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興揚直接約了秦媚柔吃晚飯，秦媚柔一臉高興地離開了。
    楊間就很簡單，直接打發劉小雨去樓下等著。
    “你要參與鬼戲台和鬼差事件，鬼燭一定必不可少。”梁興揚將自己知道的鬼差情報，毫無保留地告訴楊間，給出建議。
    若不是鬼燭，梁興揚早就栽在了鬼戲台。
    楊間分析道“我會跟總部申請鬼燭，不然我不會參與。我的方案，跟總部的馭鬼者合作壓製鬼差，趁著鬼差重啟的間隙，第五層鬼蜮直接壓製黃崗村，趁機關押鬼差。至於那座鬼戲台，不知道能不能直接送走。”
    第五層鬼蜮能送走厲鬼，卻並不是萬能的，隻要恐怖程度夠高，厲鬼會抵擋住紅光，例如死人頭。
    梁興揚搖了搖頭“那些紅漆交椅和人皮，估計你可以直接送走，但是鬼戲台的拚圖殘缺，誰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但是隻要鬼戲的源頭在，就無法直接關押黃崗村。”
    說著說著，他猛地想起了那個白衣女人。
    這位疑似民國時期的馭鬼者，能從鬼戲當中活到至今，實力絕對恐怖，而且白衣女人被鬼戲限製這麽久，一定非常了解鬼戲。
    梁興揚猶豫了一下，決定把白衣女人的情報告訴楊間。
    楊間神色一動“我會注意的。”
    不能放跑這個白衣女人，否則梁興揚肯定有麻煩。
    梁興揚提出建議道“我建議你駕馭第三隻鬼增強實力，然後把人皮紙的三隻鬼肢解出來，絕境之時，它才會乖乖聽你的話。”
    楊間“……”
    其實他對成為隊長的需求並不強烈，成為隊長之後或許權利，資源很多，但是麻煩事也不小。
    無頭鬼影死機，而且又有八音盒的詛咒，楊間才有興趣走一趟，撈一點功勞，如果難度太大，讓他去送死，別說是隊長，退出總部也無所謂。
    梁興揚絕對不是危言聳聽，這是兩起級事件，鬼差無解壓製六隻鬼難以關押，鬼戲的靈異能操控軀體讓馭鬼者陷入沉睡，一旦昏睡便可能會發生恐怖的事情。也許是必死襲擊，也許發生其他未知的靈異變化。
    活人不能聽鬼戲，鬼戲台是靈異之地，一旦失控，很可能是一場級靈異事件。
    梁興揚腦海中瘋狂思索，隨即懷疑起白衣女人的身份。
    凱撒大酒店的管理員李慶之，無盡墳場之主羅千，這些強大的馭鬼者負責守護一片靈異之地，那白衣女人會不會也是這座鬼戲台的管理者？
    也許對方隻是受困的馭鬼者？
    “柴刀的副作用太大，這把斷刀很合適用來肢解人皮紙。”
    梁興揚停止胡思亂想，取出裹著老舊發黑血跡的斷刀，斬了自己十刀，將軀體肢解成十一塊，緊接著利用騙人鬼恢複傷勢，重新完好如初。
    這把刀恢複到最鮮豔奪目的狀態。
    梁興揚打開金色箱子，一道暗褐色的詭異身影立刻跑了出來，往大門方向奪門而逃。
    “噗通噗通噗通，咚。”
    節奏無比錯亂的心跳聲疊加，形成一聲錘鼓般的咚響聲。
    人皮紙首當其衝，被心跳聲靈異力量波及，暗褐色的人皮仿佛被十二級狂風正麵囊括進去一般，開始獵獵作響。
    人形輪廓中沒有心髒的心口處，竟然出現了異物在其中跳動的錯覺。
    心跳聲重疊心跳聲，必死的靈異詛咒瞬間生效。
    人皮紙像一個脆弱的紙房子倒塌下去，必死的靈異詛咒壓製了人皮紙的活動。人皮紙瞬間癱倒在地，陷入十幾秒，幾十秒甚至一兩分鍾的沉寂。
    梁興揚持刀走來，盯住這具人形輪廓僅有的身體部位，血紅色的斷刀快速落下，將這道詭異身影的雙腿肢解，接著第二刀將雙手肢解，最後第三刀將腦袋肢解，人形輪廓失去這些厲鬼支撐，瞬間垮塌。
    人皮紙跟梁興揚交易的三隻鬼，重新被他肢解出來，等於人皮紙無償為他服務了一次。
