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賠禮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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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爺息怒,大老爺息怒。”
“萬萬不可鬧僵了,不管怎麽說如今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賈蓉若真是鐵了心要害我們,便是陛下也不好管這事啊。”
這就是賈家的“私事”,永曆帝怎麽可能會管?
就算錢財的數額大又如何?
何況賈蓉拿了錢又沒有做別的,反而是幫朝廷賑災了,榮國府這邊跳腳,朝中的官員們可都會向著賈蓉的。
畢竟這是大善事。
誰不服,誰捐一百萬兩啊,至於錢是怎麽來的,誰管你?能拿出一百萬兩來,你就是偷的搶的,那也是你的本事。
此時榮國府裏,最清醒的反而是賴大。
他經營市儈,最曉得這種無賴手段,別看賈蓉這事情做得無賴,但若是鐵了心的要辦,榮國府完全拿他沒有辦法。
而且。
事情還是有始末的。
先是榮國府不講情義,為了元春這個貴妃娘娘,修大觀園的時候,寧國府可沒有少幫忙,府中宅地讓出了將近一半不說,還負擔了一般的建設費用。
榮國府錢不夠,寧國府還無償借貸了三十萬兩。
裏裏外外,寧國府可謂是仁至義盡,可榮國府怎麽做的?聽說賈蓉要當駙馬,寧國府要籌建公主府,就立刻切割。
不幫忙就算了,借走的三十萬兩還不歸還。
可謂是白眼狼至極。
這也就是寧國府沒有往外宣傳,不然知道此事的人肯定是要說一聲無恥,呸一口再走的。
本以為寧國府忍下了這口氣,沒有想到,這是咬人的狗不叫啊……
王夫人坐在那裏,隻覺得手都在抖,明明寶玉轉了性子,認真讀書了,處理事物也井井有條,有大家風範。
考科舉,當進士,光祖業。
明明她已經看到了光彩的未來,但如今卻當頭一棒,告訴她如果賈蓉不肯放他們一馬,榮國府竟然要就此破敗了?
“若是賠上這筆錢,榮國府撐得住嗎?”
卻是一旁的迎春在小心問道,她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在想,若是榮國府倒了,她該做什麽打算,反正她在這府裏也不受待見,若是能尋個好去處,比在府裏怕也要暢快許多。
或者說,不早做打算,一旦家裏破敗,賈赦沒錢了。
她怕是比青樓女子好不了多少,也是要被賣掉的……
“賠?賠什麽賠!!”
王夫人好似被踩到了尾巴一樣,當即怒斥道:“你知不知道這是多少錢?一百萬兩!!我們要折進去六個莊子!!”
“剩下的四個莊子全賣了,倒是能把大觀園建好。”
“接下來就一大家子抱著園子喝西北風?”
有的富貴人家,是靠主人的職務賺著銀子,別的不說,就賈蓉那個京營節度使,每年都是一二十萬兩的油水。
王子騰當九省都統製之前,就在這個位置坐了十多年。
不知道撈了多少油水。
加上王家本來就是巨富,江南海外走私生意做得火熱,所以王青鸞那一百萬兩的嫁妝,對於王家來說根本不算啥事。
然而,這都是別人家男人有本事。
榮國府有什麽?
賈赦每日隻知道花錢,就算是分了家,通過平賬的方式,哪個月不從榮國府公中支取個一二千兩?賈政就更別說了。
這位大老爺一堆食客的開支,出外應酬。
家裏屬他花錢最多。
而明明是工部的差事,他卻樂得當個清官,在工部沒混什麽人脈權力不說,一昧的隻顧清貴,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科道的言官呢、
又哪裏有錢往家裏拿?
俸祿嗎?
大周的俸祿比前明好不了多少,他這個工部員外郎,每月能有三五十兩的俸祿就不錯了。
就這局麵。
榮國府的收支全靠祖上置辦的產業,到了如今,家業其實已經敗去了大半,隻剩下十個莊子了,這其實也與賈赦大有關係。
當年若非是賈赦與人賭博,家業也不止這麽些。
輸了上百萬兩,才讓老榮國公心灰意冷,跟賈赦分了家,沒有把榮國府傳給他,而是傳給了賈政。
如今賈赦是不賭了。
因為他知道分家後,東跨院就那麽點資產,若是賭博,沒有兩三個月就得花光,於是換了一種敗家的方式。
吃喝玩樂之餘,收集古董。
別說,他玩古董厲害,非但沒賠錢,還賺了不少,可是他這性格,就如貔貅一樣,隻進不出,古董隻收不賣。
自然是錢越來越少,物件越來越多。
他不死,沒有人敢賣的寶貝。
所以榮國府這情況,可謂是搖搖欲墜,本來建大觀園就吃力,這下被賈蓉拿了七寸,一時間府上皆是人心煎熬。
“不管怎麽說,先請蓉哥兒過來把事情說清楚才好!”
賈母嚴聲說道。
她不信這是賈蓉有心要做的,就算是做了,也隻是教訓他們一下而已,她自信看人的眼光不會錯,賈蓉不是那種陰損的性子。
榮國府先前是有做的不對,賈蓉這麽教訓一下也好。
省的這群人已經不止仁義廉恥了。
“這……怕是不好直接因此去請,得讓他吃喝舒服了,心情愉悅了,才好慢慢說開此事。”王夫人糾結的說道。
她固然是十萬個不願意討好賈蓉的。
可是如今這情況,萬萬不得有失,絲毫不敢開罪人的。
若是讓賈蓉拂袖而去。
榮國府才真正的萬劫不複了。
賈母聽聞,也很滿意,覺得是個好機會,便說道:“先前你們鬧僵了,做的不成樣子,就以公主府的事給蓉哥兒道歉,擺宴席請他過來罷。”
……
寧國府。
“請我過去吃宴席?賠禮道歉?”
賈蓉聽得李紈的邀請,有些意外,畢竟這位珠大奶奶一直是閉門不怎麽出來做事的,往常兩府之間有什麽消息往來,也是王熙鳳出馬。
今天怎麽輪到李紈過來了?
“也算不得什麽事情,這般賠禮道歉的事,便讓鳳辣子過來就是,她臉皮後,我也好趁機埋汰她,今日怎麽是嫂子過來了?”
李紈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心下一歎,還是表麵上打趣道:“嗨,不就是因為丟臉麵,那混子不願意出醜,怎麽也要躲著,我看實在沒人,就隻能請纓過來了。”
“想著與蓉哥兒接觸少,往日裏有些生分,如今反而能保全麵子。”
“不至於多受埋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