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3章 林皇霄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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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聞院中長嘯,屋中秦烈首先心裏咯噔一下遑遑不安了起來,抬頭間,屋中明亮燈火映在秦烈臉上,閃過些微愕然。

    “厲雪山莊的人?”秦烈深感意外,並有一種不詳預感,抬步便走了出去,可走了沒兩步,秦風突然上前道:“我去見見。”

    秦烈再一愣,搖頭道:“不合適,我親自去。”

    “哎,十三……”秦風沒攔住,快步跟上,不多時,出了門。

    到了院內,子羽眾人圍著一魁梧劍手,隻見此人一身青袍緊致,貼身精幹,頭發上還有些許霜白,風塵仆仆。

    眾強者入院,紛紛打量此人,但此人卻目不斜視,臉色嚴肅的看著秦烈深深一躬再次道:“厲雪座下宋白元,見過秦前輩。”

    厲雪山莊和秦烈素無瓜葛,但從林清君那邊單論卻是關係密切,可血煞中事,鮮有人知曉,並且以往林清君以血煞弟子的身份行事時也全然將厲雪山莊的身份摘除,按理說,秦烈麵對的隻有林清君一人,絕不可能跟厲雪山莊有來往瓜葛,那今日厲雪山莊有人驀名而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呢?

    院子裏人多但無比冷清,所有人都在打量這個孤身而來的高手,十幾股元神精神力不無例外的落在此人身上,隨後引起眾強者宗師紛紛驚異,觀此人,身材筆挺若青鬆而立,一身氣勢已過嬰府之境,穩穩的橫在幽玄大道不退,又是一名頂尖強者。

    秦烈並不認得此人,而其身後的列強,也是對此人不熟,紛紛感到意外。

    但因為林清君的關係,秦烈隻能徒步走下,微微還禮:“宋道友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幹?”

    宋白元麵無表情,但語氣卻是恭敬至極,目觀院中列位強者,微微一頓道:“莊主聽聞秦前輩身邊靈寵中不治之毒,特來差小人相援,小人身上帶來一卷九寶洞通冊,內有天狼妖蛛之毒解法……”

    宋白元的話隻說一半,但已經足夠聳人聽聞了,這諸位宗師都沒有辦法的事,厲雪山莊卻能找到出路,當真無愧凡間修界第一隱秘世家。

    秦烈激動不已,上前一步道:“通冊在何處?”

    宋白元未動,炯炯有神的雙眼轉動一二,方才道:“秦前輩,可否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嗯?”秦烈一聽,這是有事兒啊,當即沒有多想,道:“走,咱們去後院。”

    “十三……”秦風見狀心下頓時不安,連忙跑過來想說什麽,但還沒有開口,便讓秦烈一句話給問了回去。

    “二哥,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有心事?”

    “我……”

    “秦前輩,晚輩奉命而來,不可多在此地逗留,能否先說說九寶洞通冊一事?”

    秦風支支吾吾,宋白元卻挑明打斷,這一幕著實讓秦烈費解,不過此刻冬寶正值性命悠關之際,他也沒想太多,對秦風道:“二哥,我先跟他說說話,有事待會兒再說。”

    說完,秦烈不再理會,帶著宋白元從旁側的回廊小道去了後院。

    “唉,這可是要出事了。”秦風見狀急的直跺腳。

    ……

    盞茶過後,秦烈帶著宋白元來到了後院,特意找了個無人打憂的地方攀談了起來。

    “秦某人多次路過幽州,未能前往貴莊拜會,已是十分失禮,如今冬寶蒙難,性命悠關,林莊主卻派宋兄不遠萬裏相助,在下當真感激不盡,請問林莊主是如何知道此事?是不是清君說的呢?”秦烈連珠炮似的發問道。

    宋白元聽完,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但卻中規中矩的回道:“厲雪雖已隱遁,但仍舊離不開修界,秦前輩又是近年來修界炙手可熱的人物,本莊多加關注一些,並不稀奇,此事並非少莊主親言,但在下到此,卻是想讓秦前輩見一個人。”

    “見一個人?”

    “嗯,就在前輩身後。”

    唰!

    秦烈一聽,臉色驟變,這翼府雖然不什麽鬼門神關,但也並非是誰都能偷偷潛進來的,既然有人已經到了莊子裏,他還沒發現,那這個人的實力究竟得有多高。

    秦烈猛的回頭,隻見在重重樹影之下,站在一個仙風道骨的半百老者,此人一襲白衣在樹影之下分外乍眼,可從秦烈這個角度看過去,卻是身體兩側仿有黑幕遮蔽,景象十分詭異,好似老者身邊有種特殊的結界相伴,方能隻在一個角度看到他所在的位置,而且老者本身,並無半點氣息,站在院中老桂之下,宛若與樹木融為一體,似有若無。

    乍見此老,秦烈從此人身後找到了一種曾經麵對雪妖王的彷徨感,身體不由控製的顫抖,手腳愈發的冰涼。

    這可不是他膽小,而是那氣機全無的老者身上有種虛無縹緲卻能讓人汗毛炸立的感覺,那是真正的頂級強者的氣勢。

    “您是……林皇霄林莊主?”

