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她們說了什麽，葉卿綰沒聽見。
    她現在有點糾結，如果讓夏雪見開門放水笙進來，那最後應該就是皇帝被迫承認當年罪行，九王爺登基，迎夏雪見為皇後，劇情跟原著對上了。
    而葉卿綰就會被夏雪見殺死，完成她惡毒女配的戲份，殺青回現代。
    可是她爹跟襄王去搬救兵，就會變成謀逆……
    而她也會脫離小說，回到現實。
    如果她不讓夏雪見開門，耗到她爹跟襄王來救，水笙造反就會失敗，那劇情會崩，她回不去的同時，還不知道世界觀會做出什麽調整……
    就像這次，水笙忽然提前造反，還把她爹他們全部卷入其中，甚至弄出個不知道什麽鬼東西來，見人就殺。
    她現在是綿羊撞籬笆，進退兩難。
    係統，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周圍死一片寂靜……
    憂傷ing
    葉卿綰忽然靈機一動，按照小說套路，偷聽不是一定會踩到樹枝什麽的，暴露身份嘛？
    我暴露身份，把選擇權交給女主，讓她來選，她選擇殺青，那就殺青，她選擇不殺青，那就不殺青。
    女主角選的，有問題嗎？
    問題不大。
    係統能怪我嗎？
    當然不能。
    她趕緊低頭尋找，結果特喵的，這群宮人也太敬業了吧，偌大的禦花園，連根樹杈都沒有？
    算了，我直接走出去得了。
    她剛準備走出去，一隻手忽然後麵伸過來，輕輕捂住她的嘴，將她往後拉:“你躲在這裏幹什麽？”
    葉卿綰回頭，看到老太傅含笑盯著她，她指著外麵想告訴他，正偷聽呢，結果一回頭，夏雪見早就不見蹤影了。
    “……”
    阿西巴！
    跑得比兔子都快……
    我有理由懷疑，她故意躲我。
    【老太傅你個呆子，壞我大事。】
    【完了，不能把問題拋給女主角了，壓力又給到我這邊。】
    【要不看你這麽帥，我高低得給你一梭子。】
    【果然美色誤事，古人誠不欺我。】
    柳晟看到她吐槽的字幕，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了。
    他家葉小姐明明是個喜劇人，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被指派來演這種權謀戲。
    柳晟幹脆拉著她在假山上坐著，從懷裏掏出一個油紙包，打開，拿出幾個熱氣騰騰的包子:“餓了吧？”
    “謝太傅。”葉卿綰是真餓了，拿起一個包子，一口咬掉一半，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可不餓嗎？
    “慢點吃，還有很多呢。”柳晟解下身上的水袋，打開放到她手裏。
    葉卿綰笑眯眯的接過，吃飽喝足，石斛跑來說水笙他們把兵力都壓到正門上了，怕是今夜就要發動進攻:“九王爺他們讓你過去商議對策。”
    “好。”說完轉過來摸摸她的頭:“再溜達一會就回去了，現在皇宮不安全。”
    葉卿綰隻能點頭，看著他們匆匆離去，忍不住叫了句:“太傅。”
    柳晟停下來，回頭看著她，笑道:“怎麽了？”
    葉卿綰張了張嘴，想告訴他，這是水笙的調虎離山之計，但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你小心一點。”
    “好，你等我回來。”
    葉卿綰點頭，看著他們走遠，心情複雜。
    係統啊，我現在就是烏龜吃煤炭，像個黑心小王八。
    係統:……連自己都罵，你可真是個狠人。
    葉卿綰蹦起來:係統？你終於你出來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係統:會說你就多說點，不會說你就閉嘴，你不是決心做個講文明、懂禮貌的好孩子嗎？這是祖國的花朵該說出來的話？
    葉卿綰嘟嘟囔囔:那你之前還不理人呢。
    係統:……還不是你歪七扭八的差點把我作沒了？
    葉卿綰無語:好啦好啦，不跟你吵了，你幫我一個忙唄？
    係統:說。
    葉卿綰:你能去葉府，幫我把我房間裏那個很漂亮的盒子拿過來嗎？
    她正想描述是怎麽樣的盒子，係統忽然“咚”的一聲，把她要的東西拋給她。
    葉卿綰:……
    小樣，還懂我。
    但是該說不說，你是不是知道我決定回去了，所以才這麽爽快？以前可跟老太太買菜似的，討價還價。
    算了，反正也沒多少時間了，不跟它計較。
    葉卿綰抱著盒子，換上衣服，跑去找柳晟。
    剛好他從勤政殿出來，她叫了一聲:“太傅。”
    柳晟笑著回頭，在看到她的一瞬間，笑容就僵在臉上了，看著她身上的大紅喜服，眼中沒有喜悅，隻有驚愕。
    以前有多希望她穿著這身喜服嫁給他，現在就有多難過，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回去，是嗎？
    葉卿綰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衣服:“不好看嗎？”
    柳晟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擠出笑容:“好看，真好看，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
    葉卿綰走過去，拉起他的手:“我帶你去個地方。”
    隨後把他拉到一個偏殿，裏麵很潦草的布置了兩根紅蠟燭，窗上貼了個很粗糙的喜字，一看就是她現剪的。
    “請問柳晟先生，你願意娶葉卿綰小姐為妻嗎？”
    柳晟笑了笑，目光隱隱有點淚花:“願意。”
    葉卿綰抱著他，對不起啊太傅，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了。
    你不是說想看我穿著這身嫁衣，嫁給喜歡的人嗎？我現在穿給你看了。
    “你等我一會。”柳晟忽然跑了出去，找到石斛:“把北門埋伏的人撤了。”
    “老爺，你不是說今夜會有人偷開北門嗎？你撤了人，豈不是……”
    不等他說完，柳晟就打斷他:“照做。”
    石斛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了:“是老爺。”
    他回去的時候，還帶了一壺酒，兩個酒杯，然後拉著她走到院中，拜了天地，又喝了合巹酒。
    “委屈你了。”柳晟抱著她，說不出是什麽心情，本應該很高興的事情，但是他就是高興不起來。
    葉卿綰搖頭:“不委屈。”
    柳晟摟著她坐在偏殿的台階上，看著日落西山，月亮漸漸升起:“在你的故鄉，能看到這樣的月亮嗎？”
    葉卿綰頭靠在他胸口，有些錯愕的偏頭看著他。
    故鄉？！
    葉卿綰的故鄉，不就是大禹的都城嗎？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但是現在她也沒有心情問了，老實說道:“看不到，全是霧霾。”
    “霧霾是什麽？”
    “霧霾就是沙塵，就像草原的漫天黃沙，遮天蔽日。”
    “那我日後就去草原定居，這樣就能每日都看到你看到的霧霾了。”柳晟臉枕在她頭上。
    葉卿綰被他逗笑了，人家是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第一次聽說淋霧霾的。
    多浪漫的一件事啊，被你整個這麽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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