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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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方育、聶峰跟隨管事,來到一所大院中的跨院。
這裏看起來像是仆人丫鬟們居住的地方,院裏支著幾根晾曬衣服的竹竿,今天因為下雨,竹竿上並沒有衣物。
在院子一側有口水井,水井上橫著兩根長竹竿。
水井旁的地上,青青先到一步,抱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小姑娘,失聲痛哭:
“蓮兒……蓮兒你不要死,你睜開眼看看姐姐。”
陳曉走近,看見小姑娘臉色發白,眼睛緊閉,毫無生氣。
“給她拍過水了沒?”陳曉問。
旁邊一個年長的婆子道:“拍過了。不行了。”說著惋惜的搖了搖頭。
婆子旁邊站著小石頭、曹勇和二龍。小石頭身上全濕了,看得出是他下井撈人。
“蓮兒你不要死,不要留下姐姐一個人……”青青的眼淚如斷線珠子,不停往下掉。
此時她無力斥責那三個少年,隻要蓮兒能活過來,比什麽都重要。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蓮兒喚醒。
“別這麽抱著,把她放平在地上。”
陳曉摸了摸女孩的鼻息,沒有呼吸。她打算做心肺複蘇試試。——雖然她從未真的給人做過心肺複蘇,隻是學習急救知識時學過。
青青抱著妹妹,不肯放開。
陳曉對她道:“你把她放平,我急救下試試。”
“你能救她?你真的能救她?”聽到陳曉的話,青青有些激動。
“我試試,先把她放平。”
陳曉不敢打包票,她又不是大夫。
青青將妹妹平放在地,陳曉一手捏住女孩的鼻子,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嘴對嘴的給她吹氣。
周圍人看見她這個動作,全都怔了一下。
吹氣五次,胸部按壓三十次。再吹氣五次,再按壓三十次。陳曉連續做了七八組,女孩仍沒放應。
陳曉抬頭問方育:“老中醫,你有辦法嗎?”
方育擰眉。想了想,問聶峰:“有銀針嗎?”
“沒有。”他怎麽會有銀針。
小石頭道:“我去醫館借。”
旁邊的婆子道:“李嬤嬤可能有,我去借。”
說完婆子疾步離開院子。
陳曉繼續做著人工呼吸和心肺複蘇,不多一會,婆子返回院子,拿來一包銀針。
“把她衣服解開。”方育拿到銀針,蹲下對陳曉說。
青青和陳曉兩人,七手八腳把女孩的衣服解開。
地上一個隻穿著肚兜的女孩,方育對陳曉道:“我是為救人,你可別吃醋哦!”
陳曉無力的白了他一眼:“麻溜點!”
方育取出銀針,分別紮在女孩胸部、頸部,幾處地方。然後一隻手抬起女孩的後脖頸,一隻手捏開她的口腔,嘴對嘴“呼”的吹了一口氣。
隻是片刻,女孩蒼白的臉漸漸恢複血色,胸腔開始起伏呼吸。
她慢慢睜開眼睛,虛弱望著眼前的人。
“蓮兒!”青青激動得喜極而泣。
“姐……”蓮兒微弱的喊了一聲。
方育見人活過來了,拔掉銀針,交還給婆子。
聶峰兩眼放光:“方兄,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方育淡淡彎了下嘴角。其實銀針隻是障眼法,吹的那口氣才是真諦。
若不是看陳曉那麽努力的救這個女孩,他才不會救。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其它原因。
一是這女孩年紀還小,跟她嘴對嘴也沒什麽。何況剛才陳曉也對她吹氣了。
二是他懷疑,小石頭他們是否真的輕薄了她?家裏有個春紅,如果這三人是好色之徒,平常對春紅應該也會有言語上的調戲。但是他們沒有。
當然,這裏是怡紅園,也不好說。不過至少把女孩救活了,就算真的輕薄,人沒死就不是多大事。
蓮兒已經緩過勁來,青青抱著她,問道:
“蓮兒,你為何要投井?”
蓮兒什麽都不說,將頭埋進姐姐懷裏痛哭。
這時小石頭道:“她被那邊房裏的男人欺負了。”
“胡說!”管事一聲嗬斥:“明明是被你們幾個欺負了。”
“我們幹嘛要欺負他!”小石頭辯駁:“我們什麽都沒做。”
“我看見你們追著她,她一路跑過來,然後跳進井裏。”
“你哪隻眼睛看到的?”小石頭火起。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四十多歲的管事,豈會怕他個毛頭小子。
“那你說,我們怎麽欺負她了?追著她跑就是欺負她?”
“你們在那邊對她動手動腳,別以為我沒看見。”
小石頭被氣笑了:“嗬!你是長在屁股上的眼睛看到的吧!”
管事抬手就要扇他一巴掌,小石頭一偏頭,拍在腦袋上。
陳曉沉聲道:“有事好好說,不要動手打人。”
管事瞥了她一眼。若不是看在掌櫃麵子上,她一個小食館老板娘,算什麽東西!
“到底怎麽回事,蓮兒最清楚。”陳曉道:“青青姑娘,你帶她回房換身衣服,好好詢問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樣的輕薄,要投井自殺?陳曉覺得,蓮兒可能當眾開不了口,讓她們姐妹回房說。
另外,她相信小石頭。
陳曉對聶峰道:“我們先過去吃飯吧。”
說完她對小石頭幾人招了招手,帶他們一起過去。
人沒死就不是多大的事。聶峰沒有責怪,青青也沒有質問,他一個管事,在那叫什麽叫。這裏是怡紅園,如果是在外麵,她就讓方育揍他了。
“姐,我衣服都濕了。”小石頭餘火未消。他好心好意,結果給他扣屎盆子。
陳曉問曹勇:“之前發生的事,你們也都知道吧?”
“知道。”
“行,”陳曉對小石頭道:“你先回去換衣服,換好了過來吃飯。”
“嗯。”小石頭應了一聲。
幾人走出跨院,小石頭回家換衣服,幾人去前會那所院子吃飯。
一路走,聶峰見陳曉沉著個臉,說道:
“我可沒說你什麽喲!你不要這樣。”
“我怎麽樣了?”陳曉笑道。
聶峰道:“青青和蓮兒是親姐妹,以前她們的父親是朝中四品官,她倆是達官顯貴、千金小姐。如今淪落至此,自尊心比別人是要強一些,容易想不開、尋短見。青樓嘛,輕薄一下怎麽了?想不開是她的問題,不能怪別人。”
陳曉訕笑一聲。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但是,問題不在這。是那位管事,他一來就說是小石頭他們輕薄了蓮兒。
如果說輕薄不是事,他為何要栽贓小石頭?