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手通道內。
    康天辰和黃軒站在通出口處，遠遠看著朝他們走來的李長青。
    “你小子。”康天辰瞳孔閃爍，他一時間仿佛有千言萬語。
    可看著李長青走來，所有疑問，又化作了欣慰的笑容。
    最後變成了豎起的大拇指和由衷的誇讚。
    “贏的漂亮！”
    看著康教練露出久違的笑容，臉上那因為疾星武館和他們斷崖式差距，而一直鬱鬱寡歡的神色終於消退了些許。
    李長青也笑了：“教練，今天才是第一天，後麵還有更漂亮的。”
    “好小子。”康天辰伸手拍打著李長青的肩膀。
    “就是這股子精氣神。”
    “你要繼續贏下去！”
    黃軒也看著李長青，語氣頗為感慨。
    “李師弟，我怎麽感覺你現在的實力，可能和我差不多了？早知道，應該把你拉進我們武館的正式隊伍的。”
    “長青還小，之後的青年杯他有的是機會，沒什麽好可惜的，我相信他。”
    康天辰擺擺手，打斷了黃軒的惋惜。
    三人並肩離開了選手通道。
    經過守擂三連戰，今明兩天，李長青都沒有比賽了。
    他將直接參加第三天的位次爭奪戰，奪取唯一晉升甲組的名額。
    康天辰腳步輕快，之前所有的鬱鬱之色一掃而空，李長青有些好奇。
    “教練，你為什麽不問我什麽時候突破蛻變期的。”
    康天辰回頭，笑著反問了一句。
    “我為什麽要問？”
    見李長青神色一滯，他大笑著轉身。
    “哈哈，這些問題有什麽必要？我隻需要知道，我康天辰的眼光不差，我選中的學生是個真正的天才。而且，他今天贏得很漂亮！”
    “這，就足夠了。”
    三人離開場館，望著頭頂和煦的陽光，康天辰大手一揮。
    “走，今天我請你們吃大餐！”
    ……
    芙蓉酒家。
    這是蓉市一家百年老店。
    經曆多次位置變遷，如今搬到了蓉市最高的建築，芙蓉轉塔頂層。
    吃飯的同時，還能俯瞰整個城市的麵貌。
    芙蓉雞片，白油肚條，清蒸江團，八寶葫蘆鴨……
    麵前的菜肴李長青是一個也沒見過。
    他拿起勺子，舀起麵前陶罐中一塊雪白的豆花放入口中。
    豆花入口即化，濃鬱的雞肉香氣瞬間在口腔爆開。
    清澈如茶水的高湯，配合上捶打成泥，熬成豆花狀的雞肉，口感十分獨特。
    以麻辣聞名的蓉市傳統菜肴內，卻幾乎看不到一點兒辣椒。
    李長青掃了眼一旁的賬單，隻覺得心頭一痛，一小罐雞豆花幾口就沒了，他端起陶罐將裏麵的高湯也一飲而盡。
    “教練，這地方也太貴了吧。”
    康天辰掃了他一眼。
    “普通下位武者，一個月正常的藥劑用量，夠伱把這裏當成食堂。”
    “等這次比賽完，你趕快去注冊成武者，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到這兒，康天辰語氣揶揄。
    “怎麽，現在後悔沒早點去注冊了？”
    李長青用力點頭，看起來，注冊武者的津貼很高啊！
    失算了。
    “嗬，你小子。”康天辰搖搖頭，他拿起桌上的電話。
    “上次你不是說想再看一次靈能石碑嗎？正好你打完了今天的預選賽，我這就給館主打個電話，你這樣的天才，就該有特權。”
    李長青眼神明亮，靈能石碑，那絕對是好東西。
    “喂，館主。是我，康天辰，我想向你申請一下靈能石碑的使用。”
    “對，是我的學生要用。”
    康天辰的臉色輕鬆，如今李長青取得了成績，再找館主借石碑，自然是心頭有底氣，一點兒也不慌。
    “你說劉毅他們要用？”康天辰眉頭一挑，他連忙將李長青今天的事說了出來。
    “館主，不瞞你說，我這個學生報名了乙組的預選賽，他今天直接一招擊敗了乙組的武者，還打通了守擂三連戰，可以直接進入名次爭奪。”
    “黃軒都不一定比他強呢？”
    黃軒正埋頭啃著雞腿，聽到這兒，他無奈抬頭，誇李師弟就誇嘛，提我幹什麽。
    “還有啊館主，我這個學生是個真正的天才，他接觸舊術才一個月，就能成為武者，你說，這是不是天才！”
