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神，為何是月神？”
    桃花島，澹台鏡月察覺到前方洛落身上那強大的氣息，沉聲道，“她不是已經離開九州了嗎？”
    “神明，都有分裂神識的能力。”
    一旁，李子夜回答道，“洛落長老身上的月神意誌，很可能隻是月神分割出的部分力量。”
    “不對。”
    澹台鏡月沉聲道，“如果隻是一部分靈識，不該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還有一個解釋。”
    李子夜神色凝重地說道，“共生，就像你我一樣！”
    “你的意思是，這些力量，來自洛落長老？”澹台鏡月問道。
    “對。”
    李子夜頷首應道，“洛落長老的強大，或許，並不是因為身上的月神意誌，而是，她本身就這麽強。”
    澹台鏡月聽過身旁之人的解釋，臉色沉下。
    確實有這個可能。
    就像當初的朱珠一樣，在大部分時間裏，朱珠都是那具身體的主人，而朱雀，僅僅隻是在朱珠的基礎上，更進了一步而已。
    “轟隆！”
    兩人的話聲未落，天際，雷聲大作，那一道道雷光劃破黑夜，驚天動地。
    “天劫！”
    黑夜中，李子夜、澹台鏡月有感，目光相繼看向天際。
    然而，數息之後，那一道道雷光卻是漸漸消失不見，並未真正降下。
    “沒能下來。”
    澹台鏡月看到這一結果，說道，“果然，這洛落長老的情況，和其他神明不一樣。”
    有天劫，說明洛落長老破境，自身的力量也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分量。
    不過，天劫最終沒有下來，可能意味著，天地意誌最後還是認為，月神本來就是神境，沒必要再降下一次天劫。
    “如果，洛落長老和我們的情況相似，按理說，月神要想侵占她的意誌，並不是一件的容易事。”
    李子夜收回目光，看著前方，冷聲道，“但是，現在的情況，月神明顯占據了絕對的上風，難不成，洛落長老主動屈服了？”
    那位洛落長老，竟然如此輕易地向神明屈服了？
    “向自己信仰的神明屈服，倒也不奇怪。”
    澹台鏡月輕聲歎道，“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大祭司這個程度。”
    可惜啊。
    兩人交談間，祭壇前，白月大祭司看著前方渾身籠罩在神力中的洛落，沒有再遲疑，腳下一踏，主動衝上前去。
    “大祭司。”
    月神看到前方掠來的大祭司，一掌迎了上去，同時開口質問道，“這便是你的抉擇嗎？”
    “在族人和神明之間，神明，毫無分量！”
    白月大祭司應了一句，掌勁再催三分，毫不留情地拍向前方神明。
    “轟！”
    雙掌交接，餘勁狂嘯奔騰，真氣衝擊下，月神腳下連退兩步，顯然，剛入神境，在力量強度上並不如眼前的大祭司。
    一掌取得優勢，白月大祭司立刻乘勝追擊，掌力如驚濤駭浪，攻勢連綿不絕。
    麵對大祭司猛烈的攻擊，月神節節敗退，看上去，相當的吃力。
    “奇怪，怎麽感覺怪怪的。”
    戰局外，李子夜看著眼前一幕，說道，“如果我的月神，對於自己的信徒，必然會留下一些後手，以防他們反水。”
    “這十名神境強者，不就是後手嗎？”
    一旁，澹台鏡月神色淡然地應道，“你還想她留什麽後手。”
    “我說的不是這個。”
    李子夜冷靜地解釋道，“身為白月一族的神明，卻是被自己的信徒壓製了，怎麽看都有點怪怪的。”
    “你是說，月神還有其他後手？”澹台鏡月皺眉，問道。
    “直覺。”
    李子夜回答道，“我和月神打交道的次數不少了，總覺得，這個老娘們沒有這麽簡單。”
    “李公子，積點口德吧。”澹台鏡月聽到前者之言，忍不住說道。
    “我已經很文明了。”
    李子夜語氣平靜地應道，“至少，我還沒有問候她祖宗十八輩。”
    說到這裏，李子夜語氣一頓，叮囑道，“天女，你先不著急出手，看看情況再說。”
    他們這邊，不管怎麽說，都要留一張底牌。
    先看看，月神究竟還有什麽手段。
    “知道！”
    澹台鏡月微微頷首，目光注視著前方戰局，等待出手之機。
    突然，正在觀戰的兩人似是看出了什麽，神色都是一凝。
    不對，大祭司的力量在減弱。
    怎麽回事。
    但見前方戰局中，隨著白月大祭司和月神的交手，兩人的氣息明顯在發生著變化。
    月神每承受白月大祭司一次攻擊，力量便會增強幾分，相反，白月大祭司的氣息就跟著削弱幾分。
    此消彼長之下，兩人的修為差距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拉近，僅僅數息的時間，月神的修為就已提升至單花境中期。
    “原來如此。”
    李子夜看著眼前的景象，沉聲道，“白月一族的力量，不僅傷不到月神，還會成為月神的養料，這樣的下去，大祭司一身修為，很快就會被月神徹底吞噬幹淨。”
    “真夠陰險的。”
    澹台鏡月冷聲道，“如此一來，白月一族的高手，哪怕群起攻之，都不可能傷得了她。”
    “天女，你上吧。”
    李子夜說道，“讓大祭司對付其他人。”
    “好。”
    澹台鏡月應了一聲，就準備上前幫忙。
    殊不料，就在這時，前方戰局中，正在和月神交手的白月大祭司周身黑色氣流奔騰而出，然後，重重一掌拍在了月神的胸膛。
    一掌重擊，血染夜空，突如其來的攻擊，月神始料未及，身子飛出十數丈。
    夜下，白月大祭司那一身白色光華，不知何時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宛若魔氣一般的黑色奔流不斷湧動，令人不寒而栗。
    “這是？”
    這一刻，桃花島上，所有人看到大祭司的變化，心中都是一驚。
    “李公子。”
    戰局外，澹台鏡月看到這一幕，神色微凝，問道，“怎麽回事？”
    “不清楚。”
    李子夜一臉凝重地搖頭應道，“白月一族的功法，大祭司並未教我，不過，我可以肯定，大祭司並未入魔。”
    大祭司身上的氣息，並非魔氣。
    反倒更像是，月神一直在尋找的黑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