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聲“韓飛”的時候，我的頭皮瞬間發麻，後背都是一陣涼意。
    “你說什麽？”我沙啞著聲音問。
    “你打開燈……”費曉說。
    燈？
    開燈看我身上？
    身上有什麽特殊的標記嗎？
    我身上到底有什麽標記？
    身後！
    絕對是身後的標記！
    剛才轉身之後，她才發現的標記！
    對，絕對是這樣？
    我後背上全是紋身啊……
    不，不會是在後背上！
    大腿上？
    屁股上？
    我仔細思索，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麽特殊的標記啊！
    我看不到自己的屁股啊！
    小時候也沒聽我母親說過我屁股上有什麽標誌啊！
    “你開燈啊！”費曉的聲音忽然就大了幾分。
    “啪嗒”一聲，燈打開之後，費曉的臉已經非常非常激動了。
    甚至，還將一邊的被子抱進了懷裏，阻擋著我再看她的身體。
    “你怎麽了？”我用唐家寧沙啞的聲音，進行著最後的防禦。
    “你轉過身去……”費曉盯著我說。
    我聽後，當即走出房間，直接走進洗手間後，背對著鏡子去看自己的身體，但是，或許是角度問題，我沒看見。
    於是，又加大力度，使勁扭轉身子之後，才發現我的屁股下方，竟然有一個蝴蝶狀的灰色印記？
    如果是個簡單的痣，我還可以圓過去，但是，這個形狀實在是有些特殊啊！
    怎麽圓？
    兩個人身上的同一位置擁有同樣印記的人，怎麽解釋？
    緣分嗎？那是自欺欺人啊！
    回到臥室之後，便看到費曉已經穿上那會兒來時的白色t恤和短裙。見我進來的時候，快速地往後撤到了窗台處。
    “我一直都感覺你不會那麽容易死掉，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身體很好不可能突發心肌梗死！”費曉站在窗台處冷冷地看著我說：“原來是這樣……原來是你是變了一張臉回來……你，你真是厲害。”
    我沒有說話。
    我覺得現在無法解釋了。
    而且，我知道的是——司庭花絕對早已經知道了我的情況！
    難怪之前一直都好奇我跟費曉有沒有上床、有沒有發生關係！
    她真正關心的並不是我們是否發生關係，她關心的是——費曉知不知道我是韓飛！！
    前兩次的時候，都是關著燈的。
    有一次雖然沒關燈，但我卻在第一時間就穿上了內褲，費曉根本就沒有發現的機會。
    可是，這次……
    竟然在這個尷尬的時間點！
    費曉竟然發現了？
    “你是不是韓飛！？你說話啊！你說話啊！”費曉在窗邊，如同一個受了驚的小狗，跳著腳地大喊。
    “你能閉嘴嗎？”我轉頭冷聲盯著她，慢慢站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知道我是韓飛，這麽失望？”
    是的！
    我之前還想要隱藏自己身份的！
    我想要反駁，我想要辯解，我不想承認自己是韓飛！
    但是，我他媽的是真的心寒了！！
    當我看到費曉這麽一個態度的時候，我內心裏所有的善良在一瞬間都被抽空了！
    她——她費曉——她費曉是如此地惡心韓飛？！
    “我不是失望！我是恨！我恨你……”費曉說著，眼淚忽然就落了下來，“為什麽是我！你為什麽要來找我！你傷害過我一次，為什麽要來傷害我第二次！為什麽騙了我一次，這次回來之後又換了個身份繼續騙我！！”
    “我是為了你好！沒有我的話，費凡的病誰來治？沒有我的話，你能得到萬順所有的這一切嗎？！得到之後，就這麽說我？”
    “你把唐家寧還給我啊！！”費曉楚楚可憐的說：“你能把唐家寧還給我嗎？給我這一切的不是你韓飛，是唐家寧！救我孩子的是唐家寧！救我水火之中的人是唐家寧！把我所有都財產都奪回來的人也是唐家寧！！你……你是韓飛……你不是唐家寧！唐家寧也不是你！你……你走！我腦子亂了！你走！你趕緊離開這裏！！”
    我聽後，一步步走向她身邊。
    她滿目恐懼，一步步往後退，直到退無可退地蜷縮到牆角，抬頭看著我說：“你走好不好？你走……我，我不想看到你……”
    “我是誰？”我彎下身子，冷冷地問。
    我不知道我此刻為什麽會這麽冷……
    但是，就像是一種本能在趨勢一般！
    我曾經還傻傻地設想過費曉知道我是韓飛時，會不會感動得落淚。
    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她不會……
    她的雙目之中透出來的是惡心、是鄙夷、是厭惡！
    我現在更像是一個殺死她心上人、殺死唐家寧的劊子手！！
    “我不知道你是誰……你的臉是唐家寧的臉，你的身子是韓飛的身子！”
    “我的心呢？”我冷冷地盯著她的眼睛問。
    “韓飛……不，唐家寧……不，不知道，你別問我！我現在腦子很亂！我不想看到你……你，你走……你走好不好！？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別人說！我懂事了！我什麽都不說！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費曉說。
    那刻，
    我的心，
    徹底地碎了……
    她這張臉上，
    她的眼神之中，
    哪兒還有愛的存在？
    那是完完全全的痛苦啊……
    “你就那麽恨韓飛嗎？你不是說你愛他嗎？”我問。
    “你不要問我了好不好啊！！”她直接嚇哭了出來，“……你不要折磨我了好不好……真的，不要折磨我了好嗎？你是鬼還是人啊？！”
    看到她那狼狽的模樣，我卻覺得自己才是真正狼狽的人！
    我後退幾步，轉身想走的時候，卻又鬼使神差地重新站到她麵前，彎身直接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直接將她釘在牆上，死死地盯著她說：“你給我清醒點！你清醒點！！”
    她很是惶恐地看著我，眼中滿是委屈，淚水早已彌漫，怯弱地說：“謝謝你！我謝謝你！是你幫了我！謝謝你！我知道！我知道你換了張來回來，就是想要幫我奪回所有的東西對嗎？我謝謝你！謝謝你……！”
    “我想問的是你到底愛不愛我！？”
    “我愛！！我愛唐家寧！！但是，我不愛韓飛啊！”費曉大聲喊出來之後，哭得更猛了！
    “韓飛對你不好嗎？韓飛沒愛過你嗎？你變心變得好快啊……”
    “嗬……”費曉忽然哭著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又猛了幾分，“……我愛過韓飛啊……可是，韓飛讓我失望透頂啊！我夠有良心的了！我雖然笨，我雖然沒有朋友、沒有背景！但是…但是我有錢，我的錢是被騙走的嗎？我的錢是為什麽被騙走的你不清楚嗎？不是因為我愛韓飛，在司庭花說她生下韓飛龍鳳胎的時候，我心裏就沒愛了啊！！後來，完全是因為良心……我費曉是有良心的！如果別人告訴我能救，我就會去救！因為韓飛也救過我！但是，你問我還愛不愛他？這些年我帶著孩子經曆那麽多的苦難，你竟然還問我愛不愛？韓飛……你是有多無恥才能問出這句話來啦！你跟司庭花都生了孩子了！你還問我愛不愛你！你是多混蛋啊！？我求你行嗎？你不要一次又一次地踐踏我的善良了行嗎？你是救過我不差，但是，相比於現在，我寧願那時候死去！如果那時候我死了，我就不會看到你後來的那些齷齪事！我不會看到你的背叛，也不會看到你的惡心，更不會看到你跟司庭花的孩子出生！我寧願死在那個愛的春天，也不願活著看到你的背叛！愛……？嗬……嗬……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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