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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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葉村。
    宇智波鼬走進一條偏僻無人的小巷,來到巷尾的一間健身館門前。
    抬頭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塊醒目的牌匾,上麵刻著五個紅色大字:
    改造部。
    鼬搖了搖頭,目光有些無奈。
    他不喜歡跑腿傳話,尤其是他即將要見到的人,是一個不太討人喜歡的家夥。
    但偏偏,那家夥是他的舅舅。
    “呼”
    深吸一口氣,鼬推開健身館的大門,走了進去。
    前台處,一名金發碧眼的年輕女人,正一臉慵懶地手托下巴,百無聊賴打著嗬欠。
    鼬記得女人的名字。
    薩姆伊。
    這個大姐姐長得膚白貌美,尤其是一對大胸十分吸睛。
    但,即便是如此漂亮的前台,也無法挽救這間健身館一如既往的慘淡人氣。
    健身房這種東西。
    聽說在北方的雲影村頗為流行,但在木葉這邊,顯然沒有什麽市場。
    “鼬,你是來找館長的嗎”
    薩姆伊也看到了鼬,有些驚訝地向他打招呼。
    鼬點了點頭。
    對方口中的館長,就是他的舅舅——宇智波斷。
    “館長正在器械區訓練,我為你帶路吧。”薩姆伊一邊說著,一邊走出櫃台,正好她也閑得無聊。
    “不用麻煩您了,我自己過去吧。”
    鼬平靜說道,還禮貌地向薩姆伊鞠了一躬。
    看著鼬離去的背影,薩姆伊那對海水般湛藍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莫名意味。
    她三年前來到木葉村,表麵在這間健身館打工,實際卻是雲影村的間諜。
    根據薩姆伊收集到的情報。
    宇智波鼬,是木葉第一豪門宇智波一族的族長之子,年僅歲便獨自一人參加並通過了中忍考試。
    而不久前,鼬再一次創造曆史,以歲的年紀成為了木葉暗部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成員。
    這樣的天才,是薩姆伊重點觀察的對象之一。
    好不容易有近距離接觸鼬的機會,身為間諜的她,怎麽肯輕易錯過。
    於是,她不動聲色跟了上去。
    ……
    偌大的訓練區。
    放眼望去,擺滿了各種琳琅滿目的器材:龍門架、臥推床、推胸機、坐姿劃船器……以及一組組的啞鈴與杠鈴,無不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讓人眼花繚亂。
    鼬曾聽母親說起,這些器械是他那個舅舅三年前特意跑去雲影村一趟,從那裏進口回來的,花了不少的鈔票和心思。
    可惜。
    與豪華器材相對應的,是冷清到極點的人氣,比如此時此刻,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話說。
    把店開在這麽偏僻的地段,有客人才怪了吧。
    鼬不由得想起了父親對自家小舅子的評價:
    斷這家夥,無論是成為忍者,還是做生意,都沒有什麽天賦呢。
    就在這時。
    他突然聽到一陣聲音,從健身館深處傳來。
    那是……
    某個男人低沉而有節奏的悶哼。
    乍一聽,如同危險野獸發出的低聲咆哮,充滿了一種生人勿近的警告意味,在健身館裏回蕩著。
    鼬麵不改色,腳步不急不緩地穿過器械區,漸漸接近了聲音的源頭,直到——
    一個赤著上身的偉岸背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是舅舅,宇智波斷。
    鼬停下腳步,瞳孔一縮。
    此時的斷正背對著他,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張啞鈴凳上,雙手舉著一對不知道有多重的啞鈴,做著推舉訓練。
    鼬愣住的原因,是因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擁有如此視覺衝擊力的人類背部:
    氣勢磅礴的背闊肌,如同綿延山脈,隨著男人推舉啞鈴的動作而不斷起伏;
    一條巨蟒般的豎脊肌貫穿背部,沿著中縫蔓延出去的肌肉紋路形狀,連接著周圍分離度極高的飽滿肌群,看上去就像是一株掛滿了累累果實的聖誕樹;
    就連最難練的下背肌群,也與腹肌一般,塊塊分明。
    鼬突然產生了一種錯覺。
    他看到的,不是人類的背部,而是一張由大量肌肉融合形成的——魔鬼的臉。
    沒錯。
    尤其是在宇智波斷兩邊肩胛骨的下方,大圓肌、小圓肌、以及岡下肌這三塊極其發達的肌肉,互相蠕動著擠壓在一起。
    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對惡魔之眼。
    正邪惡地盯著鼬看。
    讓他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心悸和壓力。
    如果說,在這副“凶神惡煞”的魔鬼背部上麵,還有什麽柔和之處的話。
    那便隻剩下,宇智波斷粗壯的脖子下方,與左處肩膀連接的位置,那一個紫色的五角星胎記了。
    鼬很快回過神來,麵色恢複如常。
