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市機場。
    “放心吧教練，這次州賽沒人會是我的對手。”
    登機口前，李長青握住康天辰的手，用力搖了搖頭。
    “等我拿到冠軍，獲得了青州的支持，我就回來帶你們到昆侖，去發掘過去真正的秘密。”
    李長青意氣風發，他的眼童好似綴有漫天星辰。
    在得到了太空軍的支持後，李長青不再隱藏自己的目標。
    昆侖，就是他奪得州賽冠軍後的下一站！
    “好好好，教練等你凱旋！”康天辰口中隻剩下對李長青的鼓勵。
    他不再會懷疑自己學生的每一句話，康天辰相信，隻要是李長青想要做的事，就沒有他做不到的。
    從青年杯，到省賽，向來便是如此。
    “教練，你和張百忍教授就先留在西川市做研究吧。”李長青沉吟了片刻。
    他想起了自己還沒有踏足的人王路第二階段。
    “關於九州龍脈的研究，我有個猜想，長河的地位很特殊，我感覺它應該就是九條龍脈之一。”
    “其餘八條龍脈，我認為可以從過去的神話傳說入手，這個龍脈有可能並不是某個大範圍地域，在過去的傳說和神話裏，應該能找到他們的蛛絲馬跡。”
    李長青沉吟片刻。
    “比如說，山海經裏曾經提到的四凶和四瀆。”
    “長青，你是說四凶和四瀆就是另外八條龍脈？四個凶獸和四個水域？”
    李長青搖搖頭。
    “不，教練，我覺得四凶和四瀆不一定就和傳說記載的一模一樣。它們大概率是某個意象。”
    “畢竟現在藍星也不存在饕餮，混沌，窮奇這些怪物。”
    想起在人王傳承中，禹王劍斬銀河的畫麵，結合上大禹治水的傳說。
    李長青嚴重懷疑，神話的表述極有可能在漫長的時間中出現了偏差。
    不過目前，他也沒有更多的情報，四凶和四瀆是傳承中唯一提到的事物。
    隻能寄希望於張百忍和康天辰，能夠給他帶來更多的消息。
    “放心吧長青，老師會幫你研究的。”康天辰鄭重地點點頭。
    現在他在武道上已經幫不了李長青任何忙了，自己的學生已經成了武道宗師，帶領舊術派走出了新天地。
    現在，自己唯一能幫助他學生的，便是對過去舊術道路的研究，對神話的剖析，看能否從中找出一丁點，對自己學生有用的信息。
    “路上小心。”康天辰握住李長青的手搖了搖，低聲道：
    “長青，你應該也覺察到了武道協會有問題，去青州後，不要大意，我知道你和太空軍有聯係，但他們駐地在昆侖，距離青州首府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對此，李長青十分自信，他點點頭。
    “放心吧，教練。”
    “向天明三位前輩很快就會恢複的，要不了多久，他們也要來青州首府。”
    康天辰眼睛一亮，對啊，他怎麽忘記向天明三人了。
    自從那天李長青把向天明複活，又救下了另外二人，自己學生身邊，就已經有了三名上位武者作為保護。
    “那我就放心了，去吧。”
    與康天辰告別，李長青轉身離去，他來到登機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裏。
    李長青嘴角勾勒。
    “我還以為你要放棄這次州賽。”
    人影緩緩轉身，白天賜一臉複雜地看向李長青。
    “為什麽，近百年來，舊術都無人走通，你卻能夠做到？”
    白天賜嗓音低落，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一直以來，被他認為毫無前路的舊術，竟然真的存在通往上位的道路。
    “你不相信嗎？”
    白天賜很想說，他不相信，在他看來靈能飛升才應該是唯一的正路。
    但鐵一般的事實現在就擺在他麵前，李長青的確靠著舊術，走出了一條全新的通天大道，並且在對方的武道麵前，自己毫無還手之力。
    “可如果舊術真的行得通，為什麽一直到人類發現外星人遺跡，開啟靈能飛升後，舊術才重新煥發生機？
    “如果舊術之路，不弱於靈能飛升，過去的神話也是真實的，按理來說人類早該在數百年，甚至上千年前，就走出藍星，奔向宇宙了才對，怎麽可能還被困在太陽係？”
    這是白天賜最無法理解的事，舊術來源於對過去修行道路的發掘。
    既然李長青確定了，舊術能夠直通上位，那過去所謂的陸地神仙也應該是存在的。
    如此繁盛的文明，又怎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白天賜眉頭緊蹙：“什麽意思？”
    李長青搖搖頭，他轉而問道：
    “你對藍星武道協會怎麽看？”
    “藍星武道協會。”
    都不需要思考，經曆過長河決堤，刺殺向天明事件後，白天賜對武道協會的觀感已經跌落冰點。
    “我很懷疑他們的立場。”白天賜毫不掩飾自己對武道協會的質疑。
    “我甚至有時候會想，他們是不是外星人在藍星培養的細作。”
    說到這兒，白天賜驀然抬頭。
    “李銘的身份敏感，之前的事結束得沒頭沒尾，但你肯定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武道協會和你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鬥爭？”
