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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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這麽說的?”
“萬不敢欺騙陛下。”
戴權磕頭表態,永曆帝沉吟了一會,並非是在考慮是否要相信戴權,而是賈敬死了,下一步該如何去做。
“來人,喚貴妃過來。”
“喏。”
有太監去辦事,永曆帝則隨便的吩咐道:“起來吧,我沒有懷疑你是否杜撰,那些話放肆歸放肆,但也的確入木三分。”
“國事敗壞到這個地步,指不定皇室與世家哪個富貴的更長久一些呢。”
“以那些邊關將門為例。”
“如今他們是朝廷的臣子,隻是一地將領,可若是投靠後金,幫後金入關奪取天下呢?不就是裂土封王的級別了?”
“賈家這樣的勳貴,也是同理。”
“滿朝文武皆可以換東家,唯有皇室不行。”
“興則富貴無極,亡則舊宋之事不遠,朕心裏向來是明白的。”
戴權嚇得更不敢起來,連連磕頭:“陛下還需振奮,國事雖然複雜,但還不至於到亡國的地步!”
“不至於嗎?”
永曆帝搖了搖頭,遼東的戰事能夠打成這樣,他是半點也不信的,而文官們總是說打得沒問題,是實力不行。
而那些戰敗的將領,也是越敗官越大……
他被徐介甫他們糊弄,就像傻子一樣,他何嚐不明白?可他卻也什麽都做不了,他依仗的那些人,從他當皇子開始就支持他的人,也都在他需要的時候,跟著徐介甫一起忽悠他。
他被那一張大網,都快壓倒喘不過氣來了。
他不能再等了,太上皇已經開始插手了,國事也沒有多少餘地了,再等下去,大周估計真的要亡在他手上了……
“陛下?”
就在永曆帝還在沉思的時候,元春過來了。
見她過來,永曆帝便“默哀”的說道:“方才郊外的玄真觀傳了消息過來,言說賈敬死了,詔你過來是想商議諡號一事。”
“你覺得,賈敬該諡什麽為好?”
元春愣了下,她沒有想到賈敬忽然就死了,還沒來得及想發生了什麽事情,便要麵臨諡號的問題,她鎮定了心神,問道:“敢問陛下,是諡文還是諡武?”
永曆帝望了她一眼,戲謔道:“你認為呢?”
“臣妾認為,應該是諡文。”
“嗬……”
輕笑了聲,永曆帝說道:“那就諡文思如何?”
沒有特意的惡諡,隻是單純的文臣二十四諡當中,選了最後一個,若是諡武的話,永曆帝定然是要給個惡諡的。
元春明白,永曆帝召她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而是敲打。
也是看看她的態度……
“臣妾認為……賈敬雖中進士,卻早早棄官修玄,陛下給諡號已經是過於抬舉了。”
“愛妃不介意就好。”
“臣妾如何會介意呢?”
元春低眉順眼的說道,永曆帝用說不出是滿意還是戲謔的聲音說道:“那就以文思為諡號吧,對了,除了這個壞消息,賈家還有一個好消息。”
元春不明白永曆帝這是要做什麽,隻好順著情況問道:“什麽好消息?”
“太上皇要把慶陽公主嫁給賈蓉。”
“啊?”
聽到這個消息,元春敏銳的明白,賈敬的死絕對與此有關,她猛的抬頭看向永曆帝,卻在那張臉上看不出任何信息……
“嫁公主畢竟是一件大事。”
“賈家這次不光是要為了你省親而修建大觀園,賈蓉還需要修建一座公主府。”
“按理說,這本來是要國朝負責,由戶部撥款,可戶部年年赤字,實在是拿不出錢來,若是賈蓉有意,應當為朝廷分憂才是。”
元春微微咬著嘴唇,說道:“尚公主是整個賈家的事,公主府的建造,榮國府應當還要出一份力才行。”
“請陛下交由工部測定,預估公主府的費用。”
“賈家自當到戶部繳納款項。”
永曆帝聽元春這麽明白事理,便笑道:“愛妃憂國憂民,朕替百姓多謝了。”
元春卻是不願再與他多待,當即告辭了。
她有心寫一封信回家,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寫,永曆帝逼迫她主動來提,就是要將榮國府卷進去。
貴妃省親,寧國府幫著修大觀園,這是“理所應當”的。
但兩府已經掏空了家底的情況下,又不需要額外聖眷的情況下,再讓榮國府幫著寧國府出錢去修公主府,讓賈蓉尚公主,榮國府是不肯的。
既是不肯,也是沒錢。
她在宮裏消息閉塞,但對於家中的事物,她還是常常觀望和詢問的,榮國府為了修大觀園甚至找寧國府借了三十萬兩。
如今哪裏還有錢?
但此事隻要發生,不論她提不提,榮國府都難做。
賈蓉不需要說別的,讓榮國府把寧國府修大觀園的錢退出來,榮國府都辦不到,因為沒有錢,可若是不出錢,賈蓉哪裏有錢修公主府?
就算太上皇幫襯,隻要永曆帝作梗,這事有的是波折。
到時候兩府公開撕破臉皮,永曆帝就有操作空間了。
是的,賈蓉的確是賈家難得的英才,可終究還是用的賈家的招牌,用的勳貴的人脈,他將賈家拆分,榮國府雖然不成氣候,但也更是好事。
他自可用榮國府來做事,以賈家的分明去分潤勳貴的權益。
總是能夠想辦法一點點拿回兵權的……
……
永曆帝也不是完全什麽都不會的帝王,在太上皇召見賈蓉後,新一輪的交鋒就已經注定開始了,而且不同於以前的惰性,處於對太上皇的恐懼,永曆帝這一次出招十分積極。
他要用錢徹底讓榮寧二府決裂。
以此來消除太上皇嫁公主給賈蓉這件事帶來的影響力。
對此。
他甚至沒有通知寧國府,而是派人去榮國府報喜,說是太上皇要將慶陽公主嫁給賈蓉,而寧國府現在沒有長輩,所以直接通知到賈母那裏。
因而,賈蓉本來還在對此事進行私下的商議。
榮國府那邊卻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
宣旨的太監“很禮貌”的要了一千兩的好處後,大搖大擺的走了,滿臉迷糊的賈母拿著聖旨,卻有些不知所措。
蓉兒早已成親,這賜婚,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