    十幾秒過後，鬼心必死靈異襲擊壓製消失，這些部位上的暗褐色人皮紛紛脫落，緩緩蠕動回人形輪廓上，自動粘合成一塊。
    很快，人皮不斷縮水，變得越來越小，一張暗褐色的人皮紙靜靜地落在地上，沒有任何動靜。
    梁興揚將被肢解的三隻鬼關進金色箱子裏，走過去抓起這張人皮紙，也不害怕他吞噬自己。
    他一拿起人皮紙，暗褐色的人皮上麵立刻浮現出一個字“鬼？”。
    很快，這個字像是被什麽抹去了一樣。
    人皮紙上麵接著冒出一行字“我叫梁興揚，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我肢解了人皮紙，取走三隻鬼，想讓人皮紙聽我的話，可惜人皮紙拒絕了我的請求，最後我什麽也沒得到。”
    梁興揚臉色平靜，不以為意，將人皮紙遞給楊間。
    楊間帶著兩瓶黑色陶瓷罐走過來，接過人皮紙，沉聲詢問道“如果想還有機會重見天日，告訴我鬼手在哪瓶罐子裏？如果你說不知道，就把你關進黃金容器裏，埋進地下一萬米，可能永遠也不能出現在世界上。”
    這是一場試探，如果人皮紙打定主意不再透露信息，楊間帶著它去黃崗村也沒用，幹脆埋了以絕後患。
    人皮紙上沒有動靜，過了兩分鍾後，選擇低頭，上麵緩緩浮現出一個字“右”。
    人皮紙不會說謊，楊間滿意地點點頭，將人皮紙扔進一口金色小袋子裏關押起來，揣進懷裏。
    ……
    大京市城西某條公路上，公交車牌旁邊一陣白光閃爍，一個渾身皮包骨的白衣女人突然出現。
    “哇，這裏是哪裏？”沈嵐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轎車，現代高樓大廈，一抹震撼出現在臉上。
    “大叔你好，現在是什麽時間，這裏是哪裏？”沈嵐拉住一個等車的中年大叔，熱情地問道。
    “臥槽，好醜。唔，好臭。我……我什麽也不知道。”中年大叔掙脫沈嵐，捂著鼻子飛快地逃也似地跑了。
    沈嵐微微抽動鼻子，果然聞到一股強烈的酸臭味，再低頭看看自己這幅厲鬼般的尊容，神情低落，眼睛一紅鼻子微酸，強顏歡笑道“沒關係，等老娘恢複了容貌，依舊人見人愛。”
    她走遠了點，再次拉住一個賣菜的大媽，終於了解清楚現在的年代和地點。
    “噔噔噔。”
    沈嵐看上去有點失神，踩著白色高跟鞋漫無目的地走著，走過一棟棟高樓大廈，越過現代人的奇裝異服，在紅燈時跟著大家止步等候，在綠燈時跟著人流行走。
    “書恒哥哥，秦大哥，張叔，孟嬸……”沈嵐掰著手指數著，強忍哭意，“六十年了，他們在哪啊？我該怎麽找他們，他們不會已經……”
    “對了，還有那個小賊，他穿的衣服是這個時代的，應該還活著。”
    她在鬼戲台裏死去無數次，無數次複活，已經不清楚外麵過去了多久時間。
    沈嵐穿梭在人流中，卻感覺自己好孤獨，就像是上個時代遺留下來的孤魂，無依無靠，如浮萍一般漂泊無依。
    “嗚嗚嗚……”
    沈嵐哭了，感覺自己被時代拋棄。
    如果所有認識的人都消失了，誰能證明她來過這個世界上。
    良久，沈嵐終於停下了眼淚，努力回憶“這裏原來叫大北市，現在叫大京市。書恒哥哥喜歡到處采風，我恐怕找不到他。不過秦大叔以前住在城北第四胡同轉角的大宅院裏，算算時間，如果秦大哥沒有老死，應該還住在自己的祖宅裏。”
    “轉世轉世，前世為鬼，今生做人，生生世世，永劫輪回。”
    沈嵐神情十分低落，白色連衣裙和白色高跟鞋散發著慘白光芒，整個人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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