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該輪到我們了吧。”
    “早知道就不去參加靈能項目了，不然我完全可以無縫銜接。”
    會場外。
    今日參加州賽的幾個隊伍興致都很高，對於他們而言。
    和巴蜀省的比賽根本不是戰鬥，完全就是一次粉絲見麵會。
    還能請宗師先生，幫他們將體內的靈能轉化為炁，正式踏足舊術修行之道。
    “小峰，你打算走普通的舊術之路，還是練氣士之路。”
    青年人聞言，驕傲地揚起腦袋。
    “宗師現在之前，就把練氣士修行的秘籍發送給我了！”
    “真的？”
    “小峰，這豈不是說明，宗師先生認為你也是天才了？”
    聽著自己老隊長的誇讚，名為小峰的青年人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縷微笑。
    他打開手機，示意身旁的幾個隊友。
    “你們看。”
    青州武道板塊首頁，一個特殊的帖子被高高置頂。
    【青州天才武者簽到處。】
    青年驕傲地收回手機。
    “現在整個青州的武者，除了那些卡在中位巔峰很久的武者以外，總共也就隻有五十個不到的人，收到了宗師先生私發的秘籍。”
    現在，對於青年天才的判定，除了戰績以外，還有一個更有說服力，以及含金量的條件。
    隻要你能在這個帖子上簽名，曬出李長青，李宗師給你私發的練氣士修行秘籍。
    那你就是當之無愧的青年天才。
    至於沒有的？
    那你說再多，獎項拿到手軟，也沒有一個人會服你。
    總而言之便是，虛空天才。
    而隨著那天李銘被李長青徹底擊潰，之後的所有比賽。
    都再見不到他的身形。
    所有人都遺忘了這個之前存在感極高的武道協會會長。
    “走吧，快進去了，準備候場。”
    “到時候小峰你第一個上，你們差不多是同齡人，看能不能在宗師先生麵前混個臉熟。”
    “我明白，隊長……”
    會場外。
    大大小小的隊伍已經開始進入場館。
    而在會場內。
    白天賜坐在沙發前，他旁側一個記者正在調整狀態，很是緊張。
    “康哥，這邊好了。”攝影師從機器後麵探出頭來，豎起大拇指。
    “直播五分鍾後開始。”
    名為康靈的記者點點頭，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掛起職業的標準笑容。
    “白先生，你這邊準備好了嗎？”
    麵無表情的白天賜點點頭。
    “我隨時可以。”
    ……
    地下，一處實驗室內。
    李銘脫掉了所有偽裝，和一個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出頭的男人並肩而立。
    “你說，白天賜同意了你的要求？”男人看上去很年輕，可他的嗓音卻又無比蒼老。
    形成一種詭異的不和諧感。
    男人的身形好似不處於現實世界，光照在他身上，地上卻沒有影子。
    李銘周身的靈能，不斷朝著男人靠近，仿佛他就是亞空間行走於這片天地中的化身。
    武道協會會長，第一批靈能飛升成功的人。
    靈能者，華衛東。
    “為什麽要選擇白天賜？他可是李長青身邊的人。”
    麵對男人的問題，李銘胸有成竹。
    “就是因為白天賜是李長青身邊的人，所以他才選擇他。”
    華衛東沒有開口，示意李銘繼續。
    “會長，白天賜畢竟也是天生神通者，他從出生起，就和亞空間建立了聯係，即便他是李長青的身邊人又如何，天生神通者必然是無法轉修舊術的。”
    “白天賜天然就站在我們這一邊。”
    深深地看了李銘一眼，恰時，電視節目開始了。
    “各位觀眾朋友們，歡迎收看本期武道風雲。”
    “今天有幸，我們請到了巴蜀省代表隊，強大的天生神通者，白天賜先生。”
    白天賜很自然地衝著鏡頭微微頷首。
    與此同時，不僅僅是青州，全國各地的道場，靈能研究院，以及各個武者麵前的屏幕上，統統閃爍出白天賜的麵龐。
    “白先生，作為天生神通者，您從出生起就與亞空間建立了聯係，能夠施展上位武者才能接觸的神通，我想請問一下你，對於靈能和亞空間，你有什麽看法。”
    白天賜點點頭，他接過話筒。
    “靈能是我們，在百年前從一處外星人遺跡內，發掘出的道路。靈能武者可以通過亞空間中的靈能，對現實世界產生作用，從而繞開外星人對我們藍星的封鎖，獲得強大的力量。”
    康靈繼續問道：
    “那請問，您決定天生神通在中下位階段，對你有過什麽益處嗎？”
    “當然。”白天賜的語氣平靜。
    “在我中下位的時候，天生神通讓我一直領先同齡人無數個身位，甚至一度讓我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子，直到我遇見了李長青。”
    “宗師先生自然不是凡人，您敵不過宗師先生很正常。”記者掃了眼提詞器，連忙要避開李長青這個話題。
    “但如果我們拋開宗師先生不談，你今天天生神通，屬於一個什麽樣的天賦？”
