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小卑山三十六追風賊的清算徹底結束了。
    陳帆的複仇之旅也算告一段落了。
    鐵叔在黃泉下得知，應該可以瞑目了。
    之後，陳帆再次來到了華雄死去的那間屋子裏。
    在他的腳下，正是紅影出來的那個通道。
    陳帆猶豫了一下，最終走了下去。
    通道內。
    即使兩側放了油燈，裏麵的光線也不明朗。
    陳帆一個人走在裏麵，感覺到有點沉悶。
    很快，陳帆就走到了通道盡頭。
    在通道的盡頭處，是一個偌大的密封空間。
    密封空間的中心，有著一口中等規模的血池。
    血池裏全是鮮血，裏麵還能到人的內髒和骨頭。
    血池旁邊，堆疊著無數的屍體以及人皮。
    看上去好似人間地獄。
    “嘶，這裏有點像某種邪惡之物的巢穴，不過是人工造成的。”
    陳帆掃視了周圍一眼，心中了然。
    然後，確認周圍沒有其他有價值的東西後。
    陳帆扔了幾個震雷子將這裏炸毀了。
    免得又培養出什麽鬼東西。
    走出通道後，陳帆開始找起了營寨的寶庫。
    哪怕現在陳帆很富有，也不至於放著錢財不拿的道理。
    終於，在陳帆的不懈努力下。
    寶庫的位置找到了。
    在營寨的最後方，有一個石屋，光明正大地寫著倉庫二字。
    倉庫門口被上了銅鎖。
    陳帆沒有在意，直接用長矛一砍。
    銅鎖應聲而斷。
    倉庫的大門自然而然地開了。
    陳帆走了進去，將裏麵的財物收刮一空。
    總共收到了六千兩白銀，和一本名叫《長水經》的聚氣功法，再加上一些垃圾兵器。
    用四個字評價，收獲廖廖。
    但陳帆本來就不是為了財物而來的，所以對此不甚在意。
    做完這一切，陳帆來到了營寨的中心。
    因為在這裏，供奉著一尊神龕。
    正因為這尊神龕，那些人才敢據山為賊，無懼風邪。
    根據紅坊的消息，三十六追風賊背靠官府，應該與某一官府大人物有所勾結。
    所以說，鐵叔的仇還沒報幹淨。
    陳帆突然有些後悔把華雄那麽快殺了，導致他對他們的幕後之人一無所知。
    不過沒關係，等他實力成長起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處理這尊神龕。
    任由這尊神龕放在這裏的話，很快又會有人來此占山為王了。
    搬走，還是毀滅？
    這是個問題。
    如果搬走的話，送去哪裏？
    大周帝國有明文規定，神龕不可私下交易或贈送，違者判處死刑。
    所以，陳帆不能把這尊神龕送人，除了送給官府。
    但送給官府，很容易引起三十六追風賊幕後指使人的注意。
    那將其藏起來或毀滅如何？
    就在陳帆升起這道想法之後，一道漠然無比的聲音從陳帆身後響起。
    “少年，不要動不該有的心思，將這尊神龕留在這裏就行了。”
    聞言，陳帆寒毛倒豎。
    身後竟然有人，而他竟毫無察覺。
    陳帆拔出長矛，以最快速度轉身。
    同時，做出了一幅隨時戰鬥的姿態。
    然而，當陳帆轉身後，並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
    正當陳帆暗自疑惑時，正好看到了地麵上多出了一張臉。
    這張臉由岩石組成，看不出性別，神情中帶有一種視眾生為螻蟻的漠然。
    尤其是那雙岩眼，
    像是藏著一座大世界，於時光中沉浮。
    其氣息十分內斂。
    但當你真正注意到他時，就感受到那如淵如海的氣勢。
    很是不凡。
    “你是……？”
    陳帆背後冷汗涔涔，警惕地問道。
    岩臉看向陳帆，嘴唇了動：
    “我是這尊神龕供奉的神靈，名叫垚土，也是小卑山的山神。”
    聞言，陳帆心頭劇震。
    他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神靈。
    對於凡俗生靈來講，他們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神靈，甚至不確定神靈是否存在。
    不過，過早接觸神靈，也不是好事。
    尤其是自己的實力還很弱小。
    這種生死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覺很難受。
    “我答應你，不動這神龕。”
    陳帆果斷答應道。
    聞言，岩臉似乎笑了笑，繼續說道：
    “不必這麽敵視我。”
    “人與神的戰爭已經延續了幾千年，人欲滅神，神欲統治人，誰也不服誰。”
    “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隻要利益一致，神和人都能聯合起來。”
    “所以說，立場不要太過鮮明。”
    “而且，我與世無爭，不想摻入到任何事中，隻想經營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不經意間，岩臉吐出了許多神靈的隱秘。
    陳帆認認真真地聽著，心裏卻是一個字也不相信。
    如果對方真的與世無爭，為何也設置神龕，獲取人間香火？
    又為何不讓陳帆奪走此地的神龕？
    甚至陳帆懷疑，
    三十六追風賊背後的大人物與岩臉神靈有秘不可宣的交易。
    否則，三十六追風賊去哪駐紮不好？
    偏偏選擇在一尊神靈的眼皮下紮營建寨。
    但心裏雖這麽想著，陳帆臉上卻十分和善地說道：
    “我明白了，你一定是一尊善良的神靈，請問，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說完，陳帆緊張地看著岩臉，握住長矛的手更緊了。
    岩臉神靈似乎並不在意陳帆的反應，自顧自說道：“當然可以。”
    聞言，
    陳帆立即給自己貼了張輕身符，向山下衝去，生怕岩臉反悔。
    看著遠去的陳帆。
    岩臉神靈的麵部表情毫無變化，依舊微笑著。
    直到陳帆徹底下山，離開了小卑山後，岩臉神靈這才臉色一沉，陰沉得似乎能擠出水來。。
    “敢殺我的信徒，以後有機會一定滅了這個無信者。”
    說完，岩臉冷哼一聲，看向了在山下守著的一隻黑色羚羊，神情凝重。
    從它出現在陳帆旁邊的那一刻起，這隻黑色羚羊就一直盯著它。
    所以，岩臉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這隻黑色羚羊，給人的感覺十分危險。
    而且還很神秘。
    對方不經意間流出的高貴氣息，讓岩臉神靈懷疑對方是不是妖王、乃至聖靈的後裔。
    “希望你能一直庇護那小子。”
    話音落下，岩臉神靈漸漸沉入地下，和大地合二為一。
    此時。
    紅日初升，陽光照在小卑山上。
    詳和、寧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