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弟子們的日子現在很不好過。
    收取的靈石增加了，他們拿不出來，有時候便要挨上正式弟子的一頓打。
    打就打吧，其實也沒什麽，反正打不死人，誰還沒挨過打是吧。
    可正式弟子不僅要打人，還要拿物，隻要是值錢的通通帶走，等你五年後有了靈石再來贖回去。
    若是五年後都不來贖回，那他們就直接變賣了。
    預備弟子們有苦難言，求助小長老也沒有辦法，隻說這是宗門的規矩，叫他們都忍忍吧。
    來了蒼天劍海，當了預備弟子，又沒太大的本事，就隻能遵守這個規矩。
    等你以後成了正式弟子，便能反過來收取下一屆預備弟子的靈石。
    這件事情沒有好壞之分，隻有立場不同。
    其中最慘的，應該是黎陽。
    因為公開叫囂過正式弟子的原因，她被針對的最慘。
    宗門內不允許大帝苗子之間相互廝殺，但與黎陽交好的柳青可不是大帝苗子。
    第四律法長老直接要求柳青繳納五千靈石，一半用作保護費，一半用來賠禮道歉。
    交不出來的話，也不動手打架，就是叫一群預備弟子站在你洞府門口吹嗩呐。
    不時還要往你洞府上麵貼花圈，不停敲門等。
    雖都是下九流的手段，但不得不說，確實好用。
    柳青在這種精神折磨下，完全沒有了修行的心思，整個人的神識都有些混亂了，就連閉目養神的時候，腦袋裏都會響起嗩呐聲音。
    但柳青確實沒有這麽多錢啊，先前賺得靈石，已經全部還給預備弟子們了。
    如今拚拚湊湊，也隻有兩千出頭的靈石而已。
    前來收取靈石的正式弟子不要，說必須湊齊三千靈石才行。
    柳青皺著眉，輕聲道：“三千靈石我會湊齊的，能否給些時間，二、三十年後再來拿。”
    “那可不行，必須全部交齊，長老是給了命令的，等你什麽時候湊齊再說吧。”
    正式弟子言語中沒有一絲通融的餘地。
    可柳青又能去哪裏找五千靈石了，她和黎陽將身上的靈石拿出來完了，也不過兩千而已。
    拿不出來錢來，正式弟子們的騷擾便還在繼續，硬是不讓柳青安穩修煉。
    黎陽終於是忍不住了，出手逮住了一個吹嗩呐的弟子，將嗩呐捏得粉碎。
    而就在她出手的瞬間，人群裏走出了那日先禮後兵的那位鎏金黑袍至尊種。
    “正式弟子排名二十三，倒海境二層至尊種，黑鶴。”
    至尊種伸出單手，自我介紹道。
    他一直在這裏等著黎陽。
    黎陽放下捏著的弟子，雙拳捏緊，眼中冒出金黃光芒，眉心光點閃耀，似大日掛住。
    “來。”
    她隻低沉的說道這麽一句。
    廝殺正式拉開。
    黎陽的傷勢本就沒有完全好，境界更是太低，搬山境初期而已。
    不是每個大帝苗子都能夠越一個大境界，五、六個小境界打架的。
    黎陽遠遠不夠。
    廝殺的結局很快出現，黑鶴以壓倒性的優勢，將黎陽鎮壓了下去。
    “大帝苗子隻是天賦高一些，並不代表戰力一定高。”黑鶴平淡道。
    黎陽並沒有受什麽傷，隻是確實打不過，被壓了一頭，死死咬著牙，一句話沒說。
    “收取五千靈石，是對你們不聽話和自大的懲罰，也算幫助你們認清自己了。”
    黑鶴又道，鎏金的黑袍微微閃動，麵色平淡，似乎壓製一個黎陽對他而言隻是稀鬆平常的事情而已。
    “可我們現在隻湊得起兩千靈石，你們要五千是否有些太多了。”黎陽咬牙質問。
    “那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黑鶴平淡回道：“就像你先前想要把預備弟子的生意占完一樣，不也沒有考慮過我們。”
    黎陽無話可說，低著腦袋，捏緊了雙拳。
    “湊不齊的話，那就先別修煉了吧，其實對你們的手段，相對而言還更為溫和了一些。”
    黑鶴拍了拍衣衫，將一些褶皺拉直，最後說了一句話。
    “認清自己。”
    ————
    潘大刀回來了。
    是被兩個正式弟子丟回來的，好在沒受什麽傷，隻是沾了不少的灰塵。
    他立馬找到了陳夏，苦著臉說道。
    “第四律法長老不同意。”
    陳夏就納悶了，“我做我的生意，他第四律法長老同不同意有什麽用？”
    “我當初殺穹齊的時候，穹齊也不同意啊，有用嗎？”
    “可……可可……”潘大刀一連可了幾個字，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因為他覺得陳夏說的還挺有道理的。
    他做自己的生意，要第四律法長老同意幹嗎？
    不得不提，陳夏講歪道理一直挺有一手的。
    “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潘大刀疑惑問道。
    陳夏雙手抱胸，開始給點子了，“你就去給那些弟子說唄，多宣傳一些我的英勇事跡，自然就會有人來交錢了。”
    “宣傳我事跡的時候，最好帶上一抹奇幻色彩，把我打造成正派人物。”
    “比如？”潘大刀疑惑問道。
    “比如我兩下摘掉穹老魔的頭顱，還了預備弟子們一個朗朗乾坤，為此不惜入獄五百年。”
    陳夏給出了例子。
    潘大刀卻聽得不對勁，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你都更像是老魔吧？
    “那咱們要收多少靈石？”潘大刀又問。
    “看他們能給多少，這個倒是不用做要求，給一枚也行，一百枚也可。”陳夏很隨意。
    給多少都隨便，但你得給。
    “好好。”潘大刀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忽得好奇問道。
    “您……您要這麽多靈石幹嘛？”
    他馬上又道：“不用回答也行，我就是隨便問一問，您隨意。”
    修士按道理來講都是缺靈石的，但陳夏不惜和第四律法長老鬧翻，也要去獲得靈石，這其中肯定有不小的隱情。
    確實不小。
    畢竟靈氣珠子三千靈石一顆呢。
    潘大刀死了都想不到，陳夏這麽著急收取靈石的原因，竟然會是買靈氣珠子去裝潢洞府。
    這多少有些脫離現在修士的理解範圍了。
    陳夏伸了個懶腰，站起身子，忽得問道。
    “你看過海嗎？”
    “劍……劍海算嗎？”潘大刀問道。
    “當然不算。”陳夏搖頭，繼續道：“我見過，是蔚藍的帶著濕氣和微風，有沙灘、岩壁、海鷗等，不知什麽時候起浪，黃昏還會倒映夕陽。”
    潘大刀搖頭，“沒見過。”
    “嗯。”陳夏點頭，“我曾經把海留在了眼睛裏。”
    “但是兜兜轉轉、兜兜轉轉，這麽幾百上千年。”
    “啪。”
    陳夏拍了一下手，眼神深邃，聲音輕緩道。
    “我也沒看到過了。”
    “那……那我們差不多了。”潘大刀輕聲回道，腦袋微低。
    兩人難得並肩而立。
    隔了半晌，陳夏平淡的聲音才又傳來。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海，對吧？”
    “嗯。”
    是先前的半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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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冷笑話。
    食人族要求煎餅攤老板：“多少沾點腦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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