    “同輩無敵。”
    白天賜澹然開口，話裏沒有一點兒對靈能的貶低，隻有讚揚。
    從此刻開始，康靈便一直和白天賜，從他成年後修行武道開始，一直到省賽結束，遇見李長青。
    話裏話外，白天賜對於靈能似乎完全沒有一丁點偏見。
    屏幕前，李銘眼睛一亮，他猛地一拍大腿。
    “會長，您看！”
    “我就說嘛，天生神通者是天然的靈能派，他們從出生開始就帶上亞空間的烙印，不可能轉修，就意味著不可能背叛。”
    華衛東不置可否。
    “繼續看吧。”
    相比於激動的李銘。
    屏幕前的其他武者，卻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白天賜這個采訪，難道是想讓我們不要看輕靈能修行舊術嗎？
    彈幕也開始愈發奇怪。
    【？】
    【啥玩意啊，這是在給靈能站台？】
    【不懂，白天賜好像在玩一些很新的操作，身為宗師先生的隊友，不和宗師先生站一路是吧。】
    【肯定是他無法轉修，所以才吹靈能，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李銘嘴角抽搐，他拿起手機，就要關閉投屏的彈幕。
    “不用，繼續看。”華衛東阻止了他的動作。
    采訪的時間過得很快，一直到康靈掃了眼提詞器。
    “白先生，即便在曆史上的天生神通者中，也隻有葉昊天選手的天賦能和你相提並論。”
    “我猜我們屏幕前的觀眾，都想看看您現在的實力如何了。”
    “天生神通者白天賜，是不是也要突破上位了。”
    話及此處。
    很多人終於確定了。
    【難道白天賜真在給靈能派站台的？按理來說不會啊，他不是和宗師先生一個隊裏的嗎？】
    【嘿，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宗師先生當初能揚名，就是踩著白天賜上位的，據說之前巴蜀省隊長的位置，就是白天賜的。】
    而隨著白天賜的采訪繼續，一些頑固靈能派也開始冒頭了。
    【偉大的天生神通者，怎麽可能去抱你們的臭腳，白天賜以後一定可以戰勝李長青，你們走著瞧。】
    【靈能吹出現了，大家快來圍觀。】
    【圍觀+1】
    【+1】
    雖然舊術一脈占據上風，但頑固派卻依舊存在。
    屏幕前，李銘攥緊了拳頭。
    這一個月來，他因為李長青的事，完全沒有關注。
    “爭口氣啊，白天賜，你好歹是不弱於葉昊天的天才！”
    “至少你應該已經可以短暫共鳴亞空間了才對。”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
    白天賜抬起手，當著數千萬觀眾的麵。
    於李銘緊張地注視下。
    一股與靈能完全不同的氣息，從他掌中緩緩浮起。
    康靈傻眼了，屏幕前無數觀眾愣住了。
    地下實驗室內。
    華衛東表情澹然，李銘的臉宛若張飛般，紅黑紅黑的。
    白天賜勾勒嘴角，他看著鏡頭，滿眼笑意道：
    “我的確快要觸摸到上位的門檻了，但你不應該稱我為天生神通者。”
    “我現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舊術修行者。”
    白天賜掌心升起的力量，幾乎所有武者都很熟悉。
    即便隔著屏幕，但那股天地的歸屬感，讓所有人一瞬間確定了。
    那是炁！
    白天賜，天生神通者，居然也可以轉修？
    【臥槽，原來是友軍！】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就是你把八路給帶進來的？】
    【笑死你爹了，那幾個靈能派的狗賊呢？出來挨打！】
    【你的天生神通爹，不要你們咯。】
    一條條彈幕，仿佛把把鋼刀刺入李銘的心髒深處。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白天賜耍了！
    然而，後者的表演還沒結束，在無數心中還抱有幻想的靈能派武者麵前，他微笑道：
    “即便是天生神通，也比不過練氣士之路的一鱗半爪。”
    “各位心存轉修念頭，卻擔心無法切斷和亞空間聯係的同道，不要怕，即便是被亞空間選中的人，也可以成功脫身。”
    “相信我，你一定會喜歡上那種自由的感覺。”
    李銘再也受不了了，他拿起手機，直接關掉了直播間。
    他小心翼翼地扭頭，卻發現華衛東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會長大人，您已經猜到了？”
    “猜不猜到，又有什麽所謂呢？”華衛東搖搖頭。
    “李銘，你已經被眼前的仇恨，和心中的狹隘蒙蔽了雙眼。”
    “就算是白天賜沒有轉修，他依舊站在我們這一邊，又如何？”
    “難道，可以扭轉靈能派的頹勢嗎？”
    “不能。”
    華衛東非常清醒，敗局並非是白天賜的轉修才導致的。
    從省賽結束，李銘的一步步昏棋開始，他們就已經輸了。