    秦烈曾經聽林清君談起過他的父親,厲雪山莊的林皇霄,獨步修界的霸者,雪劍皇道的狂人,但早有耳聞,卻未曾見過麵,但此時,一看老者真容,哪怕素不相識,秦烈也能感覺到那股由心發的睥睨劍道的無邊霸氣,秦烈深深折服,上前道:“晚輩秦烈見過林莊主。”

    相比沒什麽情感的宋白元,林皇霄卻是和藹的多了,一步未動的站在樹影之下衝著秦烈招了招手道:“早便聽君兒提過你這宗主,老夫也甚是奇怪,你究竟何德何能,能讓清君如此欽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秦族曆代的天才之輩老夫見的多了,綁在一起,怕也是不如你一個。”

    秦烈一聽,惶恐道:“前輩謬讚了,晚輩汗顏。”

    林皇霄擺了擺手,宋白元自行退去,而秦烈此時也走到樹下,與和樹影重合的老莊主劍中霸者相見,月華之下,林皇霄的麵孔並不老邁,甚至留有青嫩之光,炯炯如燈的雙眼虎威盡備,讓人看過便不覺間矮了一頭。

    “清君跟隨你之後穩重了許多,不像以往那般輕佻浮燥,老夫知此方任其與你結交,也多虧你能幫老夫管管這傲氣容易惹了麻煩的小子,但今日來,老夫不是與你結識的,清君出事了?你知還是不知啊?”林皇霄說著,神情肅穆了起來,原本老莊主就不怒自威,這一語道出,更是讓秦烈心慌意亂。

    “清君出事了?”秦烈意外的答了一聲,旋即才想到先前二哥的異樣,頓時緊皺眉頭道:“難怪二哥剛剛神色有異,都瞞著我呢?”

    林皇霄瞅著他並無怪罪之意,當下道明來意道:“血煞的人瞞著你,是因為你的靈寵,但老夫不管他是死是活,吾兒如今卻在敵仇之手,你可知敵人是誰?”

    “幽州禹家?”秦烈幾乎沒用多想就順勢一答。

    林皇霄點頭道:“不錯,數日前,象帝王判,歐陽天敵拜莊,讓老夫拒之門外,此事你想必一樣不知,但以你的聰慧,應該明白老夫此舉為何了?”

    林皇霄始終以問話的方式跟秦烈交流,似有考量的嫌疑,但秦烈卻是明白他的用意,此般講話的方式,其實是林皇霄用另外一種口氣來宣泄心中的不滿,而不是直言批判自己的不對之處,可越是這般陰柔韌性的交談,就越是讓秦烈感覺到滋事體大。

    “禹鴻雲,果然最毒之婦人,想必她已經見過老莊主了?”

    林皇霄這次沒有反問,而是斷然作答道:“對,她親自找過我了。”隨後,林皇霄直言道:“你既猜出禹氏找到厲雪,便應知道她們的目的,咱們直接一點,老夫把九寶洞通冊給你,但你得跟老夫走,換回君兒。”

    “林莊主……”秦烈聞言欲言又止,此時他心裏十分難受,冬寶中了天狼妖蛛之毒,性命橫於鬼門關前,他若不在身邊,肯定不會放心,這而時,血煞生變,清君被俘,敵仇以清君之命脅迫了這位已經一百八十餘年未曾離開天日山半步的老劍皇無奈出山,可見事態不小,但這時讓他離開,秦烈卻實在是不甘心。

    秦烈想求個緩兒,讓他能把冬寶救活再離開,為了林清君這個過命的朋友,就算不用林皇霄出麵,刀山火海該走該趟,那也得走個來回,不把人救出來,他於心不安,可這話又該怎麽才能說出口呢?

    正當秦烈為難之際,林老劍皇從懷中取出一本秘籍,拍在秦烈的胸口:“你可知老夫冬州之前禹鴻雲是怎麽說的?”

    秦烈愕然,一聲沒吭。

    林皇霄道:“她要你和秦風以及一幹子侄性命,缺一不可,嗬嗬,老夫足不出戶一百八十三年,沒想到再次出手卻成了這女那娃手中的shā rén刀,單衝這一點,老夫便恨不得挑了他洪古石窟,但清君現在落在禹氏手中,老夫不得不委屈求全,所以為了成全老夫,也為了成全與你那有過命交情的兄弟,就隻能委屈你了,但老夫不是不講理之人,禹鴻雲要你性命,老夫不會親自出手,省得君兒過後埋怨,所以我隻能帶你走,把你交給禹鴻雲,而你如今要事纏事,老夫也不難為你,給你七日,七日後,還在此地,隨老夫離開,你看可好?”

    “……”

    秦烈怔怔的望著林老劍皇,眼圈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