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飛是被謀殺的嗎？”費曉一臉震驚地問。
    但是，那種震驚卻多少有些不震驚。
    沒有我想象中該有的震驚模樣。
    “可能是被謀殺，現在還在查。”我說。
    費曉聽後，慢慢轉身走到床邊坐下，側身低頭，情緒低落地說：
    “我已經接受他死去的事實。我已經接受了。雖然…雖然我偶爾還是會想起他，但是，我清楚地知道他已經死了。而且，如果韓飛在天有靈的話，他想的最多的應該是我的幸福和平安，而不是報複、不是打打殺殺……不是把一個人打擊成新的仇家。”
    “如果韓飛是被司庭花找人害死的呢？如果韓飛是被厲南找人搞死的呢？”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多作惡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但是，不能因為他們惡，我們也學著變壞啊……”費曉抬起頭看著我說：“再者說了，那都是我和韓飛過去的事情，跟你無關啊……你之前說想要給我報仇的時候，我很感動……但是，現在我隻求你不要管那麽多的事情了……可以嗎？”
    “如果我要繼續呢？”
    她聽後，看向我的眼神都變了……
    仿佛站在她麵前的人，不是愛人，而是敵人。
    “唐家寧，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想要利用我？”
    “嗬……”我冷笑一聲說：“……如果利用你，我為什麽要給你要回這些股份來？如果說利用，厲南比你更好利用……費曉，萬順是你的，你要清清楚楚地記住，萬順是你費曉的，不是別人的！那些東西都屬於你！原本都屬於你！這不是報複，隻是將你失去的東西要回來而已！你聽懂了嗎？”
    “我知道自己什麽本事！”她忽然激動地站起來說：“我曾經犯過一次錯誤，我不想再犯第二次。我沒有那金剛鑽，我不想攬瓷器活！你知道嗎？當我在國外，當我還是個大學生的時候，我爸想要讓我回來繼承萬順。然後，我學習了經濟學、金融學、商業學，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書本上的東西跟現實裏的東西根本不一樣。各種勾心鬥角不說，還有各種毀三觀的東西在不斷上演！你們這種所謂的商戰說到底根本就不是商業戰爭，而是人性之惡、之黑、之爛的爭鬥！你們什麽時候能放下這些讓人惡心的東西，你們什麽時候能將心思放到真正的核心競爭力上？”
    “你在國外待得太久了……”我說。
    “是太久，久到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定型，已經無法融入到你們的社會裏了！但是，我慶幸我自己沒有變成你們這樣的人……你們的生活裏，還有陽光嗎？”她說著，目光之中竟還掠過一絲厭惡之情。
    “你是在惡心我嗎？！”我當即大聲嗬斥道。
    “從某種意義上說，我惡心的不是你，而是你們一群人……我不想與你們為伍。所以，我想要退股，我迫不及待地想要退股。”
    “退股之後呢？拿著線離開我們？”我問。
    “我說過，我愛你……那都是我心裏話。”費曉很是坦誠的目光看著我說：“這麽多年，都是我自己一個人拖著孩子走過來的。很多日子裏我都產生過一了百了的想法，因為我看到了這個世界上太多的醜惡……可是，我沒有死，為了費凡的未來，我要好好活著。同時，我要對你坦誠的是——我之前說我對韓飛的那些感覺都是假的。”
    “什麽意思？”我冷目盯著她問。
    “我不是個孩子。每個女人在理智的時候，對情感的把控都是非常細膩和準確的。我可以告訴你，此刻的費曉，是最真實的費曉。之前費曉，並不是正常的費曉……”
    “你說清楚點。”
    “好……”
    她的眼鏡忽然打開了心靈，釋放出一種清醒，也釋放出了一種曾經在她身上看不到的聰明，轉身，輕輕扶著窗台說：
    “我一開始靠近你的時候，隻是因為費凡的病。我從來沒覺得厲南的錢會還回來。不相信，也不奢望。但是，我知道你能夠救我的孩子。你一開始就給了我五百萬，我擔心你後來會逼著我還錢，逼著我做這做那，所以，我主動靠近你，我欲拒還迎地向你靠近，甚至…甚至不惜跟你一起洗鴛鴦浴……”
    我聽後，很是平淡地看著她說：“那是最開始的時候，你那麽做我能理解。可是，後來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之後呢？”
    “你做得越多我就越疑惑，一開始我說我忘記韓飛的時候，你生氣了。雖然你沒有表現出來，但是，我能感覺你是生氣了。然後，我就想你為什麽會生氣。然後，我就想你或許是認為我是個薄情的女人，於是，我有裝作自己很深情似的，故意表現出自己對韓飛念念不忘的樣子，果然，你的眼神比之前認真了很多。於是，我就繼續裝作對韓飛念念不忘的樣子……”
    “現在呢？不想裝了對嗎？”
    “現在我想要跟你認真地談感情了……”費曉說：“我可以接受你。當我看到你對費凡那麽好那麽好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你都產生依賴感了。否則，我不可能因為司庭花的存在，而對你咆哮。”她解釋說。
    “我問你的問題是——你現在不想裝了對嗎？”我盯著她問。
    曾經我懷疑過費曉，
    我感覺她不會那麽快就愛上一個人。
    但是，
    那段時間她表現得很真切，
    尤其是費凡做完手術後，我無微不至嗬護的那段時間。
    但是，今天的她，像是又從那種夢裏醒了過來。
    像是被我冷厲的報複手段，給嚇醒了……
    “不是裝不裝……當我決定跟你發生更深一層關係的時候，我就把你當成我的愛人了。可是，如果你繼續一意孤行，那我也隻能跟你分手。”
    “事已至此，前都要回來之後，果斷選擇退出？”我蹙眉問。
    “再不退出就晚了……如果你們利用我的股權做文章，我可能會失去的更多。我不會再一次將我的股權給別人。我知道自己管控不了一個集團，我更知道我不能再次將自己養命的錢交給別人。當然，我可以給你一半，我自己留一半也夠用了。”
    “哪怕韓飛是被人殺的，你都不會拿著你的錢給韓飛報仇，對嗎？”我問。
    如果她回答是，我想我會毫不猶豫跟她分手。
    雖然她的股權能幫我們更快地解決當前的問題。但是，如果她不參與進來，唐龍集團也能幹翻旭峰集團。隻不過時間上會長一些罷了。
    “能不要提韓飛了嗎？”費曉說。
    “回答我的問題，我隻問你——如果韓飛是被厲南殺死的，你會不會幫韓飛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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