    雖然已經見到了舅舅,但他並未馬上道明來意,而是安靜站在原地,耐心等待後者完成訓練。
    終於。
    隨著“砰”的一聲。
    斷將手裏的那對巨無霸啞鈴扔在地上,整個健身館的地麵,都仿佛狠狠地震了一下。
    他的肌肉經過一番充分鍛煉,因充血而膨脹、變紅,大量汗水甚至形成了白色的蒸汽,嫋嫋蒸騰。
    薩姆伊適時走上前去,雙手遞上一條白毛巾,供宇智波斷擦汗。
    這個時候,鼬才開口說道:
    “舅舅,我媽喊你今晚去我家吃飯。”
    “我沒空。”
    斷沒有回頭,拒絕得毫不猶豫,低沉冷峻的聲音透露出一種疏離感。
    鼬聞言,眉頭微皺。
    對方的回答,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過。
    “鼬,一定要讓你舅舅來哦。”
    想到出門前母親殷切拜托自己的模樣,鼬還是耐著性子,再次開口道:
    “母親說,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請務必跟我走一趟。”
    雖然用了“請”這個字,但鼬的語氣之中,不知不覺帶上了一分強硬,就像……暗部忍者調查犯人時那樣。
    嗯
    察覺到鼬語氣的變化,斷終於站起,轉身走到了鼬的麵前,俯視著這個外甥。
    不發一言。
    鼬毫不犯怵,同樣抬起頭來,一臉平靜地注視著舅舅。
    在他眼中的這個男人,有著一頭利落的黑色短發,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臉部線條如刀削斧鑿一般,給人一種冷酷堅毅之感。
    斷的身材也十分高大。
    接近米的身高,左右肩膀像兩個輪胎一樣掛在身上,一對胸肌門板那麽厚,整個人如小山般投下一片厚重陰影,將鼬籠罩。
    如果隻看外形的話,宇智波斷的臉上,似乎寫滿了兩個字:
    無敵。
    但鼬一點都不緊張。
    因為他知道,他的舅舅,不過是一個外強中幹的家夥罷了。
    宇智波斷,今年歲,是鼬的母親宇智波美琴的親弟弟。
    據鼬所知,他的這個舅舅從小沒有展露出任何忍術上的天賦,用查克拉試紙進行測試的時候,居然毫無反應。
    水火風雷土五大查克拉性質,宇智波斷一個沒撈著,是一個天生的——
    忍術絕緣體。
    唯一的過人之處,就是身體比較強壯。
    聽母親說,舅舅在忍校上學的時候,由於老師對他“出言不遜”,竟然靠著一對拳頭當眾毆打老師。
    結果。
    入學三天就被開除,淪為忍者學校曆史上頭號不良學生。
    也永遠失去了成為一名光榮的木葉忍者的資格。
    過了幾年,舅舅又和族人鬧不和,在姐姐美琴出嫁之後,更是一個人搬離了宇智波族地。
    在這條小巷開了這間無人問津的健身館,一副與族人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一晃就是十多年。
    如今,除了自家人,外人幾乎都不知道,眼前這個名為斷的男人,曾有著宇智波的姓氏。
    總之。
    這個不省心的舅舅,讓母親美琴很是操心,也讓性格早熟的鼬發自內心看不起。
    健身館裏。
    舅甥二人,四目相對。
    “所以,如果我不去,你打算怎麽樣。”
    宇智波斷雙手抱胸,俯視著小不點一樣的外甥,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據我所知,父親這次是想安排你進入警務部工作。如果我是舅舅你的話,就不會拒絕這麽好的機會。”
    鼬直截了當回應,語氣愈發強硬。
    他前天晚上,無意間聽到了父母二人在房間裏的對話。
    母親是一個“扶弟魔”,為斷說了許多好話,才讓一向公私分明的父親軟下心來,答應讓小舅子進警務部做事。
    那可是一個鐵飯碗,薪水高、又風光。
    在鼬看來,舅舅都這麽大的人了,無論如何也該懂事了。
    可讓他失望的是。
    “我沒聽錯的話,你在教我做事。”
    宇智波斷非但不領情,反而目光一冷,略微加重了語氣。
    “沒錯。”
    鼬歎了一口氣,聲音冷冰冰。
    他有限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作為一個歲就上戰場殺敵,歲就能以火影角度思考問題的天才,鼬的腦子裏裝滿了村子和家族的大事。
    所以,他不想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浪費太多時間。
    果然。
    鼬的回應,徹底激怒了宇智波斷。
    他目光一閃,垂下右臂,握緊了砂鍋一樣大的拳頭,似乎是打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外甥。
    而鼬,也默默抬起了手。
    是時候讓這個舅舅見識一下了,真正的忍者,與整天泡在健身館裏舉鐵的肌肉男,究竟有多大差距。
    劍拔弩張之際。
    薩姆伊躲在一旁,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眸子深處卻藏著期待。
    她在這裏打工三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宇智波斷出手,但看那一身恐怖的肌肉,力量肯定不會小。
    背負天才之名的鼬,將會如何擊敗這個對手
    薩姆伊很好奇。
    可很快,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砰!”
