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緊接著，鎧齒烈魚就又回到了此地霸主的心態。
    麵對石昆淩厲的反擊，它不但不害怕，反而更像是受到了挑釁。
    那血肉組成的軀體何其脆弱，連最堅硬的頭骨隻怕都擋不住它的鋼齒吧？
    又怎麽可能破壞得了血脈自帶的強大鎧甲？
    這樣的一身成噸重的黃金級鱗片鎧甲，可是連正麵迎擊人類船隻上的魔導炮彈都不怕的，難道還會懼怕對方區區骨質的獠牙？
    鎧齒烈魚都不帶擔心的，絲毫沒有閃避的意思，暴烈的性子體現得淋漓盡致，一猛衝就回撞了上去。
    它甚至想象到了，對方獠牙崩斷的美妙聲音！
    “灰鯊，你不該吃下我的獵物的，這就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
    囂張猖狂的精神念頭，通過巫術傳遞到了石昆這裏。
    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對方其實判斷得沒錯，光憑他現在的狀態，正麵對抗鎧齒烈魚是肯定討不得好的。
    這既是靈魂限製的問題，同時也是成長階段的不足。
    利維坦血脈也不是無敵的，不然也不會給稚體配備專門用以掩藏氣息的外皮。
    這樣特性的外皮也足以反應出——稚體利維坦在生態係統中，肯定也存在可以傷害它的生物。
    而麵前這頭坦克般的烈魚，雖然還稱不上致命，卻也不是他光憑軀體就可以正麵肉-搏的。
    隻不過……石昆本來也不是霸道慣了以至於腦仁萎縮的烈魚——由人類變來的他很清楚自己的優勢與劣勢，自然不會蠢到以短擊長。
    要仔細說的話，暴力衝擊隻是一個幌子，巫術才是他真正的底牌！
    “痛苦縛靈術！”
    從咬尾開始就已經在準備的巫術，此刻終於形成閉環，積攢到了足夠的力量。
    石昆隻在巫術閉環上巧妙地撕開了一個裂口，巫術力量就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席卷向他的敵人！
    二三十米長的可怕死靈長矛鎖鏈迅速凝成，幾乎眨眼之間就纏繞住了“隻有”十幾米長的鎧齒烈魚。
    死靈能量與生命能量發生了激烈的碰撞，可怕的死亡氣息迅速擴散之後，更是令周圍藻海為之一空。
    ——沒有生命不會本能地恐懼不死生物！
    來自死亡的威脅，令鎧齒烈魚都驚恐不安起來。
    強大堅硬的鎧甲失去生命能量支撐之後，也變得脆化失去韌性。
    “怎麽可能，你怎麽會有這樣的天賦術法！”
    鎧齒烈魚不知道這是巫術，對於絕大多數海洋生命而言，魔法能力都主要來自天賦術法。
    而後者最不可能出現的類型就是——死靈。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個黃金級的術法，爆發出了它都難以想象的力量——卻毫無征兆可言！
    短短一個瞬間，絲毫沒有準備的鎧齒烈魚，根本無法對死靈巫術做出恰當的反應。
    滿身鎧甲弱化之後失去了保護的作用，至少在可怕的強敵麵前，再無法給它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它不甘地調轉攻勢，試圖逃離巫術範圍，但……
    石昆又怎麽會放過它？
    早就虎視眈眈的大口咬下，趁著對方鎧甲劣化將之洞穿，撕咬下了對方的血肉。
    近一噸左右的側鰭被咬下，鎧齒烈魚身上多出了一個可怕的傷口，連逃跑都變得十分困難。
    與此同時，劇烈的疼痛更是被巫術無限放大，令它的靈魂都為之顫抖！
    它心中的驚恐不安被放大，暴烈的怒火也終於變成了恐懼，連嘶吼都帶上了顫意：
    “不，我是這裏的領主！灰鯊，你不能……”
    鎧齒烈魚掙紮著希望對方停止，但石昆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打算。
    趁其病要其命！
    石昆深知獵殺的道理，非但沒有放手，反而直接甩開了到嘴的血肉，朝對方頭顱與軀體連接處撲去。
    “啊——！不……”，“哢吧！”
    脆化的鋼鎧根本無法抵抗尖銳的獠牙，石昆一用力就咬斷了對方的脊椎。
    接下來的事情，就再也沒什麽懸念了。
    失去了神經連接的鎧齒烈魚，即便可以修複也需要時間。
    而石昆在此之前，早就咬開了它的頭骨，一卷舌就添走了那美味的精華……
    “巫術知識還真是好用，也多虧了黃金級的‘默念’施法技巧！”
    “有了稚體這層掩藏氣息的外皮，再加上‘默念’，配合可以在體內完成的巫術凝聚過程……簡直就是必殺三要素！絕了！”
    舔舐完鎧齒烈魚新鮮的腦花，石昆又盯上了對方肥美的肝髒。
    豐富飽滿的油花，凝聚著鎧齒烈魚從無數血肉中汲取的營養，輕輕一咬就是一簇簇微小的爆珠。
    實際上，這其實是石昆第一次將死靈巫術用在戰鬥之中。
    以往他都會避開類似等級的戰鬥，而獵手捕食獵物則根本用不到死靈巫術——用了反而會破壞鮮活血肉的鮮甜口感。
    在他的設想之中，他施展巫術大概會比人類強上不少，但也比較有限，卻沒想到幾乎會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這一點可在傳承知識中沒有記載，血脈隻流傳下來了最原始的搏殺技巧。
    當然，一般而言，基本的搏殺技巧也完全足夠稚體使用，石昆的靈魂限製了軀體的狀況，隻怕沒哪個利維坦先祖能想象得到。
    “除了血脈蛻變、自然成長之外，如果有機會的話，巫術、魔法相關的知識也不能放過……”
    石昆一邊思索著，一邊迅速解決了眼下這頓大餐。
    他隻是吃下了鎧齒烈魚最肥美的部分，至於那些連刺帶骨頭的，則直接就被他拋棄了。
    “有點可惜，但是……螢火藻之海肯定不止鎧齒烈魚一隻領主。”
    “我的死靈巫術好用是好用，卻會刺激自然生命的仇恨，誰知道這裏有沒有其他的暴躁盲目的家夥？”
    “而且，我的靈魂也快到承受的極限了，還是盡早離開最好……”
    不死生物與自然生命天然對立，雖然還沒到一見麵就會生死相搏的程度，小心一些卻總是更好的。
    石昆並不想冒險，尤其是血腥味如此濃鬱顯眼，吸引到多隻領主過來觀望是完全可以預料到的。
    被圍攻的感覺可不好受……
    石昆思索著，已經在悄然間沉到了螢火藻海下層。
    這裏光線會暗淡一些，海帶森林也沒那麽茂密，更是存在湍急的暗流。
    但他並不擔心會被衝走，反而正好需要這些暗流衝刷去身上的血腥味。
    實際上，他的外皮並不容易沾染味道，甚至還能自淨，隻是他比較謹慎罷了。
    徹底完成清洗之後，石昆再一次化身成了海底深處的不死幽靈，以看似緩慢實則迅速地姿態迅速朝深處進發……
    與此同時，石昆並不知道，他拋棄掉的血肉引發了一場瘋狂的鬥宴。
    鎧齒烈魚作為一隻黃金級大型海獸，哪怕是被剔除了精華的殘軀，也依舊具有極強的吸引力。
    更不用說——它殘留的血肉的數量依舊可以用噸來計算，足以令附近任何一隻海獸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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