    康天辰嘴巴一陣突突，聽得黃軒感覺心裏更恰了檸檬一樣，他悄咪咪湊到李長青身旁。
    “李師弟，你看教練笑得那樣，他以前可從沒這麽誇過我呢，你要加油啊。”
    康天辰正全力發揮著自己的嘴皮子。
    眼看館主有了鬆口的跡象，他咬咬牙，決定再添一把火。
    “而且館主，乙組也是有一個名額參加爭奪戰的，你抽空單獨培訓一下我這個學生，說不定，我們今年還有多一個十六強！”
    黃軒眼睛一凸，我去，為了幫李師弟爭奪領靈能石碑，您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但就在這時，康天辰的臉色卻陡然大變。
    “已經確定了嗎？”
    “好好好，我馬上看看……”
    “行吧。”
    原本大好的形勢急轉而下，康天辰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黃軒連忙放下手裏的雞骨頭，看著臉色又黑起來的康天辰，小心道：
    “教練，怎麽了？館主沒同意嗎？”
    康天辰向後一靠，他捏著鼻梁。
    “館主說，如果下次長青比賽獲勝了，再說這件事，現在他的當務之急是通過靈能石碑幫助劉毅，盡可能提高實力。”
    這個說法無可厚非，但黃軒有些不解。
    “那教練，等李師弟贏了下一場我們再借不就完了，你的臉色怎麽有些不好看。”
    康天辰一把將手機甩在桌子上，他睜開眼，看向李長青。
    “長青，你第一場名次爭奪戰的對手出來了。”
    “是誰？”李長青很好奇。
    是誰運氣這麽不好。
    “長青啊，你的運氣真的不好，為什麽偏偏是這樣？”康天辰煩躁地抓著頭發。
    “那群抽簽的絕對又在搞內幕，肯定是為了門票和收視率，他們居然在第一場，就把你和江鶴放在了一起。”
    “江鶴是誰？他是學院派的人，不遜色疾星武館的天才，讓江鶴和你第一場比武，這不是活活用你去做墊腳石！”
    “他一畢業就有政府、研究院的資源扶持，這些搞比賽的協會，知道乙組不是正賽，為了賺錢盡整些黑幕！”
    康天辰越說越氣，他端起桌上的瓷杯，僅存的理智讓他深吸三口氣，放下茶杯。
    一拳錘子皮糙肉厚的黃軒身上。
    “師，師弟……你的運氣的確太糟糕了，第一場遇見張偉，第二場打江鶴。”
    黃軒疼的齜牙咧嘴。
    但想著李長青的賽程，眼中又浮現出對後者的憐憫。
    自己這個師弟什麽都好。
    實力強，天賦高，人也低調。
    就是，運氣差了一點兒啊。
    眼看康教練又要玉玉了，李長青笑著開解道：
    “教練，這有什麽的，你不是說我是天才嗎？江鶴也是天才，我們誰勝誰負，現在怎麽說的好呢？”
    “不一樣，長青。”康天辰連連搖頭。
    “你們學校當時的測試儀肯定有問題，在我心中你就是天才，但是天才和天才也不一樣呀。”
    康天辰想了想，委婉道：“你和江鶴的天賦孰強孰弱，目前為止我看不出的。但是，他在你接觸舊術的時候，就已經進入了蛻變期。
    “更何況他還是學院派的人，有政府的扶持，無論是訓練師，修行資源還是修行時間，都要強於你。”
    “你現在修行時間太短，資源也不夠，青年杯遇上他……太難了！”
    康天辰隻覺得胸口發悶，好不容易看見自己的學生可以大展風采，在青年杯上揚名立萬。
    結果轉眼就被別人當場墊腳石，江鶴是誰，那是靈能學院今年的優秀畢業生啊！
    完全不遜色於疾星武館的天才，又有政府的資源幫助修行。
    這怎麽打嘛。
    除了那些隻會看頭銜，喜歡看熱鬧的觀眾，內行人都知道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
    望著一臉茶飯不思的康天辰，李長青開始轉桌夾菜。
    “教練，運氣這東西我們又沒辦法控製，再說了都沒打，誰知道不行呢？”
    李長青眺望著窗外沱江濤濤。
    運氣不好，這話倒也沒說錯。
    不過，到底是誰的運氣不好就難說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