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真正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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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這就是我要給您看的第二個地方。”在另外一個巨大無比的石室中,楊昊看著又是一臉震驚的楊延定,說道。
方才,除了火器和火車,楊延定還看到了許許多多的新玩意兒。
那些新玩意兒中,有些明顯是軍事專用的。但更多的,則更適合於民用。
無論是軍用的還是民用的,雖然楊延定從未見過那些新玩意兒,甚至連想都沒想過會有那樣的東西,但是,聽完齊先生和楊昊的介紹,楊延定立即明白,一旦那些新玩意兒投入實用,它們將會給寧遠、大楚乃至整個天下帶來怎樣的巨變。
楊延定更明白了,楊昊的底氣究竟來自哪裏。
有那些東西,有還在不停研發更多新東西的齊先生他們,楊昊怎麽可能沒有底氣?
然後,楊延定就看到了又一個讓他目瞪口呆的地方,也就是他們現在所處的這個石室。
這個石室之中,並沒有楊延定方才看到的那些新玩意兒。
這個石室之中的東西,楊延定很熟悉。
這個石室之中,隻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書。
但是,這裏的書太多了。
楊延定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書。
出身楊家這樣的將門,楊延定絕對不是沒讀過書,更不是沒見過藏書。
少年時,楊延定也曾在大楚國子監的武學院中學習過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楊延定不僅曾經研讀過許多兵書,也曾研讀過許多兵書之外的書籍。對於大楚國子監的藏書閣來說,楊延定絕對能算是那裏的常客。
那時候,楊延定可以確定,大楚國子監的藏書閣,絕對是全天下藏書最豐富的地方。普天之下,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一個其他地方的藏書會比大楚國子監藏書閣的藏書更多更全了。
但是,看到這個石室,楊延定知道,自己對大楚國子監藏書閣的看法錯了。
完全錯了。
隻是目測一下,楊延定就能斷定,這裏陳列的書籍,數量至少在大楚國子監藏書閣藏書的數十倍以上。
等到楊延定隨手翻閱了一些書籍,他愈發震驚了。
就是他隨手翻閱的這些書籍,其中記載的許多知識,都是他聞所未聞的。一些被列為哲學類書籍之中記載的許多內容和觀點,甚至完全可以說是離經叛道。
更令楊延定覺得意外的是,許多書籍之中,尤其是在那些哲學類的書籍之中,居然會有很多完完全全截然相反的觀點和論點。
另一個令楊延定覺得意外的地方是,這裏的絕大多數書籍,都是新的。隨手翻開的那些書籍,其中甚至還透著一些新墨的香味。
很顯然,這裏的絕大多數書籍,並不是由楊昊或者寧遠這些年搜集而來,而是新近編寫的。
還有一個令楊延定覺得意外的地方是,這裏絕大多數的書籍,書中的字體比常見的毛筆字字號要小很多。
這也就是說,這裏的書與外界的書相比,同等厚度下,其中記載的內容要多出數倍。
如此算下來,此處藏書比大楚國子監藏書閣藏書記載的內容量相比,就絕對不止數十倍之多了。
這麽多的內容,尤其是其中那些聞所未聞的東西,究竟從何而來?
誰的腦袋能夠想出這些東西?
想至此處,楊延定放下手中的一本書,深深地看了楊昊一眼。
“伯父,您別看我!這些東西,也不是我想出來的。”楊昊笑道。
“昊兒,你是說,是從那些地方來的?”楊延定道。
“也不算。我師父知道的東西比較多,時常會跟我提起一些。我就稍微地整理個思路而已。這些書中的具體內容,是由這裏的人反複斟酌討論之後才編寫出來的。“楊昊一邊說著,一邊隨手拿起一本封麵上寫著”初等算術“的書,翻開第一頁,指著其中一處,對楊延定道:”伯父,您看這裏。“
楊延定看過去,發現楊昊所指的地方寫著“第七版”幾個字。
“昊兒,你是說,這本《初等算術》已經修訂過七次了?”楊延定微微吃了一驚。
“是的,伯父。我相信,盡管經過了七次修訂,這本《初等算術》,將來還會被不斷修訂。伯父,您再看這本書。”楊昊一邊說著,一邊又走至另外一個書架旁,取出另外一本書,也翻出第一頁。
這本書的封麵上,寫著“高等數學”幾個字。
楊延定順著楊昊的手指看過去,愈發驚訝了。
這本《高等數學》,竟然已經是第二十一個版本了。
“為何需要修訂這個麽多次?”楊延定忍不住問道。
“伯父,因為這裏的人也在不斷地摸索。伯父,我帶您去看看編寫這些書籍的人。“楊昊將《高等數學》放回原處,帶著楊延定穿過石室,來到另外一處石窟。
一進入這個石窟,楊延定便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鬧哄哄的集市一般,陷入了一片鼎沸的人聲之中。
楊延定抬眼看去,見石窟之內,至少有上千號人。
這上千號人並未集於一處,而是三五人分作一組,分別處於不同的區域。
楊延定看到,幾乎所有人都並未伏案書寫,而是手中拿著一些書頁,或是圍著桌上的一些書籍在討論。
他們之中的有些人,討論的樣子似乎很文雅。但是也有一些人,就跟吵架一樣,爭得麵紅耳赤,甚至還有擼起袖子貌似要幹仗的。
“昊兒,他們不是編寫書籍的嗎?怎麽跟吵架似的?”站在原處看了一會兒,在楊昊的示意下退回方才那個藏書室後,楊延定立即問道。
“伯父,這就是我剛剛跟您說的,這些書中的許多知識,大家都吃不準,所以得討論。”楊昊抬手揉了揉耳朵。剛剛那個石窟實在是太吵了。
“就讓他們這麽吵?”楊延定道。
“伯父,能在這裏吵清楚的東西,好過將來放到外麵去吵。在這裏吵清楚了,放到外麵去,才不會誤導人。”楊昊笑道。
楊延定微一思索,又深深地看了楊昊一眼。
“伯父,這兩個地方,都是咱們寧遠最寶貴的財富。這裏的一切,加上咱們寧遠的軍民,才是咱們寧遠真正的底氣,也是咱們大楚將來的底氣。”楊昊也看著楊延定的眼睛,麵色鄭重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