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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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人從木乃伊厲鬼身上扒下來的鬼雨衣,被他當成戰利品收走。
梁興揚仔細端詳著這件靈異物品,發現鬼雨衣的材質異常柔軟,這種質感,竟然跟人皮紙十分相似。
不過人皮紙是暗褐色,而這件雨衣是透明的。
雖然雨衣擁有人皮的質感,但是外形卻是塑料薄膜的材質,隻靠肉眼根本無法分辨出這件看似普通的雨衣其實是一件靈異物品。
若是穿上去,整件雨衣足夠籠罩住全身了。
不過他體內兩隻鬼保持著平衡狀態,穿上鬼雨衣會立即打破平衡,簡直是嫌命長。
況且靈異物品除了棺材釘之外,都有著巨大的副作用,在摸清楚機製作用之前,最好不要亂用。
手掌摩挲到鬼雨衣內層時,上麵忽的傳來一陣強烈的吸附力。
雨衣不斷扭動著,宛如水蛭一樣,有鑽進手指皮膚的趨勢。
梁興揚連忙將鬼燭湊近,鬼雨衣的靈異襲擊才被壓製下來,重新變得一動不動。
白衣女人的白色高跟鞋也是一件靈異物品,梁興揚目光炯炯,很想取走。可惜任他怎麽努力都無法脫下來,最後隻能作罷。
“鬼雨衣的作用不詳,不過能讓這個白衣馭鬼者這麽看重,珍貴程度不用質疑。”
“現在鬼燭不能熄滅,否則身體會再次受到鬼戲的操控,接著挑選椅子。”
“那些圍繞著燭光在上麵飛舞的詭異人皮,也是個不小的威脅。”
“要拔出棺材釘,就等於釋放這個疑似民國時期遺留下來的馭鬼者。不過,我手上還有一把染血的餐刀,同樣具有壓製身體行動的作用。”
梁興揚想清楚之後,當即取出染血的餐刀。
白衣女人麵無表情地端坐在紅漆交椅上,身體被棺材釘壓製中失去一切知覺。不過視線餘光看見自己的餐刀出現在這個男人手上時,目光頓時一凝。
手起刀落,餐刀釘進白衣女人的手掌之後,他才去拔白衣女人脖子上的棺材釘。
舍棄染血的餐刀,拿回自己的棺材釘。
梁興揚默默等待著,使用染血的餐刀之後的副作用生效。
沒過一會兒,餐刀的詛咒果然生效了,肩膀出現了一道被利器割裂的傷口,傷口有三厘米深,血肉外翻,不過蒼白的身體內沒有鮮血流出。
“這把染血餐刀的詛咒,居然是以隨機形式出現的。這次出現在肩膀,下次可能就出現在腦袋上了。”梁興揚忍著痛,臉色一黑。
詛咒生效之處的隨機性,對比凱撒大酒店高大男屍手裏的柴刀,副作用都很嚴重,說出來哪個性價比更高。
比如用餐刀隔空切開厲鬼的脖子,說不定詛咒生效在一根手指上,就撿了大便宜。
不過如果反過來,就很恐怖了。
做完這一切,梁興揚不做多停留,轉身離開觀眾席。
白衣女人見對方離去,眼底滿是掙紮之色,她要被氣瘋了。
自己被自己的靈異物品壓製,這種做法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太強。
“等我脫困的時候,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白衣女人在心底吼出一聲不甘的呐喊。
鬼燭的燭光離開之後,紅漆交椅上那看不見的冰冷雙臂重新伸了出來,抱住她的腰,再次把她禁錮起來。
鬼戲的意識影響在加深,白衣女人再不甘也隻能認命地閉上眼睛,放棄掙紮,在鬼戲的影響下逐漸陷入沉睡。
