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氣異動。
    其中的變化完全出乎了李長青的預料。
    此刻，白天賜徹底脫力，他落在長河之上，再也維持不住身體的平穩，半個身子陷入河水之中。
    頗為狼狽。
    可眼睛卻無比明亮。
    望著李長青，他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敗者的氣場，反而仰起臉，倒像他才是勝利者似的。
    “今天我敗給你，非戰之罪。”
    “是亞空間最後沒有回應我的呼喚，但我已經走到了你前麵，隻等會兒我回去把傷養好，就能立刻與亞空間共鳴，開始逐步接觸靈能，改變身體。”
    “不需要太久，最多一周，我就可以站在你現在根本無法企及的高度。”
    李長青低下頭，月光為他戴上十二冕旒，仿佛加冕的天帝，望著凡間說著要向他挑戰，大言不慚的凡人。
    “莫要說是一周，我還可以給你一年，十年，一百年。”
    “被我擊敗的人，這輩子隻會看著我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徹底消失在他們人生的追逐目標中。”
    “沒有人會是例外。”
    “那我們走著瞧！”白天賜絲毫不服輸。
    他看好對手的自信，但他對於自身同樣也是如此自信。
    “我白天賜從來不會落後於任何人，就算有，也隻是暫時的！”
    一招之差的落敗，並無法徹底擊敗白天賜的無敵之心。
    李長青卻不再看向他。
    被超越的標杆，那就將永遠被超越，他現在的目標已經越過了白天賜，朝更高遠的上位境界邁開步伐。
    乾宮內。
    異動的龍氣正不斷閃爍，李長青不再久留，一個閃身，整個人被長河所包裹，快速朝著別墅區飛速靠近。
    隻留下於河水中沉浮，頗為狼狽的白天賜。
    數十分鍾後。
    來不及在乎體內已經不多的氣血與精神力。
    李長青連忙回到臥室，盤膝坐好。
    他的精神迅速進入乾宮，來到了異動的龍氣之前。
    無數金光閃爍，勾勒出無數玄妙複雜的圖桉與文字。
    “這是什麽東西？”
    對於乾宮內，這道微型龍氣的來曆，李長青無比好奇。
    李長青記得很清楚，龍氣出現異常，是因為白天賜召喚了亞空間，其中的靈能奔湧而出的緣故。
    “難道說，龍氣和天地之力是一體的？否則，它為什麽也會這般的討厭靈能。”
    李長青將精神力靠了過去。
    瞬間。
    一道高亢的龍吟聲席卷他的大腦。
    某種力量瞬間把握住了他的意識，將他帶入某個玄妙之處。
    轟隆——
    長河的轟鳴聲入耳。
    李長青恍然回神，突然發現自己正站在奔騰的長河邊緣。
    “這裏是……”
    麵前的河流不好說是不是長河，但從這裏到對岸，足有幾百米寬，極目遠眺下又看清楚河流的來路與去向。
    這般龐大的湖泊，李長青隻能對應長河。
    他下意識地就要展開精神力，卻發現自己靈台內一片混沌。
    不僅沒有精神力，就連他意沉丹田，也發現自己氣血全無。
    瞬間，李長青反應過來。
    “這裏不是現實。”
    他低頭細瞧，自己身上穿著古人平民最常穿的粗布短打，右手還提著一個鋤頭。
    “什麽情況？”
    李長青記憶清晰，自己最後是在臥室裏接觸龍氣。
    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四周的景物也完全不像是現在的西川市。
    “難道這裏又是上回，我接受呂洞賓傳承的那種洞天。”
    沒有其他選擇，李長青沿著長河一路向下。
    就在他思考著，要不要大喊幾聲，看看這裏有沒有人時。
    他突然看見，遠處河畔，一個穿著蓑衣的老者正拿到魚竿垂釣。
    “老伯——”
    李長青來了精神，有人就好辦了。
    他快步上前，朝著河岸垂釣的老者打著招呼。
    不過老者偏過頭，卻豎起食指對著李長青比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小聲點兒，我的魚都要被你嚇跑了。”
    聞言，李長青連忙放緩腳步，小心翼翼地來到老伯身旁坐下。
    低聲問道：
    “老伯，這裏是哪兒啊？”
    釣魚老者扭頭看了李長青一眼，疑惑道：
    “小子，你迷路了？”
    李長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卻聽釣魚老伯開始自說自話起來。
    “唉，你小子想必也是被那些蟲子驅趕，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吧。”
    “蟲子，老伯你指的是……”
    釣魚老者冷哼一聲，伸手指了指頭頂。
    “除了那些域外天魔還有誰？現在大部分練氣士都去了玄武星域討伐外敵，那些畜生無孔不入，東打一下，西打一下，現在星球上隻剩下一座南天門，護不了周全。”
    域外天魔，玄武星域，南門天……
    一個個詞聽的李長青腦回路一下子不連貫啊。
    他能感覺出，眼前的幻境應該是神話時代，但怎麽覺得有些不一樣啊。
    而且，一個釣魚老頭怎麽知道得那麽多！
    這個老伯不對勁。
    “老伯，你是做什麽的。”
    “我？”釣魚老者扭頭望著李長青，一副看傻子的模樣。
    幾秒後，他搖了搖手裏的魚竿。
    “你說我是做什麽的？”
    就在這時。
    竹子做的魚竿一下子猛地彎曲。
    上貨了！
    “來了。”釣魚老者渾濁的眼中頓時激起神光。
    他一拽魚竿。
    在李長青驚駭的注視下。
    一隻龐然大物被老者從長河中，猛地提起。
    “給我起！”
    轟——
    長約數十米的蛟龍被老者一魚竿甩起來。
