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氣鼓鼓的走到食堂用早餐的時候，見張毅和熊新兩人已經坐在那裏了。
    熊新熱烈的招呼我，“快來，我給你要了豆漿和包子！”
    我拖著兩隻酸痛的腿走到他們麵前坐下。
    唉，說好的睡一覺就恢複了，哄鬼呢！為什麽全身這麽痛。
    “你今天又睡這麽久，現在睡得越來越晚了，你晚上在做什麽，是去捉鬼嗎？”
    張毅好奇地盯了我一眼。
    我眼皮子都不想抬一下，喝了一口豆漿說：“對啊，就是捉鬼！”
    “那今兒晚上你把我帶上吧，我可好奇了！”
    看他一眼嘻皮笑臉的樣子。
    熊新在邊上哼哼了兩聲，張毅才收回了他試圖在我臉上捏兩下的手。
    “快吃，剛才接到通知，刑警隊那邊叫去河邊收屍呢！”
    “啊？”我瞬時覺得手裏的包子都不香了。
    水大棒……
    啊，這今天上午的好心情沒有了，中午飯估計也吃不下了！
    “那你讓我現在多吃兩個包子吧！”我癟了一下嘴。
    “反正我也沒什麽事，我和你們一起去吧！”張毅還一臉好奇地說。
    “唉喲，哥哥，那水大棒可臭了，有什麽好看的。”我白了他一眼。
    “不是，我不是想去幫你們嗎？真是好心沒好報！”
    “不用，那邊通知讓我們喊兩名搬屍工，應該是有點麻煩。”
    張毅一臉嚴肅的說。
    看他那個表情，感覺事態有點嚴重，於是我隻得加快了啃包子的速度。
    “我先去叫搬屍工，我們一會兒在車庫碰頭。”熊新邊說邊又遞給我一個包子。
    這是要把我撐死嗎？
    張毅在邊鬼笑鬼笑的。
    然後，他又一人在那裏念叨半天。
    什麽熊新哥人其實也挺好的，現在又升職做了行政管理工作，說不定是下一屆的場長候選人，前途一片光明。
    什麽讓我抓住時機，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我也懶得管他，真的是怎麽感覺多了一個媽。
    “我吃完了，你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要去要去，我去看看熱鬧，我對刑事案最有興趣了！”
    他快步起來，又迅速地把我兩人的餐盤還回去之後，急步地衝到我麵前。
    “走吧，看我身手多麽敏捷！”
    切……
    到車庫之後，發現熊新已經叫了兩名抬屍工坐在車裏了，我還是坐了副駕位。
    張毅這個跟班隻得坐後排坐。
    因為是七坐商務車，後麵還是很寬敞的。
    一上車就聽後麵兩個搬屍師傅在那裏嘮嘮叨叨的。
    “嘿，這水大棒不是夏天才多嗎，怎麽現在還沒到夏天，就出水大棒了？”
    “每年夏天，灣家沱那個地方那真的是隨便撈都能撈兩個……”
    “可不是嗎，去年我們場可能就處理了不下二十個！”
    ……
    張毅聽他兩人聊得那歡，也去嘰嘰喳喳的加入兩個師傅的研究水大棒的話題中去了。
    幾個人從水大棒如何成形，變形，什麽時候最臭，什麽時候皂化進行了仔細的探討。
    “唉呀，那個水大棒皂化後才懶得搬，我去年搬了一個，搞得我洗了一個月，身上還臭！”
    “那可不是，我覺得火葬場應該考慮給我們搬屍工加工資，這真不是人做的事。”
    “嘿，說實話，我還沒有給水大棒做個遺容修複，這還沒遇到有家屬有這個要求的。”
    見幾個人聊得很起勁，我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心，估計是包子吃多了。
    熊新瞄了我一眼：“怎麽了？”
    “包子吃多了！”我白了他一眼。
    “那一會兒要不你不去，我去就成了，你在車上等我們！”
    “那怎麽成，過幾天我要自己上崗，難不成每次都你們陪我？”
    “你這不是第一次嗎？”
    “那倒不是，又不是第一次見水大棒！”我信心滿滿地說。
    “我聽老秦說這次好像與以前不同，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別去看算了！”
    “跟以前不同？”我和張毅立即異口同聲地問。
    “怎麽個不同法！”張毅立即探了頭到前排來，睜著一對大眼看著熊新。
    “不知道呢，我也不清楚，去看了才知道！”
    於是在後排坐三張嘴巴不停地嘮叨聲中，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後總算到了目的地。
    因為要搬屍體，所以張毅將車子直接開到了河灘最邊上。
    剛一下車就迎麵撲來一股子惡臭！
    我立即掉頭回去，在車上抓了個口罩帶起來。
    嗯，必須要用加厚型的，這，真是太難受了……
    這味道刺激著你的鼻腔，然後進入咽喉，瞬間讓你有一種馬上要倒胃的感覺。
    這和恐怖害怕沒有關係，這就是嗅覺強烈刺激後產生的胃部反應。
    老秦他們已經在河邊上站著了，我抬眼一看，在他們前方不遠處水邊正飄著一個氣鼓實賬的屍體。
    “唉喲，這怕是泡了好幾天了喲！”
    一名搬屍工發出一聲驚呼，感覺到今天的工作並不輕鬆。
    老秦見我們走過去也立即走上前來道：“還好飄到河邊上來了，離得也不遠，隻有麻煩師傅去先把屍體拖過來。我們周邊已經做了初步探查了。”
    他朝兩名搬屍工點了一下頭，兩名師傅立即從車上拿了兩套防水服。
    黑色防水服，是專門用於水中搬運屍體時候用的。
    避免人身體接觸到屍水，先不說惡不惡心，確實是細菌很多。
    如果搬運者身體有一點小傷口，那都有可能要命的。
    看著師傅們換好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朝著河水裏走過去。
    還好今天天氣挺好，太陽明晃晃的，這夏天來得也太早了，才剛進五月呢。
    這氣溫，隨便什麽屍體也擺不過三天。
    我們一大群人就站在河邊上，看著那離我們不過十來米距離的屍體。
    在水中，隨著浪子一高一低地起伏。
    這屍體應該是背部朝上，也沒有穿衣服，下身穿了一條破破爛爛的黑褲子。
    因為泡得太久，整個屍體顯得腫脹不堪，而且上身似乎皮肉也不太完整，加上在水裏泡一段時間更加惡臭無比。
    我下意識地往後麵退了兩步。
    免得這河水沾到我的鞋子，老子的新鞋子。
    師傅們很快就摸索著走過去拉住了屍體。
    在水裏邊還是比較好將屍體拖過來的，因為畢竟漂浮著的。
    一旦上了岸，這水大棒真的很不好抬，因為全身是水，抬都抬不動。
    “來來來，抬過來，把屍體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