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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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成桓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便點頭說道:“確實是這般,百萬兩沒有問題,給我五天時間,銀子便能交到大相國寺。”
祖成桓提出要交銀子的時候,了空卻搖了搖頭。
說道:“銀子的事不急,而且不能由你祖家一家來出,得由你們牽頭,拉著遼東的大小將門一起,祖家應該也有一批同僚需要照顧的吧?”
了空這麽一說,祖成桓恍然大悟。
這的確比祖家獨自出資要好,這樣的好項目,誰都希望參與,這對於祖家來說,還可以賣一次人情……
“如此,實在是太感謝大師了。”
祖成桓是真心誠意的道謝,但了空卻搖了搖頭,道:“這不是需要感謝我的,我隻是遵從雇主的意願幫他選擇客戶而已。”
“我這麽說,七公子能明白?”
祖成桓愣了下,原來是賈蓉主動通過大相國寺找的他們,這結盟的誠意是相當充足了。
祖成桓點了點頭,思考了一下,說道:“還請了空大師幫忙帶一句話給賈溫伯,就說,有朝一日他來了遼東,祖家必定盡地主之誼。”
了空笑著點了點頭,便就此告辭。
離開的時候,他拿了一個饅頭,算是今日的午餐了。
接下來,他便坐馬車前往寧國府。
大相國寺連“日進鬥金”都不足以形容,但了空對於奢華其實並沒有什麽執著,在寺內的時候,他可以享受一頓上千兩的奢華齋飯。
也可以隻以一個饅頭度過午餐。
佛法是什麽,他也不知道自己修沒修明白,但卻並非是什麽俗人,為太上皇做著一些事情,也有維護大周江山的俠義之心在。
慢條斯理的吃完了饅頭。
馬車也到了寧國府,此時的寧國府已經開始披麻戴孝了,門頭上掛了白色的喪布,門頭上也掛了魂幡。
正門大開,方便外人進內祭拜。
正廳裏擺著賈敬的屍體,還有禮堂和大大“奠”字。
賈敬的死,他昨日就知曉了,對此隻能是輕歎一聲,也是為一位風雲人物的逝去而歎息吧,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賈敬當年有多輝煌,如今死在交鋒之下的悄無聲息,也就有淒涼。
人生大多如此。
平靜的給賈敬上了三炷香,接受了親屬的回禮參拜,接著賴二就迎了上來:“大師,我們家老爺有請。”
了空點點頭,便隨賴二到了後院。
此時的賈蓉一身孝衣,頭上還帶著白巾,但卻沒有半分悲慟,隻是很平靜的在湖水旁釣著魚。
“伯爺似乎對老太爺的死並不放在心上?”
了空大師見狀還是問了句。
賈蓉沒有說什麽你都知道我身份,還問這些做什麽,畢竟他是在寧國府養大的,總得有些人情味才是。
賈蓉隻是說道:“他失敗了。”
了空有些了然的點點頭,坐在一旁看著湖麵的魚標隨波起伏,道:“不管如何,賈敬當年還是願意一試的。”
“或許失敗的並不是賈敬,而是義忠親王。”
“他不如賈敬果斷。”
了空作為知情人,知道當年的情況,是義忠親王不夠果斷,所以導致造反的事有些束手束腳,沒能真正的放手一搏。
因此才功敗垂成。
若是能夠大膽一些,甚至於不是處理那些皇子,而是……
“真造反,應當直逼皇宮。”
“這樣或許太上皇會更欣慰一些?”
賈蓉直接說了出來,或許是回憶般說道:“李世民在玄武門的時候,看似殺的隻是李建成,但實際上已經控製了軍權。”
“李淵麵對這個局麵,已經無力回天。”
“隻能被動的當太上皇。”
“而義忠親王不是,他沒有想到控製兵權,他隻是打算殺掉其他皇子,讓太上皇沒的選,隻能放棄懲罰他,而選他為繼承人。”
“實際上,他把主動權還是交在太上皇手中。”
“這是造反的大忌。”
了空聽賈蓉竟然如此熟練,瞳孔微微一縮,但隨後又覺得正常,他這樣的身份,應當想過無數次該如何造反才對。
了空點頭說道:“沒錯。”
“當年賈敬提出的意見就是控製禁軍,直接進攻皇宮,控製太上皇逼太上皇下詔書禪位,而不是滿京城的到處跑,去找分開好幾處的那些皇子。”
“一來兵力分散了,二來容易走漏風聲,目標又不明確,士卒又難以激勵。”
“更重要的是沒有控製兵權。”
“很快就能被反應過來,然後鎮壓叛亂。”
“與其說是造反,不如說是一次行刺,尤其是事情做得並不隱秘。”
賈蓉聽完皺眉:“並不隱秘?”
了空歎了口氣,道:“錦衣軍如今這個情況可跟當年不一樣,說來我當年也是錦衣軍的一顆暗子,在太上皇手上的時候,錦衣軍令人聞風喪膽,收集情報的能力昨非今比。”
“在義忠親王造反之前,太上皇其實已經收到了消息。”
“其實太上皇打算,如果義忠親王能夠控製皇宮,就順勢禪讓,將皇位交給他。”
“結果……”
“他沒有去皇宮。”
賈蓉聽到這個消息,瞳孔猛的一震,隨後呆呆的看向靈堂的方向,不知道該是什麽樣的心情去麵對那裏躺著的賈敬,還有早已死去的義忠親王。
萬萬沒有想到,太上皇居然還有這麽一個想法。
義忠親王想了半輩子,心心念念的皇位明明就在眼前,結果卻因為做錯了選擇,而與之失之交臂,而且還因為心態崩了。
本來如果不死,想必皇位也是義忠親王的。
可他卻接受不了失敗,選擇了自殺。
這當真是可笑。
本以為義忠親王如此英雄一樣的人物,應當比永曆帝好很多,結果還是有些戲劇性的笑話。
可賈蓉在笑過以後,又想到了那段三國的故事,自己在後人的故事當中,不是也如此可笑嗎?沒王司徒那樣的人物玩的團團轉。
為了一個女人而丟了天下。
又背負了三姓家奴的罵名,果然,身在局中的時候,總是會有各種看不清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