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島分身睜開了眼睛，恭敬地鞠躬問好“揚君，間君。”
    梁興揚與楊間相視一眼，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騙人鬼製造身體，報紙鬼作為媒介，鏡鬼提供記憶，由三隻厲鬼的靈異製造的靈異產物，由於不是馭鬼者很難受到影響，比原來的三島更加安全可靠。
    梁興揚扭頭看了一眼三島，青黑色的陰霾籠罩過去，真正的三島社長在原地消失不見，被埋進了地下幾百米。
    仿佛是處理了一件很小的事而已，梁興揚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三島分身謙卑地笑了笑“真是太感謝揚君了。”
    被篡改記憶的三島分身，還能不能算作三島社長？如同他在鏡鬼記憶中身上完成複活，能不能算作梁興揚一樣。
    人的意識是記憶，既然記憶相同，身體也相同，三島分身和三島社長又有什麽不同？
    梁興揚目光深邃地看了一眼三島分身，三島社長死了嗎？沒有。
    至於掠奪除靈社的資源看上去似乎惡意滿滿，可是後麵對方支持幽靈船計劃，與國內總部站在對立麵，他現在削弱除靈社，也不會有半點愧疚之意。
    如果幽靈船成功登陸，國內就會徹底成為殘垣廢墟，陷進水深火熱中。
    “記得，將除靈社所有鬼瓷和八件靈異物品帶出來，明天在郊區機場見麵，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三島分身目光堅定道“鄙人一定竭盡全力，幫助揚君與間君。不過，屬下還想提醒揚君，這位大阪市的負責人龜田目睹了一切，已經不可信任。”
    “哦？很好。”
    梁興揚臉色平靜地點了點頭，轉頭目光審視地看了一眼龜田。
    鬼報紙篡改記憶被龜田看在眼裏，對方應該已經有所察覺，既然入侵除靈社第一步目標達到了，留著這位馭鬼者也無用了。
    龜田臉上閃過驚慌之色，他沒有擁有鬼蜮，驚恐地喊道“該死的，三島，還有你們，全都是魔鬼。”
    楊間臉色冷漠道“很抱歉。”
    處理鬼田隻是一件小插曲，對方隻駕馭了一隻鬼，很快楊間手上多出一口黃金裝屍袋。
    擺放在身邊的黃金裝屍袋足足有六口之多，還有李軍幹掉三名島國馭鬼者遺留下來的三口黃金行李箱，再加上神戶市的負責人伊枳。
    除靈社這次損失非常大，不僅如此，三島分身的行動之後，損失還會繼續擴大，足以讓除靈社的運轉陷入停滯，甚至直接破產。
    ……
    經過一夜的等待，新一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大阪市郊區的老舊機場，梁興揚和楊間，分身1號搭乘從大昌市飛來的嶄新專機，帶著除靈社的眾多靈異物品返回國內。
    “三島竟然帶出了七件物品，紙牌，門檻，電話，布娃娃，井蓋，線團，武士刀。如果我們給他更長時間，估計能將除靈社都搬空吧。”楊間沉聲道。
    兩人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所以梁興揚聞言笑道“不可能，我們是利用了除靈社組織結構鬆散的便宜，又恰逢鬼寺事件讓除靈社人手空缺，才給了我們這麽好的機會，等那幾個被評為玉級的馭鬼者從靈異事件中脫身，缺口就會被堵上。”
    “這些靈異物品都擁有不小的副作用，不用過分關注。我們最大的收獲是那六十五枚鬼瓷。擁有這批鬼瓷，不僅可以與總部交換鬼燭和替死娃娃，處理靈異事件時，也是能保命的好東西。”
    “為了李軍四人，總部還補償的四根紅色鬼燭和四隻替死娃娃，足夠支撐我們很長時間的消耗了。”
    楊間若有所思，轉移話題問道“你打算一直保持著鬼嬰的靈異力量？”
    梁興揚愁眉不展道“你可以想想你的處境，無頭鬼影融入身體後，會被靈異侵蝕而導致身體腐爛。無頭鬼影雖然死機，可是厲鬼本能依舊讓你看見新鮮身體就有想更換的衝動。”
    “你用早早用騙人鬼修複身體，這種本能才沒有被觸發，可以繼續正常生活。如果失去騙人鬼，一旦無法克製這種厲鬼本能，本能就會在你心裏越放越大，直到最後你的意識被厲鬼本能吞噬，會成為新的厲鬼意識。”
    楊間臉色一黑，他對這種比喻有點理解了。
    這就是說，鏡鬼死機之後，鏡鬼本能是襲擊照鏡子的人也不會消失。而且鏡鬼完成了鏡化，除非梁興揚不接觸外界，否則厲鬼本能會不斷侵蝕梁興揚的意識，這個無法避免。除非保持著取代鬼嬰的狀態，讓梁興揚免受這種鏡鬼本能的影響。
    “嗯？你在忍受鬼嬰吃人的本能侵蝕？”楊間忽的臉色一變。
    梁興揚沉默了一會兒，點頭回應道“取代鬼嬰掌握吞噬厲鬼的能力，但是代價也是有的，鬼嬰吃人吃鬼的厲鬼本能會侵蝕我的意識，不過這種侵蝕是緩慢的，我回國後，得去你老家梅山村尋找鬼夢，做好前瞻性準備。”
    楊孝養的狗在替代鬼夢後陷入沉睡，這是長期的，大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蘇醒。鬼夢認主過程，也必須有楊孝的幫忙，或許還得上鬼郵局去找到那幅畫。
    至於噩夢這隻厲鬼，雖然也能讓馭鬼者恢複七情六欲，抹去厲鬼本能侵蝕影響，卻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先不說有沒有機會找到這隻厲鬼，想在夢中以普通人的身份去駕馭厲鬼，難度可是煉獄級別的，有很大概率會死在噩夢中。
    “鬼夢？”楊間詫異道。
    梁興揚隻是猶豫了一下，便隨口將秦老和楊間父親楊孝多年謀劃抖了個底掉，毫無保留地告訴楊間。
    而楊間在聽完後直接陷入了沉默，誰能想到讓狗去駕馭一隻厲鬼，而且足足十幾年的謀劃太過驚人，楊孝請秦老推算布局，等著他兒子楊間去繼承他的遺產。
    鬼夢是一隻很無解的厲鬼，擁有強製入夢的能力。
    楊孝隻駕馭了鬼夢，便被秦老看中，當成靈異公交車的司機去培養，鬼夢的恐怖程度可想而知。
    梁興揚若有所思，雖然能在鬼夢的屍體變成大狗的期間，以餓死鬼的吞噬能力吃掉屍體，但是沒必要。
    鬼夢被楊間操控之後，隻要把他拉入夢中，就可以恢複活人的情感，達到消除厲鬼本能侵蝕目的。
    楊間敢在他這裏留下記憶，梁興揚也敢讓他的鬼夢拉入夢中，信任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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