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務必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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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姐,這麽多肉好像都有點味了,怎麽辦?”
春紅從庫房出來,有點惡心想吐。
她就住在庫房,臘肉也掛在這裏,滿屋子的味道,她聞得有點想吐。
陳曉皺眉。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錯了,不應該買那麽多肉。但是太便宜了!平常一百文一斤的豬肉,那天隻要三十文。豬頭、豬腳甚至隻要二十文。
之前她想著可以賣臘肉飯,可是才剛醃好肉沒幾天,就開始連綿不斷的下雨。她感覺這些肉可能要保存不住。
“唉,算了,實在不行就不要了。”陳曉道。
聽到“不要”,春紅心疼。
“怎麽能不要呢,至少我們還可以自己吃。”
臘肉醃製好要風幹一段時間才好吃,剛掛起來風幹就陰雨綿綿,陳曉自己都不想吃。
她想了想道:“都烤了吧!”
“烤了?”
“用柴火把肉烤幹。”
這裏沒有柏樹,要不然她就做煙熏肉了。煙熏肉更容易保存。
“全都烤了嗎?”
“是的,全烤了。”
方育道:“把肉再切小一點,烤幹一些,做成肉幹。”
陳曉眼睛一亮。對啊!做成肉幹。
她拍了拍方育的後背:“你真是個人才!”
方育順勢拉過她的手,摟在自己腰間。
“陳娘子,陳娘子!”
店鋪裏傳來聶峰的聲音。
前段時間,聶峰把陳曉的鞋子“恨天高”借去照著做,今天是來還鞋的。
“多謝你的鞋子!為表示感謝,我在怡紅園設宴,請陳娘子和方兄務必賞光。”
“你請我娘子去怡紅園?”方育語氣不善。
“我又不是隻請她,我也請方兄你啊!”
說真的,陳曉還真想去“青樓”看看。她道:
“我可以帶著我店裏夥計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就是專門請你倆,沒請別人。”聶峰很爽快。
“什麽時候去?”陳曉問。
“現在就可以走。當然,如果你店還要再開一會,可以晚些時候讓你夥計過來。跟看門的說一聲就行,我會交待他們的。”
陳曉看這陰雨綿綿的,也沒什麽生意,叫小石頭、春紅幾人關門。就當放假半天。
小石頭聽說要去“怡紅園”,有點小雀躍。春紅聽說“怡紅園”是青樓,不想去。
“怕什麽!難道我們會把你賣進青樓?你想多了!”
小石頭對春紅道。
“不是,我沒這麽想,我隻是……”春紅覺得女子怎麽能進青樓呢?簡直不敢想。
另外,從唱哈節之後,春紅開始懷疑起陳曉的品行。越來越覺得她不像個良家女子。
這主要是那天她看見陳曉親方育,方育拉她進屋,關上門。之後兩人就經常有些卿卿我我的動作。
當初春紅隻是在阮家住了一晚,沒有任何男人碰過她,她都有嘴說不清,不得不嫁。可是陳姐和方大哥那樣,方大哥天天說要娶她,她就是不嫁。一個良家女子會如此嗎?是良家女早該答應嫁了。
當然這些話她不會說,現在她還靠著陳曉賺錢。
“算了,她不想去就不去吧。”
陳曉進屋換了身勁裝,腳上穿了雙皮靴。
此時沒有下雨,但是前會下過雨,外麵地上滿是泥濘。
“誒,你這雙靴子也不錯。”聶峰又看上陳曉的皮靴。
她這雙皮靴是棕色牛皮壓花短靴,下雨天可以當雨鞋穿。
方育一揮袖子,擋住聶峰低頭看鞋。
“你怎麽老盯著我娘子的腳看?”語氣很不悅。
聶峰抬頭笑道:“靴子很好看。”
“不就是有點花紋嘛!西淩很多皮革飾品上也有壓花,少見多怪。”
“是嗎?”聶峰回想自己見過的西淩皮革製品,好像真的是。
春紅看家,小石頭幾人跟著東家出門。
曾經的紅園改頭換麵,紅色圍牆、朱漆大門,走進園子裏,到處掛著紅燈籠,真是處處透著個“紅”字。
他們沒有去有戲台的地方,而是來到一處院子。
院門進去,裏麵是個寬大的四合院,院中有花木山石,還有幾張石桌。
四麵房屋經過改造,分不出主次,目測有十來個房間。
有的房門關著,裏麵傳出男女談笑的聲音,有的傳出琴聲,說明現在院裏有客人。
聶峰推開一間房門,房內正中是一張吃飯的圓桌,一側是喝茶的桌椅,另一側有屏風擋著。陳曉繞到屏風背後,看見後麵有一張軟塌。
她從屏風後麵走出來,別有深意笑道:“你這後麵還差個澡盆。”
聶峰笑道:“後麵隻是臨時休息用。沐浴宿夜在另一個院子。”
陳曉問:“原先有個戲台的那個園子,你們現在改做什麽?”
聶峰道:“那裏沒怎麽改動,平常一般關著,花日才會開。”
“花日?”
“每月十五,園子裏所有姑娘全都登台獻藝。”
“一個月才一次,利用率是不是太低了?”
“姑娘們每次表演的東西都不一樣,也要給她們些時間準備。”
“平常可以排演些節目表演啊。”
“排演什麽?”
“比如……大朗該吃藥了。”
陳曉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她也不知道,怎麽就想到“大朗該吃藥”這個梗。或許是因為上次來這裏聽戲,聽到“半夜誘他去敲門,才知她家裏有男人”。
這裏是青樓,就該弄點翻牆扒灰的段子,你演太正經的,人家也不喜歡看。
聶峰一臉疑惑:“什、什麽大朗該吃藥了?”
“那是一個故事。你不是說要宴請我嗎?把好酒好菜端上來,我教你。”
陳曉覺得這裏缺乏娛樂,如果把“大朗該吃藥”編成一出戲,一定很好玩。
聶峰命人上茶,然後又叫人拿來菜譜,讓陳曉點菜。
陳曉一邊翻著菜譜一邊道:“你是臨時起意,說要宴請我吧?”
聶峰道:“我不知道你是否會來。畢竟這裏是青樓。”
“那你還說務必賞光?”陳曉開玩笑的語氣。
聶峰笑笑,然後看向方育。
方育臉上沒什麽表情。
陳曉說,她或許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現在他越來越發覺,的確是。
他問過白蚺,陳曉是什麽樣的人?
白蚺說,她是個好人,但有時候有點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