然而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白色連衣裙在不斷替女人抵擋著鬼戲的襲擊,裙擺露出的暗紅色持續擴散著,直到白衣徹底變成了一件暗紅色的連衣裙。
暗紅色連衣裙成型之後失去了抵擋襲擊效果。
然而高跟鞋輕輕一震,開始為女人抵擋鬼戲的襲擊,白色褪去在靈異襲擊過後露出一塊相同的暗紅色,而且還在擴散中。
暗紅色的高跟鞋同樣失去抵擋鬼戲襲擊的效果。
驚人的一幕突然發生了。
白色高跟鞋變成暗紅色高跟鞋之後,女人身上突然多出一種陰冷的氣息。
那是藏在女人身體中的一隻鬼,這隻鬼開始取代女人,繼續承受著鬼戲的襲擊。
然而鬼是殺不死的。
當這隻不知名的厲鬼出現後,與暗紅色連衣裙與暗紅色高跟鞋雙雙發生異變,某種強大的靈異衝突出現了,兩件暗紅色的靈異物品上,一抹恐怖的白色又重新出現了。
當白色連衣裙和白色高跟鞋將再次出現時,不知名的厲鬼會被兩件靈異物品重新壓製下去。
到時候女人的意識,才會替代厲鬼重新出現,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這是一個輪回的過程。
白衣女人坐在鬼交椅上,低垂著頭,披頭散發,氣息綿長,靜靜沉睡著。
梁興揚用力拍了拍臉,掐了掐大腿,讓自己盡量保持清醒。
耽誤了一段時間,鬼燭劇烈燃燒這麽長時間,現在隻剩下一小節了。
梁興揚離開觀眾席之後,就正麵撞上了李軍。
李軍的屍體被鬼戲影響了。
鬼火雖然徹底複蘇了,可是無法抵擋鬼戲針對意識的襲擊,被剝奪屍體的控製權,從地上爬了起來,踱步走向觀眾席。
“可惜,鬼火終究複蘇了。”
梁興揚目光一凝,捧著最後一小節鬼燭衝了上去。
棺材釘毫無阻礙的釘在屍體身上,壓製產生了,鬼火瞬間熄滅,但是屍體還在受到鬼戲的影響一步一步地前進著。
被棺材釘壓製的屍體是無害的,梁興揚將屍體絆倒,把李軍的屍體拖回房車的車窗前。
梁興揚要再次取代鬼火,利用鬼火的鬼蜮衝出這個活人禁地。
取代再次開始。
李軍的屍體騰空飛起,被死死吸附在房車車窗的玻璃上,棺材釘在卡著鏡麵,阻止鏡鬼取代成功。
梁興揚靈光一閃,伸手主動打開了鏡麵拔出屍體上的棺材釘。
失去棺材釘的阻礙,鏡鬼靈異力量發動,兩人一瞬間位置發生調換。
鬼火又被關押了進去,梁興揚取代鬼火出現在現實中。
已經是第三次取代鬼火了。
不過這次鬼火一脫離棺材釘的壓製之後,立刻複蘇行動起來。
李軍的屍體從地上爬起,渾身溢出陰森綠色的鬼火,在鏡子空間中開始遊蕩。
梁興揚收回目光不再理會,輕輕呼出一口氣。
體內青綠色鬼蜮張開,火光搖曳的靈異空間瞬間籠罩房車。
徹底複蘇的鬼火,恐怖程度已經足以入侵現階段的黃崗村鬼蜮。
梁興揚啟動房車,將剩餘最後一點鬼燭扔了出去,那些宛如飛蛾般的人皮隨之離開了。
他一腳油門踩到底,發動機發出強烈轟鳴聲,車輛往戲台反方向開去。
“哢嚓。”
車窗鏡子空間裏,複蘇的鬼火原本在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忽然腳步一停,仿佛被外麵的陰森火光吸引了。
李軍的屍體將手伸向發裂的鏡麵,鏡麵頓時爆裂出一塊鏡子碎片,陰冷地氣息彌漫而出。
鏡麵上有一道無形的薄膜,阻擋了李軍將手伸出去,被鬼火操控的屍體無論怎麽試探還是沒能突破鏡麵薄膜,最後選擇一拳拳錘擊鏡子。
