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瞥了一眼蘇銘宇。
    發現這小子一臉諂媚。
    他搖搖頭，將蘇銘宇的手推開。
    蘇銘宇則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
    趕剛才方世明說老蘇的那番話。
    蘇銘宇是真真切切聽進去的。
    如果不是在場有趙超跟蘇老兩人在。
    他這會就要往方世明的臉上招呼幾下。
    隻見蘇老緩緩問道：
    “你的兒子是兒子，別人的兒子就不是了嗎？”
    “大道理就不跟你說吧。”
    “相識這麽多年，我就問你，做這些事的時候。”
    “你心就不愧疚嗎？”
    方世明看向蘇老。
    片刻之後，他緩緩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
    “愧疚？”
    “我為什麽要愧疚？”
    “這是你們欠我的！”
    “我拿回一點利息怎麽了？”
    “這些，都是我應得的！”
    蘇老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那些後輩呢？”
    “還有你的徒弟。”
    方世明愣了愣。
    他低下頭，片刻之後。
    隻見這位在羊城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咬牙道：“他們可以不去啊！”
    “他們不去，就不會死。”
    “我也不會出賣他們！”
    “這個是他們的錯！我徒弟也是。”
    隻見蘇老上前，一拳打在方世明臉上。
    在場的人沒有人敢上前阻止。
    年輕時候的蘇老，可是局裏麵出了名的暴脾氣。
    而且，現在整個省的所有地方警局的一把手二把手。
    基本上都是蘇老教過的。
    丁瑞看向趙超。
    趙超緩緩搖頭。
    “這一拳是替你兒子打的。”
    蘇老畢竟年紀大，打出來的拳頭威力自然比不上年輕人。
    但是帶來的侮辱性卻是極強的。
    方世明捂著臉。
    他看向趙超。
    “你這個副廳長是怎麽當的！”
    “這是違法犯紀！”
    趙超冷著臉，看著方世明。
    這還是當年那位意氣風發，渾身正義的警察嗎？
    蘇老說道：“老頭子我頂多就是尋訓滋事，大不了進去拘留幾天。”
    “哦不對，我國對七十周歲以上的老人，不能施行拘留。”
    他回頭看向趙超。
    “要不警察同誌對我進行口頭教育並處罰金？”
    趙超嘴角抽了抽。
    蘇銘宇笑道：“要是真的罰錢了，我替你交。”
    “你一個掃地的，一個月才賺多少？”
    蘇老嗬嗬笑起來。
    這小家夥，確實有一副反骨。
    不過脾氣，也確實對胃口。
    方世明說道：“你這時違紀！”
    “我早就退休了！”
    隻見蘇老說完，對著方世明的另外半邊臉又來了一拳。
    “這一拳，替你徒弟打的。”
    “你個敗類！”
    方世明氣勢徹底蔫了。
    他愣愣地看著蘇老。
    “把我帶走吧。”
    “所有的事情，我都會交代。”
    他害死這麽多人，自然知道自己注定難逃此劫。
    但是他不甘，他不明白為何自己兒子會死。
    那次他兒子出勤，意外身死後。
    方世明就把這一切怪罪到整個羊城警方。
    久而久之，逐漸對周圍的人產生猜忌。
    他認為是自己的兒子太過優秀，被人設計。
    兒子出意外後，他妻子在不久後，也因為過度傷心死去。
    雙重打擊之下，方世明的心裏逐漸扭曲。
    他決定要報複！
    而他選擇的路，就是當一隻挖牆腳的蛀蟲。
    “小方，他很優秀。”
    “比你優秀，也是我最出色的學生。”
    蘇老緩緩道。
    他拍著方世明的肩膀。
    “犧牲的那些後輩，我們不允許他們的骸骨永遠沉在海裏。”
    “其中就包括你徒弟。”
    方世明身體微微顫抖一下。
    緊接著，淚水一滴滴往下滴。
    “為什麽？”
    “為什麽我兒子會死。”
    “這到底是為什麽？”
    此時的方世明，已經將他真實的一麵展示在眾人麵前。
    他是個位高權重的人不假。
    是個擅於玩弄權術的人也不假。
    但是他更是一個父親的角色。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洗清他的罪孽。
    那些因他而死的警察。
    誰都又不是孩子的父親母親，誰又不是父母的兒女呢？
    “少特麽在這裏流馬尿！”
    “你丫的是不是有病！”
    “害死這麽多人，你怎麽哭得出來！”
    蘇銘宇怒罵道。
    趙超皺了皺眉。
    “蘇銘宇！別說話！”
    蘇老回頭，瞪了趙超一眼。
    “讓他說！”
    趙超立馬閉上嘴巴。
    得到“聖旨”的蘇銘宇，一下子就放開手腳。
    他看著癱坐在椅子上的老頭。
    接著罵道：“今天要是我們沒來。”
    “你是不是非常享受地躺在這張椅子上數錢？”
    “還為什麽你兒子會死，我問問你，哪個當警察的能保證自己做到退休？”
    “你在這裏哭，是哭你兒子的死，還是哭你自己被抓？”
    “怎麽了？就你兒子是兒子，別人家的兒子就不是？”
    “跟個神經病一樣。”
    “你知不知道那些被你害死的警察，死前有多絕望？”
    “他們想不到自己居然是被你這個老不死的陷害的。”
    “我懷疑是不是閻王收人的時候把你給漏了，不然為什麽不來一道雷把你劈死。”
    “需不需要我牽條狗過來撒泡尿借給你照照。”
    “看看你這樣流馬尿的醜樣是偽善還是腦殘？”
    “說腦殘我覺得還侮辱了腦殘這個詞，說你人渣我都覺得對不起人渣。”
    “你就是一隻趴在無數人民警察身上吸血的蛀蟲，畜生不如的蛀蟲，說你是畜生我都覺得那是抬舉你的。”
    “我再說一句，有病，請你去治，沒病，請你去死。”
    ...
    十分鍾後，方世明大汗淋漓。
    全場鴉雀無聲。
    陳保國光滑的後腦勺沁出一顆顆豆大的冷汗。
    心想這小子罵起人來，確實是一套一套的。
    蘇銘宇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嘴角。
    “不好意思蘇老，今天狀態欠佳。”
    蘇老回頭瞥了這小子一眼。
    幹咳幾聲道：“說完了？”
    蘇銘宇先是點點頭，再就是搖搖頭。
    “你需要我可以再說億點點。”
    蘇老點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趙超。
    “把這小子先帶下去吧。”
    趙超點點頭。
    蘇銘宇嬉皮笑臉道：“不麻煩領導了。”
    “我走，我自己走。”
    說完，隻見這個小黑咻一下穿過人群。
    直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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