    一聲悶響,是拳頭重重打在人體上的聲音。
    鼬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眼前一黑,同時腹部傳來一陣劇痛,讓他不由得單膝跪地,五髒六腑一陣翻江倒海,最後——
    哇的一聲,把吃過的早飯都吐了出來。
    “怎麽突然吐了,是肚子不舒服嗎。”
    斷佯裝訝異地問了一句,還蹲下身來,伸手揉了揉鼬的腦袋,似乎很關心外甥的身體。
    鼬麵色慘白,難受得說不出話,無法回答。
    隻能任由斷把他的頭發揉得一團糟。
    斷玩弄夠了,才起身對一旁的薩姆伊吩咐道:“給我可愛的外甥拿一瓶水,順便把拖把帶過來,清理一下地板。”
    “……哦。”
    薩姆伊回過神來,目光驚疑地應了一聲。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在她這個第三者的視角裏,宇智波斷明明全程站在原地,連一根手指都沒有動過,鼬就莫名其妙跪倒在地。
    簡直匪夷所思。
    過了半分鍾。
    鼬捂著肚子,艱難抬頭看向宇智波斷,臉龐上的平靜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驚懼。
    他當然不是身體突然不舒服,而是被結結實實打了一拳。
    但可怕的是,與薩姆伊一樣,鼬也完全沒有看清斷是如何出的手。
    是幻術嗎
    還是說,斷出手的速度已經快到肉眼不可見的地步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
    鼬都不得不承認,宇智波斷的實力遠勝於他。
    直到此時,他才終於意識到,看似隻有四肢發達的舅舅,原來這麽多年一直都深藏不露。
    小醜竟是他自己。
    “回去告訴我姐,她做的飯實在不合我胃口。你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
    斷看了一眼鼬,兩句話說完,擺了擺手送客。
    隨後便拿起毛巾,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
    鼬目光複雜地看著舅舅離去的背影,忍著腹痛站起身來,彎著腰慢慢走出了健身館。
    薩姆伊拿著拖把匆匆趕來。
    “館長……”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向斷問出心中疑惑,“您,很討厭宇智波鼬嗎”
    心思細膩的薩姆伊,自然能看得出來,在剛才那番舅甥交鋒之中,斷從始至終針對的,其實並不是鼬的父母。
    而是宇智波鼬本人。
    麵對薩姆伊的疑問,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了她一句:“那你覺得,我這個外甥的為人怎麽樣”
    “嗯…宇智波鼬是一個天才,性格沉穩早熟、有禮貌,無論外表還是行事作風都很酷。”
    薩姆伊如實說道。
    在她看來,有這樣一個酷酷的、值得驕傲的外甥,館長應該高興才對,不是嗎
    讓她意外的是。
    “你啊,不要被那個小子人畜無害的外表欺騙了。
    鼬科動物是最殘忍無情的,它們以虐殺為樂,不僅會殺掉數量遠大於自己需要的獵物,甚至……連父母也不放過。”
    斷一邊說著,一邊舉起兩根手指,戳了一下薩姆伊光潔的額頭。
    意味深長。
    隨後,便留下薩姆伊愣在原地,獨自進了浴室。
    ……
    嘩啦啦。
    浴室裏,熱水從頭頂落下,衝刷著宇智波斷偉岸的身軀,白色霧氣氤氳。
    他看了一眼鏡子。
    在鏡子裏。
    除了斷自己以外,他的身後不知何時,詭異地出現了一個身高超過三米的人形虛影。
    那虛影如斷一般,擁有一副鋼鐵般強壯的身軀,深青色皮膚,穿著一副灰白鎧甲,還戴著一頂遮住了上半張臉的金屬頭盔。
    實際上。
    那虛影,是由宇智波斷的精神能量形成,是一種叫做“替身”的存在,名為——
    theorld(世界)。
    斷與鼬對峙的時候,便是發動了替身的能力,將全世界的時間暫停了秒,從而神不知鬼不覺出手,給了外甥一拳。
    當然,他那一拳下手很輕。
    不然的話,此時的鼬,恐怕已是一具四分五裂的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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