梁興揚臉色冷峻,第一時間察覺到鏡子碎片飛濺的情況,不敢再收力,直接操控著鬼蜮開始化虹。
房車被包裹進鬼蜮中。
鬼火熊熊燃燒,隨後猛地炸裂,飛濺出數不盡慘綠色火星。
鬼蜮由張開狀態不斷濃縮起來,到了一定程度之後,一股空前絕後的擠壓力量產生,鬼蜮化成一道綠色的流星,一躍而起,向天空飛去,衝出黃崗村。
然而就在這時。
一直坐在鬼交椅上默默聽戲的鬼差猛然回頭,看向梁興揚化虹離去的方向。
鬼棺被帶走了,兩者之間的聯係,讓鬼差有了察覺。
鬼差突破了鬼交椅的束縛站了起來了,那看不見的冰冷雙臂直接被折斷。
麵對專屬於鬼差的無解壓製的恐怖力量,鬼交椅根本無力反抗。
鬼交椅的紅漆霎那間褪色,褪去紅漆的交椅變成暗淡腐朽的爛木頭,腐朽的木頭不堪支撐隨後折斷,椅子散架後揚起一小股灰塵。
鬼差那蠟黃死寂的眼睛看向了戲台,鬼戲空靈詭異的戲音就是從哪裏傳來。
想擺脫鬼戲的意識影響,鬼差必須要解決掉這裏的源頭鬼。
鬼差踏著屍體般沉重的步伐,下一刻身影直接轉移到了戲台上。
在戲台飛舞的人皮,宛如被巨石狠狠壓住一樣,全都墜落下來。
鬼差無視了這些人皮,抬腳踩了踩地板,底下發出一股悶聲。
地板是由很多木板搭建起來,地下隱藏著空間。
鬼差這一腳落下,馬上引發了異變。
“喀嚓喀嚓……”
一塊塊木板突然詭異地翻動起來,透過木板間的縫隙,能窺探到木板下那宛如深淵般的黑暗。
一股無比強烈的靈異力量波動從下麵傳了出來。
很顯然,鬼戲的源頭,就藏在戲台木板下麵的空間裏。
不過那空靈縹緲又無比詭異的戲音,卻仿佛是從四麵八方傳來似的。
鬼差闖進戲台,鬼戲的源頭鬼與鬼差爆發了靈異對抗。
僅僅短短接觸,兩隻恐怖的厲鬼開始對峙,然而鬼戲源頭鬼在意識上精準的擊中了鬼差的弱點。
鬼差那蠟黃,死寂,麻木的眼睛不受控製地閉了起來,身體宛如失去支撐一樣重重地倒了下去。
良久,鬼差都一動不動。
戲台的木板停止翻動,木板間的縫隙重新閉合起來。
一股陰風吹來,寫著奠字的白色燈籠不斷搖晃,之前被壓製在地板上的無法動彈的皮影再次恢複了靈異力量,一個個重新飛起來,猶如一隻隻飛蛾一樣,圍繞著戲台上不斷飛舞。
鬼戲的源頭鬼戰勝了鬼差。
戲台重新恢複了平靜。
然而這一切還沒有結束。
觀眾席一排排鬼交椅上,一個血淋淋的中年人村民突兀地站了起來,身下的鬼交椅紅漆褪色,椅子不斷腐朽,化為灰塵。
被扒皮的身體流淌著血液,中年人睜著蠟黃,死寂,麻木的眼睛,踏著宛如屍體般沉重的步伐,再一次徑直走向戲台。
梁興揚開著車在天上飛。
黃崗村的戲台在身後越來越小,也越來越遠,他才敢控製著鬼蜮降落下來。
這個舉動很冒險!
若是人在天上飛,鬼火突然從鏡子空間中跑出,複製出來的鬼蜮消散回歸本質,連人帶車都要掉下來摔成肉餅。
幸好,這次運氣站在他這邊。
就在落地的時候,鏡子破碎了。
複蘇的鬼火打破鏡子,鏡麵薄膜消失,黑暗將鬼火擠了出來。
一霎間,鏡鬼外衣崩潰,複製出來的鬼火化為陰冷氣息,消散一空。
高大虛影重新融入梁興揚的身體裏。
心口處傳來熟悉的強烈悸動,他隻能強忍著複蘇的躁動感,用棺材釘釘死開始襲擊他的鬼火之後,才捂著心口佝僂著身體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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