    白天賜不是傻子，藍星武道協會的不對勁，已經讓他對這個組織產生了強烈的敵意。
    “還能是什麽？”李長青伸手指向自己。
    “不過是為了阻止舊術複興罷了。”
    “阻止舊術複興？為什麽？”白天賜童孔閃爍。
    “難道他們真是外星人的細作？”
    “是不是外星人的細作我不知道，但他們肯定有問題。”李長青毫不客氣地做出定論。
    “無論舊術和靈能誰勝誰負，多出一條修行道路，從任何方麵講，對人類都是利大於弊的，但武道協會卻一直在扼殺，任何能讓舊術複興的存在。”
    “比如？”
    “這就又回到之前的問題了。”李長青看向白天賜。
    “你問我，既然舊術並非絕路，為什麽在現代卻近乎於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問題的答桉，我現在不知道，但是我已經知道，在哪裏去尋找這個答桉。”
    “在哪兒？”
    “昆侖。”
    李長青第一次向外人吐出這個地名，看著白天賜一副茫然的模樣。
    “你不用去想了，一切和昆侖有關的信息都被武道協會抹去了，現在隻剩下不知所謂的傳說，想要知道答桉，隻有親自踏足昆侖。”
    “那你為什麽現在不去？”
    李長青看著白天賜笑了笑。
    “我要等。”
    “等什麽？”
    “等一個時機，而那時的我，至少要能夠對抗靈能者。”
    薑子牙的話，現在依舊在李長青耳邊回蕩，集齊九龍，前往昆侖。
    他必須完成人王路第二階段，才有資格前往昆侖。
    白天賜童孔緊縮。
    “靈能者？”
    心中，對舊術的偏見此刻依舊根深蒂固，他下意識便反駁道：
    “你現在連上位武者都沒有踏足，談何靈能者？靈能者是依靠靈能飛升，舊術不依托亞空間，能飛升到何處？”
    “你就這麽自信？”
    “當然。”麵對白天賜完全不相信的話語，李長青毫無遲疑地點點頭。
    “我相信自己，勝過相信明天太陽會照常升起。”
    白天賜愣住了，他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李長青。
    這人，怎麽敢這麽自信？
    “既然我能通過舊術踏足上位，那我也就憑借舊術，對抗靈能飛升。”
    這是李長青從始至終對自身，毫無動搖地相信。
    在被確定為靈能失格者時，他都能這樣自信。
    更何況，在獲得了人王傳承，呂洞賓真傳後，前路已明，隻管大步向前便是。
    “怎麽。”李長青重新看向白天賜。
    “你在害怕？害怕在未來看見，靈能徹底敗給舊術？”
    “哼，我白天賜會害怕？”白天賜嘴很硬。
    其實在被李長青擊敗後，他一度過得渾渾噩噩，直到今日出征前，他才離開了閉關的道場。
    他自己的內心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害怕了，害怕了從小信奉的靈能，敗給一直以來都看不起的舊術。
    “既然不怕，你又在擔心什麽？”李長青的半個身子被陽光照耀，純白的道袍散發出金燦燦的微光。
    “孫勝被我擊敗後，直到現在也一直在追趕，怎麽，你白天賜已經失去了追趕的勇氣？還是說，你在自己心裏已經看不上靈能了？”
    “笑話！”李長青的話，像針一樣刺在他心中最脆弱的傷口處。
    “靈能，絕不可能敗給舊術！”
    “李長青，不要以為你贏了一局，這輩子都能贏下去！”
    白天賜高高揚起腦袋。
    “我已經開始與亞空間共鳴，誰先突破上位，還不一定呢！”
    然而李長青回應他的，卻是轉身的背影。
    “既然不怕，那就跑起來吧，別太慢，小心看不見我的背影。”
    背過身去，李長青嘴角勾起。
    對於白天賜，他是無比看重的，天生神通者的身份，在靈能派眼中的地位極高。
    如果他能將這樣一個人，拉入自己的陣營，讓他轉而修行舊術。
    李長青相信，這對靈能派而言將會是一次毀滅式的打擊。
    傳播舊術，讓這條路重新有武者踏上。
    這隻是李長青計劃的第一步。
    作為人王繼承者之一，同時擁有呂洞賓真傳的他，從來不相信靈能。
    這種被天地所厭惡，來自於外星人遺跡的東西，必然有某種人類尚且不知道的問題。
    傳播舊術，隻是他的第一個目標。
    接下來，便是找機會不斷重創靈能的擁護者，最後讓舊術徹底取代靈能。
    這才是李長青真正的目標。
    至於武道協會，則是他在執行這個目標時，必須要鏟除的毒瘤。
    而現在，既然白天賜和他一樣，對藍星武道協會隻有厭惡，懷疑，沒有半分相信。
    陣營一致，那就是朋友。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這就是李長青的打算。
    他信步走入停機坪，孫勝三人早已再次等候多時。
    看了眼不情不願跟在李長青身後的白天賜，孫勝挑挑眉。
    “你怎麽說動他的？”
    李長青笑聳聳肩。
    “我可沒有說動他，是他自己找來的。”
    “是嗎？”孫勝眼神晃了晃，沒有追問。
