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以心入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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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夏啟自無不允,正因為他已是正式成員了,所以才會從仙跡的角度出發,考慮如何才能發揮出這兩件神兵的最大效用。
而“仙跡”的宗旨是守望相助,成員之間是可以互相幫扶,但不能坐享其成,白白獲取,所以衝和這種明算賬、給報酬的處理方式,也非常符合夏啟的心意。
聊完這些後,夏啟正要離去,忽聽衝和又道“你如今才開七竅,而對麵的狼主和國師至少都有半步外景的水準,若你阻止北蠻侵略的計劃失敗,並且這倆人都對你發難,你打算如何對付?”
夏啟停下腳步,略微沉吟後道“晚輩先前在道德殿裏通過“元心印”獲取了魔師的全部記憶,但那時候除了探查其中關於神話的情報外,魔師其餘記憶都被晚輩封存於心靈深處,沒有多看,主要是擔心深入其中可能會造成記憶錯亂。”
“不過晚輩在進入阿難淨土後,元心印更進一步,已然接近小成,並且悟出了一門神通,能夠以心入憶,如臨其境。”
“此外晚輩還在峰頂處感悟過了霸王烙印,得聽空聞神僧開悟禪宗佛法,如今元神壯大了不少,正好可以深入體驗一下魔師的記憶了。”
“若是能將他的記憶轉化為晚輩自身的武道經驗,即便是半步外景出手對付晚輩,也不足為懼。”
衝和聞言皺了皺眉“此舉聽起來風險極大,而且這麽做恐怕會有迷失自我,被韓施主記憶同化的風險……小友還需慎重考慮。”
夏啟心中有底,堅持道“可值此大爭之世,不進則退,若不行非常之事,又如何逐那一線生機?還請前輩放心,晚輩省得。”
衝和聞言沉默,他見夏啟這般堅持,又想到他持道德符詔來找自己的目的,隱約明白了什麽。
他沉吟片刻,對夏啟指點道“你修煉的“玄功”具有千變萬化的特征,又有元心印相助,經曆這些確實對你的修煉有好處,但老道仍有些放心不下,不如你就在這裏進行嚐試吧,這樣有什麽意外的話,老道也能幫你兜著。”
夏啟聞言內心感動,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他原地盤腿坐下,運轉元心印,眉心發脹,四周陡然昏暗,目光所及一片漆黑。
對此夏啟並未感到恐慌,而是存想自己玄關中的元神,逐漸深入到這片深邃得沒有邊際,濃密得化不開的黑暗中。
冥冥之中似有諸多記憶翻滾而來,夏啟就像之前感悟霸王烙印時那樣,緊守本心,保持靈台清明,運轉元心印將它們全部納入自己的玄關中。
隨著腦海嗡隆了一下,眼前環境變化,幽暗消失,夏啟發現自己正被一位中年文士模樣的男子牽住手,走在一處地下密道內。
他轉動“視角”,發現這副身體的主人是一名六七歲的小男孩,身量在同年齡孩童隻能算中等,但長相俊俏可愛,唇紅齒白,臉龐如玉,行走間有著幾分頤氣指使又不怒自威的氣質,似乎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地位頗高。
這就是年幼時期的韓廣嗎?
緊接著夏啟便看到中年文士開始對韓廣訓起了話,從他口中,夏啟得知了此人就是韓廣的師傅,隸屬於邪魔九道之一的“滅天門”。
他默默觀察著韓廣被他師父送入了一處地下宮殿中,在這裏韓廣經曆了九死一生的同門殘殺後,最終頑強的活了下來,學會了控製和隱藏自己的情緒,整個人氣質大變,從最開始一個不時會身體顫栗,七情上臉的小孩,慢慢成長為那個時代滅天門中手段最殘忍,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弟子。
在那之後,韓廣辛苦修煉,期間又被六道輪回之主拉入了輪回世界,獲得了種種奇遇,最後三劫加身,順利突破外景,成長為一名有著神魔般妖異魅力的中年男子。
他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精心譜寫出一場又一場巨大陰謀,通過殺掉自己的師尊坐上了滅天門宗主之位,借助六道提供的線索找到了天庭碎片,發現諸多上古隱秘,並開始兼修《天帝玉冊》上冊,建立了“神話”這個組織。
就這樣三十多年時間一晃而過,韓廣在不到五十的年紀成功證得法身,成了天下有數的陸地神仙。
之後他又聯手孔雀妖王太離,用計將空聞神僧封印在了這處宙光碎片中,自身則假扮成空聞入主少林,一待就是近十年,期間還通過魔功蠱惑了少林弟子,讓他們為自己盜取了全本《易筋經》。
而在記憶的最後,則是被突然冒出來的“靈寶天尊”用“一氣化三清”和“誅仙劍陣”攪碎了法身,真靈也被帶入純陽宗道德殿內,韓廣看著眼前的那名年輕男子,不由迷茫道
“你……是……誰?”
你是誰?沉迷在這四十年記憶中的夏啟霍然一驚,心中泛起驚愕、疑惑和茫然,腦海如被巨錘擊中,盡是金星直冒,脫口而出
“我是誰?”
好在這長達四十年的時間裏夏啟都隻是以第三視角旁觀的,無論看時有多麽顛倒投入,出來時還不過是本來的自己,隻是腦海中多出了一份韓廣從百日築基到法身的記憶罷了。
所以當夏啟說出這句話後,他也立馬醒悟過來,元心印自然運轉,將這段記憶不斷抽絲剝繭,去蕪存菁,隻保留下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其餘則被放逐鎮壓在了心靈大海之下,不再影響本我意識。
四十年來如一夢,此身今日仍是我!
夏啟睜開雙眼,低聲自語道
“回首縱橫第六天,非神非魔非聖賢。
奪命毀法雖本性,身屬魔羅心向仙。”
這雖是布袋戲裏某一角色的詩號,但用來形容韓廣的這一生卻是恰到好處。
…………
衝和見夏啟悠悠醒轉後,並未因體驗了韓廣的人生而產生記憶混亂,迷失自我,不由感慨
“有韓施主的見識和武道經驗在,外景之下確實對你產生不了威脅了。”
衝和接著道“而且老道適才夜觀星象,發現熒惑雖入了南鬥,卻顯不治之象,可見北蠻看似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但背後亦是大臣爭權,國分為二的隱憂。”
夏啟聞言點頭謝過,看過原著的他知道衝和所言非虛,日後狼主與國師之間的關係勢同水火,而此次破局的關鍵便落在了這裏。
衝和不再多言,和夏啟告別後,結束了輪回符的停留時間。
待到衝和離開後,夏啟甩了甩袖袍,恢複了太極道袍的本來形象,頓時身上瑩瑩寶光亮起,道德教化交織,襯托的夏啟如神似仙,猶如一名清越脫俗的謫仙人。
隨即他便步履悠然,姿態瀟灑的走向了大雄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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