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刀快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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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就在這個刹那,跋鋒寒腰間長刀已脫鞘而出,立即生出一股淩曆無匹的刀氣,斬中了飛撾。
飛撾一擊不中便縮回廂房內,這一切在兔起鶻落間便已結束,滿座賓客愣了許久方才醒悟過來,忍不住驚呼出聲。
就在眾人驚異喧囂的叫聲中,隻聽見一道陰陰柔柔,不男不女的聲音從那間襲擊者的廂房內響起:
“你竟然閃得過此擊?倒也不枉我奔襲千裏,特意來追殺你。”
緊接著,就見一位黑衣男子大步踏出了廂房,此人年紀在二十五、六間,頭紮英雄髻,身穿武服,外加一件皮背心,樣貌俊俏,肩頭掛著那對形如鷹爪的飛撾,頗有點公子哥兒的味兒,乍看又似弱不禁風。
他嘴角帶著玩味的笑容,一雙深邃明亮的眸子在現場巡視一圈,凡是被他掃視過的人,無不心驚膽跳,最終目光又重新釘在了跋鋒寒的身上。
跋鋒寒目射冷電,毫不退讓的與其對視,目光交擊處,仿佛有火花炸開,針尖對麥芒。
與此同時,樓上有一狀似大官的人物氣得鐵青了臉,他長身而起,怒責道:“你們在幹什麽?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此人便是本次的東道主“大將軍”王世充,他乃是朝廷中有數的高手,奉了煬帝之命領兵鎮守洛陽,對付如今正聲勢浩大的瓦崗軍。
那位公子哥模樣的人聞言打了個哈哈,抱拳作揖道:“大將軍勿怪,在下拓跋玉,乃是奉家師畢玄之命前來追殺此人,還請大將軍行個方便。”
此言一出,樓內數百人頓時靜得鴉雀無聲。
王世充臉露訝色,雙目精芒一閃,仔細打量了拓跋玉後,淡淡道:
“原來是‘武尊’的嫡傳弟子,難怪行事如此狷狂。
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會插手,但此次宴會乃是王某舉辦,還請兩位給我一份薄麵,去那台上一戰,不要波及到其他人。”
王世充語氣看似低沉尋常,實際卻已將聲音遙遙送出,令整座曼清院裏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此話一出,還在戲台上驚慌失措的一眾歌姬舞女趕緊退至樓上,不敢多呆。
聞言,拓跋玉臉色一沉,正待他要反唇相譏時,隻聽一聲長笑響自跋鋒寒之口,他手持長刀跳上了戲台中央,大喝道:“畢玄的走狗,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要戰便戰,正好在此料理了伱!”
與此同時,他另一隻手緩緩落在劍把處,霎時間,大廳內所有人都感到似是氣溫驟降,森寒的殺氣,彌漫全場。
眾人皆是屏息靜氣,等待兩人正麵交鋒的一刻。
拓跋玉嘴角飄出一絲冷笑,好整以暇道:“蠢貨,盡丟我們突厥人的臉,既然你這麽急不可耐地想死,那我便如你所願。”
話音未落,拓跋玉身體一動,已經踏著步伐來到了戲台左側,肩上的飛撾更是在一瞬間射出,上頭的鷹爪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直襲對方麵門。
跋鋒寒喝了聲“好”,竟猛地後退。
氣機牽引下,拓跋玉射出的鷹爪仿佛化作了無數的星芒,顯得無比炫目,大江傾瀉地追擊而去。
跋鋒寒像是早已預知了有這結果,冷靜得像個無風無浪的深潭,俊偉的容顏靜若止水,疾退尋丈後,又搶了回來橫刀封架。
拓跋玉冷笑一聲,左手一拉鋼索,射向跋鋒寒的鷹爪方向頓時改變,無孔不入的朝著對方攻去。
這兩隻飛撾在他的操控下,比之人手都要靈活,而且詭異多變,尖銳無比,霎時間就將跋鋒寒全身上下完全籠罩。
跋烽寒雙目神光爆射,他刀勢收窄,隻緊守一個狹小的空間,腳下踏著奇異的步法,在丈許的距離間遊走不定,使人感到他並非直線進擊,而是不斷改變角度方向,但偏又好象隻是直線疾進。
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覺,隻是旁觀已教人感到頭痛,與他正麵對敵者的感受如何更是可想而知。
他的一退一進,就像潮水般自然,本身已具有渾然天成的味兒,教人生出難以言喻的奇異感覺。
鐺鐺鐺!
在電光石火的迅疾光景中,兩人便交換了三招。
忽然,跋鋒寒爆喝一聲,竟然不再繼續被動接招,而是主動迎擊,憑借其奇異的步法,在對方有如驚濤駭浪的漫天爪影中,鬼魅般瞬移向前,另一隻手中長劍“錚”的一聲出鞘,迸發出三尺劍氣,徑直插入了拓跋玉麵門。
被劍氣插中的拓跋玉森然一笑,身形頓時化作泡影散開,真身在三丈之外顯露。
他迅速的抖動著手中的兵器,一對鷹爪或擊或抓,擋住了對麵愈發狂暴的攻勢。
此時戲台上刀光劍氣四射,爪影橫空,籠罩著方圓三丈處,圍觀者哪怕離得老遠,都下意識地想盡量退遠這令人驚心動魄的戰場。
忽然,拓跋玉深吸一口氣,飛撾迅速射出,不帶一點風聲,但四周的空間卻是變得灼熱無比,好似來到了蒼茫的大沙漠之上,而且隨著鷹爪的擊出,一道道氣流接踵而至,形成無形氣場,不斷幹擾著對手的運功出招。
武尊畢玄所創的“炎陽奇功”!
跋鋒寒猝不及防之下,被氣流幹擾,麵色一白,雙手刀劍攻勢頓時放緩。
與此同時,一陣嬌笑聲傳入了眾人的耳中,一具嬌小玲瓏的身軀從樓上衝著跋鋒寒飛射而去,無視了場中灼熱無比的熱浪,手中的利刃也是毫不留情,化作一道厲芒直襲跋鋒寒胸口。
刀光亮起,快得像是閃電劃過,銀白還凝固在眾人瞳孔中時,拔鋒寒才架起刀劍試圖格擋,便已胸口中刀,五髒破裂。
此時樓上那一陣嬌笑聲這才徐徐消散,眾人這才發現場上又多出了一人。
刀比音疾,其快若斯!
“卑,鄙……”
拔鋒寒嘴角鮮血溢出,雙目死死盯著這位偷襲者,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一切塵埃落定後,眾人這才看清場中這位偷襲者是一位頭戴帷帽,身穿大袍長裙的赤足少女。
她長得嬌俏可愛,瓜子臉,兩頰各有一堆星星般的小斑點,不過卻並沒有掩飾她青春活潑的氣質,使人一看之下,就覺得充滿了野性。
此時她正悠閑無比的站在戲台上,仰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樓上眾人,不以為意道:“我師兄可從沒說過隻他一人來追殺你,何來卑鄙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