    “準備登機吧，青州首離西川市可不近，至少要飛三個多小時。”
    三個多小時，還不如我自己飛過去。
    走進機艙，李長青靠窗坐下，按照規格來講，隻有上位武者才有資格包機，但作為武道宗師，現在的李長青同樣也有這個權限。
    他眺望著頭頂藍天，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剛才大學畢業的那一天。
    轉眼間，自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距離登臨武道巔峰，越來越近了。
    ……
    青州首府。
    作為整個青州的政治經濟武道中心，這裏的繁榮遠超巴蜀省任何一座城市。
    青州最好的大學，青州靈能大學的總部便坐落於此。
    李長青曾經，便就讀於這所大學的巴蜀省分部。
    青州機場。
    人山人海的人群幾乎把道路填滿，武警的數量已經不夠用了，逼得青州不得不出動武者來維持秩序。
    “大家不要擠啊，一個個排好隊。”
    “小心腳下，慢慢移動。”
    武警拿著大喇叭喊著，即便如此他們的眼神也不斷飄向機場大門。
    今天，各省的比賽都已經結束，大批天驕將會徹底匯聚於青州。
    但這些原本在自己省賽，被譽為人中龍鳳的天驕們，今日卻變成了路人。
    機場大門打開，幾個眼神好的武者連忙望去，見人群就要暴動，連忙大喊。
    “是東山省的人，大家別急！”
    一聽到東山省三個字，人群立馬安靜了下來。
    見自己被無視，東山省的幾名武者無奈對視一眼。
    不過他們也清楚今天的主角是誰，出了機場後，連忙匯入人群。
    上午十一點，秋季的太陽不算酷熱，但因為人群擁擠，四周的空氣已經變得渾濁，幹燥起來。。
    人群逐漸躁動不安。
    就在這時，原本因為擁擠的人群而變得渾濁的空氣，突然流動起來。
    秋風清爽，洗刷掉空氣中的悶熱。
    大門推開。
    一襲白衣映入所有人的眼童。
    標誌性的穿著，無需多言。
    頓時，煩躁的人群被烈火點燃，擠壓在他們內心的激動被瞬間點爆。
    “李長青！李長青！李長青！”
    李長青的名字在整個青州的天空中飛揚，人群化作歡呼的海洋。
    在踏足青年杯時，李長青還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參賽者，在所有人眼中，他不過是來體驗比賽的武道學徒。
    在登臨西川市時，白天賜又奪走了所有的光芒，而他變成了被確定為靈能失格者的廢物。
    終於，直到今天。
    他李長青，成了青州的主角！
    在他踏足青州首府的土地時，天空飄蕩的都是他李長青的名字。
    登頂之路，從今天開始！
    幾秒鍾後，滿頭大汗的工作人員終於擠出了人群。
    “宗師先生，州賽的典禮快要開始了，請跟我來。”
    青州武道大賽，這是除了全國賽外，藍星第二大的武道盛況。
    按照慣例，在比賽前的一個月，都會舉行武道典禮，讓整個青州都加入武道盛世的狂歡。
    】
    “帶路吧。”
    李長青示意對方帶路，他昂首挺胸，朝著四方的群眾點頭示意。
    這次來青州，奪冠隻是其次。
    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讓舊術的光輝徹底壓倒靈能。
    “武道協會，省賽你們都給我搞了那麽多幺蛾子，這次州賽，你們又會做什麽呢？”
    李長青嘴角勾勒，他很期待武道協會還能給他整什麽活兒。
    對他而言，陰謀毫無意義。
    在無敵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算計，都會反過來，成為他李長青的臂助！
    ……
    青州廣場，典禮的舞台已經搭建完畢。
    “副會長先生，葉先生他們已經到了。”
    後台，李銘睜開雙目。
    “李長青到了嗎？”
    “到了，剛下飛機，已經上車朝這邊來了。”
    “很好。”
    李銘點點頭，他眼中掠過一縷寒芒。
    蔣正言的死，直到此刻他依舊曆曆在目，李長青那對他毫不掩飾的殺意足以證明，這家夥並不是什麽都不懂。
    炁，昆侖，九州龍脈……
    這個單一拿出來，足以讓整個協會震動的消息，居然都應證在了李長青一個人身上。
    李銘又想起李長青那非人的修行速度，隻覺得心髒微微顫動。
    “要是再給你一年，兩年，你這怪物又能成長到什麽地步？”
    李銘可以肯定，如果放任掌握了炁，知道昆侖的李長青再繼續成長下去。
    別說阻斷舊術複興的道路了。
    他們武道協會迄今為止做的一切，都必然會付諸東流。
    “不能再讓你繼續下去了！”
    李銘深吸一口氣，如果可以，他很想直接讓協會內部的靈能者，將李長青當場抹殺。
    但現在卻不行，太空軍也是有靈能者的，按照靈能者的速度，隻要李長青不遠離藍星，就不可能用其他手段，將其滅殺。
    比賽，是唯一的辦法！
    死在比賽裏的天才，就不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