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澤飛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夏彌。
    夏彌被對方這樣盯著，也不由得將雙手護在胸前，她警告道：“喂喂喂，你想做什麽？你可不要一時糊塗，作出什麽三年血賺，死刑不虧的蠢事。”
    喂喂喂，你有沒有搞錯？
    路澤飛本來還挺同情夏彌的，結果被對方這麽一嗓子，瞬間氛圍破壞，沒好氣地嘲諷道：“拜托，就你這塊平板，乳不豐，臀不翹，一針見血，可笑，可笑！”
    而且，你夏彌可是龍王，就算是沒落的龍王吧，但對付我，不還是您老人家一個手指頭的事情？
    就算說可能被強暴。
    但應該擔心的不應該是路澤飛嗎？
    她擔心個啥。
    當然，如果真的被逼到那一步，以夏彌的容貌，路澤飛說不定會乖乖就範。
    雨漸漸停息了，路澤飛跟夏彌道別，並相約明天一起去上學後，路澤飛便打算回嬸嬸家了。
    這是一座糟糕的城市，尤其是下雨的夜。
    每一個雨夜對於楚子航來說都格外的寒冷，每一顆雨滴都充斥著徹骨的寒意，從隆起的陰雲之中灑下。
    仿佛有寒冬蘊藏在其中，向著塵世的人們灑下液態的雪。
    他線條分明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恍惚，站在窗台邊，緩緩地伸出了手，感受著那細碎的雨滴。
    不知下了多久，雲收雨歇，楚子航依然愣愣地望著鉛雲出神。
    那個雨夜，那輛邁巴赫。
    那張英俊的側臉在雨水的倒影下如刻刀般棱骨分明。
    在仕蘭中學，有很多女孩都暗戀楚子航，甚至還有不少女孩為了後者而爭風吃醋撕破臉。
    路澤飛一個人走在空曠的大街上，現在已經是夜裏十一點過了，大街上冷冷清清的，沒什麽人。
    不過，在覺醒了言靈拾荒者之後，路澤飛發現，盡管已是深夜，但自己一點都不疲憊。
    他想了想，決定測試一下他現在的身體素質。
    畢竟條件有限，無法做到更加精細的測量，他來到了一處空地上，然後開始奔跑。
    路澤飛並沒有用全力奔跑，他更多地是想測試一下自己的耐力。
    跑了大概一個小時，路澤飛都沒有絲毫的疲憊。
    在他的感知裏，如果照著這種常規的跑步速度繼續跑，他的體力甚至可以源源不斷地維持下去。
    而且，他能感覺自己如果全力奔跑，速度應該可以跟汽車差不多，不，甚至要更快。
    即便是高等級混血種，也不應該有這種級別的體力。
    當然，如果路澤飛配合言靈風王之瞳，雖然現在不能精確操控風王之瞳，但是用來改變風速提升自己的移動速度他還是能夠做到的。
    如果風王之瞳的屬性點能夠提升到10/100的話，他應該能夠更精妙地操作風元素，再來一些騷操作。
    像夏彌用風改變雨滴落下的角度這種微操路澤飛肯定做不到。
    除了風王之瞳外，言靈中的確有一些專注於速度的神速係言靈，跟這類的混血種相比，路澤飛的速度倒是要弱上一些。
    而如果算上暴血和言靈等手段，那混血種的速度基本可以算做沒有上限。
    路澤飛忽然又想起了明白了一件事，言靈是擁有龍族血脈的人通過龍文對自然規則下達命令，那麽，如果自己能夠通曉所有龍文的話，是不是能夠豁免其他言靈呢？
    有這個可能。
    回到家後，嬸嬸一家人都已經睡著了，在這個世界裏，路鳴澤單獨睡了一個房間，而路澤飛則是和弟弟路明非擠在一個房間。
    他深吸了一口氣，有草莓的香味，有廚房剩菜的油香，還有一股臭襪子味道。
    路澤飛一眼就看到了這股臭味的根源，路鳴澤的鞋子裏塞著一雙裹成球的白色襪子，身高160厘米，體重160斤的汗腳襪子，想想都讓人捏住鼻子。
    這個臭小子。
    路澤飛已經逐漸融入到了這個世界，對於堂弟路鳴澤，路澤飛雖然討厭，但畢竟還是一家人。
    路澤飛打開房門，發現路明非並不在房間裏。
    “這小子，大晚上的不回家，嬸嬸他們一家人也不管嗎？”
    然後，路澤飛也懶得去管路明非那小子，翻身上了床。
    迷迷糊糊中，路澤飛的呼吸變得均勻，意識陷入黑暗。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隻知道在他腦海裏再次呈現出了之前那個畫麵。
    他毅然立於世界樹之上，路澤飛的眼睛在此刻已經變成了刺眼燦目的金色。
    少年的身後，有一頭巨大的不死鳥虛影，他就這般站在高處俯瞰，無聲地微笑。
    這一幕就像是印度古代的濕壁畫，又像是太古的神明在從沉睡中蘇醒。
    而在世界樹的腳下，是數不盡的長蛇盤踞。
    它們有著尖銳的獠牙，雙眼猩紅如血。
    它們不停地啃噬著世界樹的樹根。
    路澤飛不知道為什麽，當看到世界樹被啃噬的時候，他感覺對方就像在啃噬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心髒。
    他的右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握住了刀柄。
    他跳下了世界樹，獅子般的揮刀。
    路澤飛從來沒有摸過刀刃，更別說拿刀去屠龍了。
    可這一刻，路澤飛感覺最精明的刀法，他都已經爛熟於胸。
    長刀帶起一道刺眼的弧光，周圍那些長蛇的嘶嘶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血液從傷口裏湧出的聲音，骨骼在刀鋒下斷裂的聲音。
    透明的氣幕在這片混沌的天地中張開。
    那個男人的喉管裏湧現出了蒼茫低沉的吼叫，仿佛暮鼓晨鍾，不死鳥在其身後展開雙翼。
    蛇頭被一個個砍斷，濃腥的黑血緩慢地溢出。
    路澤飛手握刀鋒，在血液翻飛中跳起了華爾茲，而他也將這詭譎的刀法慢慢沉澱。
    他看到了白色靈體從這些長蛇的身體中鑽出來。
    時間不多，但路澤飛知道，還有很多蛇要殺。
    這時，突然想起了之前讀到的童話故事。
    灰姑娘受到女巫的幫助，獲得了一套漂亮的衣服與水晶鞋。
    周圍的老鼠變成了車夫，南瓜變成了馬車，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他搖身一變，變成了屠龍者。
    路澤飛很開心，看到這些長蛇的死亡，他就非常開心。
    他不知道疲憊的殺戮著，就在這時，路澤飛看到了一條龍加入了啃噬的隊伍。
    那是一條通體漆黑的龍，一條長著骨翼的黑龍，象征絕望的黑龍。
    黑龍突然注意到了世界樹之上的存在，注意到了對方刀口上的鮮血，充滿著暴虐殺戮的黃金瞳中難得地露出不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