    “哈哈哈，有貢品。”
    “去昆侖！”
    釣魚老者滿臉笑意，幹枯的手臂猛地鉗住蛟龍咽喉，如此恐怖的龐然大物在老者的手下，卻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小夥子，也算我們今日有緣，你能目睹老頭子我釣上大貨，老頭子就給你指一條明路！”
    老者扭頭看向李長青。
    “等你什麽時候湊齊九龍，就西去昆侖吧！”
    “大遠征才剛剛開始幾萬年哩，還早得很！不要去管域外天魔，他們就是一群打又打不完，煩又煩得很的臭蟲子。”
    “你這樣的年輕人，留在星球上就是混吃等死。你啊，就該緊隨人王的步伐，西去昆侖，登玉虛，上瑤池。”
    “去參加，我們人族的大遠征吧——”
    蛟龍徹底被老頭子拖出了水麵，李長青再看去。
    這哪裏是幾十米，分明是一條百米長的巨物。
    蛟龍在老者手裏，好像真的就是一條魚，被強行塞進了一個不過籃球大小的小竹簍裏。
    “老爺子，你要去哪兒啊？”
    釣魚老者，摘下鬥笠，露出下方須發蒼白的麵容。
    “我？”
    “當然是去昆侖，貢上九龍，參加大遠征去咯！”
    “小家夥，以後說不定我們在戰場上還能遇見哩，你記好了。”
    老者朝著李長青眨眨眼。
    “我叫薑尚。”
    “你也可以叫我薑子牙。”
    “哈哈哈，走了！”
    老者提著竹簍一步登天，腳下白雲自生。
    他的身形掠過天際，而四周的景物也逐漸變得模湖。
    再回神。
    李長青又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人族大遠征，西去昆侖，追隨人王。”
    好霸道的名字。
    “還有薑尚，薑子牙。”
    對這個名字，李長青不能再陌生了。
    這可是最早的武聖，兵家先祖，薑尚，薑太公啊。
    可幻境中的一切，卻和李長青所認知的曆史完全不同。
    薑子牙釣的不是魚，他釣的是龍。
    他也沒有等到給他拉車的周文王，反而是釣起了蛟龍，要西去昆侖，參加人族的大遠征。
    “大遠征，域外天魔，真正的曆史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李長青有種感覺，真正的曆史絕非現在古籍中所撰寫的那般。
    無論是呂洞賓，還是薑尚的存在。
    都說明了，藍星當前的曆史並不可信。
    而靈能和亞空間也存在極大的問題。
    可惜，幻境不是他李長青能夠控製的，否則他真的想抓住薑尚老頭，把自己心中的問題，給問個底朝天。
    域外天魔是什麽？人族大遠征是和什麽打仗？還有最關鍵的九龍。
    “捉到了九龍去昆侖。”這是李長青在幻境中，所獲得的最有價值的信息。
    但問題是，現在哪裏還有龍給他釣啊。
    李長青陷入沉思，自己是被龍氣帶入的幻境，也就是說，那一幕其實並非曆史上真實發生的。
    應該是龍氣，想要給自己某種提醒。
    捉九龍，才能西去昆侖。
    這九龍應該是開啟神話昆侖的某種條件。
    等等，龍氣？
    李長青驀然抬頭，他的意識再度聚焦於乾宮，看見了再次盤踞其中，萎靡不振的微型龍氣。
    “難道說，九龍，指的是九道龍氣！”
    這個想法一出，李長青便覺得極有可能，九龍可能便是代指九道龍氣。
    如此說來，上回自己看見的雪白神峰，就是過去神話中的昆侖。
    事關昆侖。
    李長青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教練。
    ……
    實驗室。
    “老張，揚州那邊出事了。”康天辰滿臉陰沉。
    “快看地圖！”
    “怎麽了？”張百忍此刻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從資料袋堆裏抬起頭。
    “長河潰堤了。”
    嗯！
    ！
    張百忍一下就精神了起來。
    “已經有三個市被淹了，波及範圍非常大，現在有兩個上位武者已經敢過去救場了。”
    “你還記得，當時我們從地震圖裏推測的，揚州是最開始的地點嗎？”
    聽到這兒，張百忍麵色微變。
    雖然他之前一直說，找不到證據，就隻能說明康天辰這次觀察的規律是巧合。
    但現在，長河居然無緣無故地決堤了。
    “揚州是入海口，而且最近不是汛期，上遊也沒有大雨，但途經揚州的長河就是決堤了，這其中，一定和龍脈有關係！”
    “現在你準備怎麽辦？”
    “等。”康天辰咬咬牙。
    “繼續看看，如果結果和我們推測的一樣。”
    “那我們必須上報研究院，龍脈假說是有根據的，我們必須找到今年龍脈異動的原因。”
    張百忍表情嚴肅，但很快他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似的，一般抓住康天辰的手臂。
    “你剛才說，隻有兩個上位武者出手，沒有靈能者嗎？”
    康天辰一愣，他眉頭緊蹙，想了想後，搖搖頭。
    “沒有，參與的兩個上位武者好像還是當地受災城市的人。”
    “怎麽會！”張百忍驚了。
    “武道協會吃幹飯的嗎？這種特大自然災害，為什麽不派靈能者去？
    “不管是救災，還是疏通河道，靈能者和大量上位武者，都比救援隊有用得多啊。”
    “他們在想什麽？為什麽不派人！”
    “現在靈能者也沒有事做啊，憑什麽不派遣？”
    張百忍百思不得其解，這種災難為何不派更多的人出馬，明明一個靈能者就能搞定的事，要等著百姓全死完嗎？
    “根據上次的勘探。”
    “下一個會在哪兒。”
    康天辰指著地圖右下角。
    “會是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