雖然沒有經曆過戰事,但也勝在矯健。
    這半月訓練,已經頗有樣子了。
    一個時辰的休息結束,陷陣營的將士令行禁止,跟著賈蓉的反應做出來的動作,也是整齊劃一,因為都是天雄軍士卒們的熟人,他們對於陷陣營的壓迫感更加震驚。
    這真的是半個月就訓練出來的軍隊?
    感受著陷陣營的強大,知道賈蓉的厲害,這五個千戶所的戰士們也開始內心期待起來。
    他們已經聽說了。
    賈蓉是個非常大方的,陷陣營的將士,每人發了二十兩銀子呢!
    普通農戶,一年也就二三兩銀子的收成!
    賈蓉帶著陷陣營一馬當先,很快就抵達了他們的鹽場,看著腳下已經燒焦的牌匾,上麵的“天雄鹽場”四個字已經殘缺不全了。
    這附近十裏地的灘塗,都是他們的。
    兩萬多人“強買”而來,得罪了誰,賈蓉沒計較,但海安縣不肯開城門,定然是有這些灘塗原本的主人在刁難就是了。
    也無所謂。
    你強買,就要禁得起人家的報複。
    雖然賈蓉沒有在價格上壓價,但這些黃金地段,也不是單純的市價能說明的。
    感受著海風,賈蓉沒有在意那些焚毀的房屋和摧毀的灶台,隻是輕笑道:“多好的地方,等這十裏灘塗全部擠滿了灶台,每日有無數白花花的鹽從鹽場運出去。”
    “何止能養兩萬天雄軍?”
    世人自然不明白他真正的誌向,莫說轉世在賈蓉身上,便是轉世成一介草民,他自當逐鹿天下。
    更何況,賈蓉本就有個皇室子弟的身份。
    他自從得知後,就沒有去探查過這個身份,期望這個身份能夠給他帶來什麽利益,或者說,最大的利益就是名分。
    有朝一日,他起兵的名義。
    大義這種事情很無聊,他以前從不看重,但知曉三國的結局,知曉劉備憑借著“漢室皇叔”這沒用的東西三分天下,他就知道,該用的時候,還是得用的。
    所以,名義有了,缺的,隻是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