    隻不過當時他們靈能派，還有上位武者的實力碾壓，不至於兵敗如山倒。
    可從那天，他親自以葉昊天的身體上陣，都沒有拿下李長青開始。
    華衛東就明白，在殺死李長青之前，他們的敗局都無法挽回。
    華衛東，伸手按住李銘的肩膀。
    “我為什麽給你力量，你又為什麽寧願以生命為代價，接受這股力量？”
    “為了……殺死李長青？”李銘有些忐忑。
    “你看，你自己都明白，我們所有的計劃都是要殺死李長青，那你為何還要去做這些無用功？”
    “李長青不死，你永遠也贏不了。”
    華衛東看得很透徹，他對李銘的選擇很無奈。
    對方顯然沒有明白事情的關鍵，所以他才會在今天直接點出來。
    “你，以命換命，殺死李長青。”
    “做到這一點兒，就是勝利。”
    他擺擺手。
    “跟我來。”
    領著迷茫的李銘跨步離開實驗室，一個巨大的深坑出現在二人眼前。
    這是曾經戰爭烈度最大的區域，也正是因為過量的核彈被投入此處，才造成了地殼崩塌。
    露出了下方，被掩埋不知道多少年的外星遺跡。
    “拿手機，拍幾張照。”
    “哦哦，好的會長。”
    李銘連忙掏出手機，對著遺跡開始拍照。
    “來，拍這裏。”
    鏡頭對準華衛東手指的方向，那裏是一塊門牌。
    【外星遺跡靈能研究辦公室】
    掃了眼李銘的動作，華衛東從衣服內袋裏，夾出一張純白的卡片。
    隨即按在了辦公室大門外的感應器上。
    “錄入李長青的身份信息。”
    “權限，靈能者。”
    “可訪問時間，14年，1月11日，下午3點至6點。”
    係統的綠燈閃爍。
    【身份已錄入，協會注冊武者，上位李長青，年齡歲】
    【權限已開通，最高級，靈能者權限，可進入遺跡所有區域，翻閱所有資料】
    【期限一到，自動銷毀】
    看著華衛東的動作，李銘呆住了。
    靈能者權限。
    顧名思義。
    這是進入外星遺跡的最高權限，能夠進入一切絕密區域，還能隨意翻閱所有文件。
    這是要做什麽？
    不是要他殺了李長青嗎？還給他這樣高的權限做什麽？
    不過日期很奇特，李銘記得那是州賽決賽的時間點。
    “會長，您這是……”
    不等他說完，華衛東直接把卡片遞給了他。
    “把這些照片還有身份卡，去拿給李長青，他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等李銘接過卡片，華衛東搖搖頭。
    “你的計劃漏洞百出，沒有絲毫意義。”
    “我們和太空軍有過協議，他們占據昆侖，我們占據遺跡。”
    “隻要李長青進入這裏，太空軍的支援就不會瞬間抵達，我一個人可以阻擋我的老朋友一段時間，接下來的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那如果他不來呢？李長青是舊術武者，他應該不會對靈能遺跡感興趣吧？”
    “不來？”華衛東笑了：“相信我，他會來的。”
    “你隻管把這些東西交給他。”
    “行了，快去吧。”
    說完，李銘眼前一花，再回神自己已經來到了遺跡之外。
    處於地下的遺跡，以前隻有華衛東帶他去過，而他自己根本找不到被靈能矩陣徹底掩蓋的遺跡位置。
    而且，他也沒有權限進入這處外星遺跡內部。
    遺跡內。
    巨大的深坑之下。
    不知何種金屬鋪設的地板被華衛東踩在腳下。
    他行走在幽邃的黑暗中。
    最後在一處角落站定。
    “七天後，可能會有人來找你。”
    見角落沒有動靜，他笑了笑。
    “這個人你應該會感興趣，他是一個練氣士。”
    嗚——
    紅色的警報響徹整個遺跡。
    華衛東伸手微微下壓。
    “別激動，隻是一個練氣士而已。”
    “哼，不可能。”
    角落內，呆板機械的電子音驀然響起。
    “不過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你試探我沒有任何意義。”
    “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再拿這種事來試探我，不過會讓我們全部死亡。”
    “你不信？”
    那聲音不再響起，沉默是對華衛東的蔑視。
    華衛東對此不置可否，一直等到警報聲緩緩消失，他才無所謂地轉身。
    “你說得對，他的確是一個欺世盜名之徒。”
    “不過是修行了三個舊術境界而已，的確當不得練氣士。”
    “讓我想想……”
    “除了陽神，半仙之體……哦，還有太上境。”
    安靜的地下，無數電流閃爍，照亮了一艘崩坍的巨大飛船。
    “不可能！”
    “不可能還有練氣士！”
    “你在騙我！”
    狂躁的電子音，仿佛從一個破爛的喇叭裏傳來。
    那幾乎失控的咆孝，響徹整個青州地底。
    “呂洞賓都死了。”
    “銀河係，怎麽還可能誕生練氣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